收到信号后,耳机响了三声,短促而清晰。
陈岸摘下耳机,抬头望天。台风眼正在闭合,云层越来越厚,风向也变了。船上的设备全部失灵,只剩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走。”他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回岸上。”
周大海没动:“你疯了?刚躲过风暴,现在回去不是送死?”
“不是送死。”陈岸已经解开缆绳,“是去收网。”
陈小满从舱底拿出背包,里面装着她手绘的路线图和一把算盘。她一句话没说,直接跳上了码头。湿鞋踩在木板上发出啪嗒声响,像是无声的倒计时。
三人快步前行,穿过渔港的街道。路灯没有电力,只有远处渔船微弱的灯光闪烁。陈天豪的办公室位于商务楼顶楼,整栋大楼停电,安保系统也瘫痪了一半。
周大海用鱼叉撬开消防通道的铁门,锈渣簌簌落下。楼梯间漆黑一片,脚步声在墙壁间来回碰撞。
“警报延迟七秒。”陈小满贴着墙前进,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每三层有一个红外探头,但主电源断了,现在靠电池供电,反应迟缓。”
“你能算准?”周大海压低声音问。
“能。”她点头,“我记过整栋楼的电路图。”
陈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这孩子早就准备好了。
顶楼走廊尽头就是办公室。门是电子密码锁加机械锁,如今电子部分失效,只剩下老式转盘锁。
“硬闯会触发警报。”陈岸蹲下检查锁孔,“得悄无声息地打开。”
周大海看向安全出口方向:“我去守后面。”
话音未落,门缝里透出一道光。
里面有人。
陈岸立刻抬手示意,三人迅速贴墙隐蔽。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黑裙的女人走出来,手里拿着文件袋。
陈岸猛地扑上去,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夺下文件袋。女人挣扎,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腕。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想活命就别出声。”
周大海将她制住,陈小满迅速搜身,在袖口发现一支小型注射器。
“有毒?”周大海皱眉。
“牙里也有。”陈岸盯着她,“你是陈天豪的秘书。”
女人不语,脸色苍白。
“保险柜在哪?”陈岸稍稍松了力道,“我们知道密码和位置,不想砸门。”
她依旧沉默。
陈岸打开抢来的文件袋,里面是几张烧焦的纸片。他拼凑起来,辨认出几个字:“……八三年八月十五日……合作项目结算……chEN 83……”
他想起录音里那句话:“密码是她生日反写。”
“‘她’是谁?”他盯着秘书,“赵秀兰?林淑芬?还是你?”
女人眼神微微一颤。
“不对。”陈小满忽然开口,“他说的是‘她’,不是‘我’。”
陈岸瞬间明白:“不是你。是他的人——妻子?女儿?”
女人呼吸变得紊乱。
“1983年出生?”陈岸逼近一步,“八月十五?”
女人瞳孔猛然收缩。
“。”他说,“这就是密码。”
女人嘴角抽搐,突然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糟了!”周大海扶住她,“她在咬舌头!”
陈岸用力掰开她的嘴,看见牙齿间的胶囊已经破裂。女人喉咙动了两下,身子软了下去。
“快不行了。”周大海松手。
“但密码我们知道了。”陈岸丢开她。
“可锁只能试两次,错一次就卡死。”陈小满看着保险柜,“只剩一次机会。”
陈岸走到柜前。黄铜旋钮有明显磨损,说明常被开启。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动数字。
1——
9——
8——
3——
0——
8——
1——
最后一格是5。他停顿片刻。
“哥。”陈小满轻声说,“算盘珠可以卡进缝隙,帮你稳住手。”
她拆下一枚铜珠,塞进锁芯边缘。
陈岸点头,缓慢转到最后一个数字。
咔。
一声闷响,锁开了。
柜门弹开一条缝。
陈岸拉开柜门,三样东西掉落出来——
一本黑色账本,封面写着“内部结算”,第一页盖着“chEN 83”的印章;
一支生锈的手枪,枪管有磕痕,弹匣空了;
一张旧照片,上面是个穿工装的男人站在工地门口抽烟。他西装右肩的折线格外特别,与现在的陈天豪如出一辙。
陈岸盯着照片,心跳加快。
这是三十年前的照片。
那天晚上,父亲加班,说是工头临时改图纸要赶工,结果出了事故,当场身亡。
照片背面写着:“合作愉快”,下方盖着陈天豪的私章。
“哥。”陈小满捡起半张纸,“这是夹层里的,写着‘洪叔儿子赎金已付,人留三天’。”
周大海看着那把枪:“还能用吗?”
“不能用也得留着。”陈岸把三样东西塞进背包,“这是证据。”
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人上来了。”周大海握紧鱼叉,“是海警吗?”
“不一定。”陈岸拉好背包,“先走。”
他们正要离开,秘书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嘴里又渗出血迹——她还没死。
“她想说什么?”陈小满蹲下。
女人的手在地上艰难划动,指尖画出一道线,又指向胸口。
周大海翻她衣袋,掏出一张纸。展开一看,是一张旧合影——年轻的陈天豪抱着一个小女孩,背景是码头。背面写着:“宝贝女儿,生日快乐。1983.08.15”。
“明白了。”陈岸说,“密码是他女儿生日的反写。”
“所以秘书知道,却宁死不说。”陈小满收起照片,“她是替他守护秘密的人。”
楼下传来车声。
“车来了。”周大海往窗外看,“黑色轿车,没车牌。”
“不是海警。”陈岸背上包,“走另一边。”
他们原计划走消防通道,刚到二楼,就听见大门被撞开。
“封了!”有人喊,“别让他们跑了!”
“是马明远的人。”周大海低声说,“来得好快。”
“那就冲。”陈岸对陈小满说,“你跟紧我。”
三人朝天台奔去。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天台门被铁链锁着,周大海用鱼叉砸了两下,锁应声断裂。风势猛烈,海面仍在翻腾。
“怎么下去?”陈小满抓着栏杆问。
“不用下。”陈岸取出电台零件,“我在船上留了信标,靠近码头就会自动发信号。”
“可船没电了。”周大海说。
“信标自带电池。”陈岸按下开关,“只要发出信号,老李就能收到。”
电台嘀地响了一声。
楼下冲上来几名黑衣人,手持棍棒。
“站住!”带头者举棍指向陈岸,“把东西交出来!”
陈岸将背包递给陈小满:“你先走,顺着水管下去,周大海掩护。”
“那你呢?”陈小满不肯挪步。
“我拖住他们。”他举起电台,“你们猜,我把这东西摔了会怎样?”
黑衣人顿时停下。
“你敢!”那人怒吼。
“试试?”陈岸做出要扔的动作。
对方迟疑了一瞬。
就这一瞬,周大海猛地推了陈小满一把:“跳!”
陈小满咬牙,翻过栏杆,顺着水管滑下。周大海挥舞鱼叉逼退两人,随即跃下。
陈岸站在天台边缘。
“你们老板今晚睡得着吗?”他望着黑衣人,“他知道东西不在保险柜里了?”
“你找死!”那人扑上来。
陈岸转身跳下另一侧水管,下滑时背包蹭到铁架,发出刺啦一声。
落地时脚踝扭了一下,但他没有停下,一瘸一拐追上两人。
警笛响起。
三人拼命奔跑,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背包里的账本、枪和照片紧贴后背,像一块滚烫的铁。
跑到码头,看见一艘小艇,发动机还在运转。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
是洪叔。
“上船!”他挥手,“我等你们十分钟了!”
陈岸冲过去,刚踏上甲板,回头望了一眼大楼。
天台上,黑衣人正往下冲。
洪叔猛踩油门,小艇如离弦之箭射入夜海。
海上仍有巨浪,船身剧烈颠簸。陈小满紧紧抱住背包,生怕东西掉落。
“哥。”她抬头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岸望着岸边的灯火,伸手探进背包,指尖触到了那张照片。
当他摸到右眼角的位置时,察觉到一丝异样。
不是折痕。
是三个细小的孔,排列成点状。
像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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