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之战,岳飞大胜,岳家军火速从一万扩充至两万,沿途百姓听闻 “岳家军” 来了,推着粮车、提着菜篮从各村镇涌来,糙米、腌菜、甚至刚蒸好的麦饼往士兵手里塞,嘴里念叨着 “杀退李成,保咱们江南太平”。
长江渡口处,李成原本督着工匠日夜赶造战船,听闻岳飞连破三城、兵锋已至池州近郊,吓得连夜烧了船坞,带着残兵往江州老巢逃去,连来不及带走的粮草都付之一炬。
岳飞当即上书赵构,请求南下攻打江州,几日后,岳飞尚在帐中,他正对着地图琢磨进军路线,帐外突然奔来快马,信使捧着赵构的圣旨,声音里满是振奋:“陛下有旨!命岳将军即刻挥师洪州,与江淮招讨使张俊大人汇合!”
岳飞展旨细看,上面还说明:调张俊部封锁江州后路,刘光世淮西军驻宣州、池州阻截,韩世忠大人添五千兵马守镇江至秀州一线!看着看着眉头渐渐舒展,兴奋中转手将圣旨递给身旁的王贵。待信使离去,帐内顿时热闹起来。
“俺原以为,咱们抗旨去平李成,脑袋都快保不住了,没想到陛下倒这般支持!” 王贵摩挲着圣旨边缘,粗声笑道。
岳飞拿起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带笑:“只要咱们心系大宋、为国死战,陛下自会明断。”
“哟,岳将军这话可不对!” 张宪凑过来,故意压低声音,眼里满是打趣,“前几日你还跟俺们说,圣上不修德,这国家没救了,怎么,这会儿倒替陛下说话了?”
岳飞闻言,忙伸手拍了张宪胳膊一下,嗔道:“休得胡言!那是私下酒后乱言,好拿出来说笑?”
“哈哈哈!” 张宪笑得直拍大腿,“俺就说嘛,你还不认!反正不管别的,只要是打仗,你想怎么干,弟兄们就跟着怎么干!”
帐内将士都跟着笑起来,连帐外站岗的士兵都忍不住咧嘴。不多时,岳飞下令拔营,两万岳家军列着整齐的队伍,朝洪州方向进发,青布战旗一路飘到天际线。
这日午后,洪州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时 “嘎吱” 作响。张俊身披紫缎战袍,腰悬玉带,领着一众副将立在城门下,见远处尘烟滚滚,岳家军的旗帜越来越近,当即快步上前。岳飞见张俊亲自出城迎接,忙翻身下马,身后王贵、张宪也跟着下马。
“岳将军一路行军辛苦,快进城歇息!” 张俊上前两步,伸手扶住岳飞的胳膊,语气热络得很,半点没有上官的架子。
岳飞受宠若惊,连忙躬身:“大帅您这是折煞末将了!怎敢劳您亲自在城外等候?末将该去帅府拜见才是!”
“哎,岳将军这话就见外了!” 张俊笑着摆手,目光扫过岳家军整齐的队列,眼里满是赞许,“你我皆是为朝廷效力,军营里不分什么上下,将士们都是兄弟。快进城,大营早给你们备好了,靠近府衙和粮仓,操练、取粮都方便,连你们‘岳家军’的旗号都给挂好了!”
岳飞心里一暖,又躬身谢过,才跟着张俊往城里走。张宪跟王贵落在后面,小声嘀咕:“没想到鹏举今日这般会说话,以前见他,可不是这模样。”
王贵撇撇嘴,却也点头:“当官了就是不一样,看来是想平步青云往上爬啊,这小子。”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岳飞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嘴角却藏着笑,“我与张大帅皆是为了围剿李成,平定叛军,志同道合罢,惺惺相惜,懂吗?”
张宪、王贵相视一笑,也不再多言,跟着大部队往军营去。转过两条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连绵数十里的营帐铺展开来,青布帐篷排列得整整齐齐,演武场上的石锁、箭靶都摆得妥当,炊火房的烟囱已冒起青烟,最显眼的是仓库门口,几十坛酒坛码得整整齐齐,封泥上还印着 “江南佳酿” 的字样。
张宪眼睛顿时直了,盯着酒坛挪不开步,嘴角的口水差点滴到衣襟上。王贵也看呆了,喃喃道:“我的娘哎,这阵仗,俺这辈子都没见过!以后跟着张大帅干,倒也舒坦!”
岳飞也愣了半晌,直到张俊的声音传来:“岳将军,这军营还合心意?”
他才回过神,连忙拱手:“大帅费心了!这般规模,末将还是头一回见,多谢大帅厚待!”
“哈哈哈,你喜欢就好!” 张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王贵、张宪,笑着点头,“今晚城北酒楼,给你接风洗尘,你带着二位副将一同来,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怎敢再劳烦大帅?派个亲兵传个话,末将过去便是!” 岳飞连忙应道。
张俊却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推辞的热络:“你我以后便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讲这些礼数作甚?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又叮嘱了几句军营的琐事,才转身离去。
待张俊走远,王贵还在盯着酒坛:“张大帅是真阔气,跟他共事,倒不亏。”
“怪不得人家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会打仗、会做人,还懂疼弟兄!” 张宪捅了捅岳飞的胳膊,“你可得学着点!”
岳飞眼里亮了亮,笑道:“别贫了!今晚可有好酒,你们俩少喝点,没喝完的,给我带回来仔细品鉴!”
“我绝对一滴不剩!”王贵笑道。
“我会把你的酒也喝完。”张宪跟着说道。
岳飞左右看看他们俩,随即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夕阳斜照在洪州的城楼上,将岳家军的营帐染成一片金红。营地里,士兵们已开始搭灶做饭,笑声、说话声混着远处的更鼓声,透着一股大战前的热闹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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