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佛气得牙关错咬,腮边肌肉突突直跳。周遭义军虽簇拥如墙,便是七佛与石宝这等好手,若论气力,加一起与韩世忠相较也差了老大一截。王寅眼角余光递过暗号,那意思似在交代众人:“不如四散奔逃,此人便是有通天本事,也难兼顾所有。”
怎奈这眼神里的机锋太过隐晦,七佛竟错会其意,猛地拔出腰间佩刀,口中哇哇暴叫。石宝见状,当即喝道:“兄弟们,随我冲!” 刹那间,周遭义军 “铛铛” 脆响不绝,利刃尽数出鞘,口中齐齐怒吼,声势倒也骇人。
王寅暗叹一声:“早知如此,不如直言相告。” 可此刻众人已是箭在弦上,偏无一人敢先上前。韩世忠嘴角露出冷笑,瞧得直皱眉头 —— 这帮义军倒像街头杂耍的小丑,空摆着吓人的架势,在他眼里不过是场笑话。
“喂!要打便打,再不动手,某家可要先出招了!” 韩世忠话音未落,身子陡转两圈,长枪如青龙摆尾,他反手握住枪柄末端那截短柄,浑抡半圈。这一招端的似蟠龙出海,枪风裹挟着热浪扫出,“啪” 的一声,正抽在最前排那名护卫头上。
那护卫哼也未哼,竟如陀螺般原地转了七八个圈,末了双脚钉在原地,脑袋却多转了半圈,随即 “噗通” 一声栽倒,早已气绝。
王寅与七佛面面相觑,七佛这才恍然大悟王寅方才眼神的深意,双腿一软便想转身逃命,偏生两脚像灌了铅,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王寅心头冰凉:“罢了罢了,今日大难临头,各自顾命吧!”
韩世忠瞥向七佛,厉声骂道:“听闻方腊手下个个生猛,原来便是你们这等货色?我大宋官员落到你们手里,剥皮挖心点天灯无所不为,想来也只敢欺负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七佛提着刀,胸口起伏得如同风箱,那番话如针似锥,刺得他血往上涌。双唇死死抿着,上下牙却 “咯咯” 直响,蓦地从胸腔深处迸出一声怒吼:“我杀了你!” 环手刀旋出三道刀花,“嘭” 地握紧刀柄,一个箭步便窜向韩世忠。
韩世忠眼中凶光更盛:“好!总算像条汉子,没窝窝囊囊地等死!” 话音未落,枪尖寒芒乍闪,竟带几分春笋破土的灵动,实则蕴含千钧之力。那枪头破甲而入,如捅破一层薄纱般轻巧,七佛身子猛地一僵,鲜血自创口迸射而出,竟如落英缤纷,溅得周遭满地绯红。
这一下,围着韩世忠的义军终于撑不住了,哭爹喊娘之声四起,丢盔弃甲如热锅上的蚂蚁,四散奔逃。韩世忠目光一扫,瞥见王寅正猫着腰想溜,一个箭步追上,如提小鸡般擒住王寅,旋身一甩 —— 王寅 “嗷” 地一声飞出去,不偏不倚撞在正逃命的石宝背上。
两人滚作一团,韩世忠从马鞍旁解下绳索,大步走到跟前。王寅还想挣扎着爬开,被他一脚勾回,三两下便将二人捆得结结实实。“哈哈,这两个活宝,正好拿去交差。” 他拍了拍绳结,“可别想着跑,某家还等着用你们换些赏钱呢!” 说罢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远处山林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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