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安这番动作,雷声大雨点小,看似闹得翻天覆地,实则并未触及根本。施明鸢依旧每日在书院修剪花木,品茗弈棋,面对宋华安隔三差五的骚扰,应对得滴水不漏,连眼神都未曾多波动一分。
倒是临川知府,被宋华安折腾得够呛,政务被翻来覆去地检阅,虽无大错,却也疲于应付,私下里没少向施家诉苦。
对此,施明鸢也只淡淡回了一句:“殿下新官上任,总要烧够三把火。知府大人只需秉公办事,无需自乱阵脚。”
这日,宋华安又去了明德书院,却未寻施明鸢,反而钻进了学子们习字的书斋。她一身常服,混在其中也不显突兀。
她拿起一份临帖的稿纸,对身旁一名年轻学子没话找话, “你这字倒是写的不错。”
寻常学子在书院,仪态总是端正的,但宋华安不是,她趴在窗台上,塌着腰,脚踝交叠,怎么看怎么像个街溜子。
于是宋华安就眼睁睁看着那学子翘着一边嘴唇,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一脸鄙夷的走开了。
她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夏生,“怎么回事,我都来临川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有人没打探到我身份吗?”
夏生咂了咂嘴,打探肯定是都打探了,毕竟宋华安没那么低调,但架不住她总是没个正经样啊。
宋华安的衣服是顺德帮忙搭配的,自然不会出错,怪就怪在宋华安时不时猥琐一下的气质,心眼少的人顶多能猜到她来自富裕之家,还是那种没什么底蕴的家族。
“不如,殿下装一下呢?”
宋华安闻言,刷的打开扇子,翻了个好大的白眼,迈着四方步,人模狗样的再次走进学堂。
“这位小友,不知藏书阁怎么走?”
那学子先是抬头扫了宋华安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书本,语气谦和,“在书院西南角,只是最近出入藏书阁有人数限制,阁下记得找夫子提前说一声,免得跑空。”
宋华安闻言,眸光微闪,“因何限制啊?”
“听说有大人物要来。”
宋华安摇了摇扇子,又小声问道:“那书还是全的吧!”
“自然!”
宋华安闻言合上扇子,拍着她的肩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离开了,等走到廊下,宋华安摸着庭院中随处可见的兰草叶,“怎么样,贺月从藏书阁出来了吗?”
夏生上前理了理宋华安的衣袖,“还没有。”
“啧!看样子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啊。”
另一边,施明鸢听着心腹的禀报,修剪兰草的手微微一顿,“她倒是会找地方,明素那边进行到哪一步了?”
“回山长,已近尾声,这是最后一批货了,关卡查得严,还需等待时机。”
施明鸢撑着额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告诉她,稳妥为上,宁可慢,不可错。”
当夜,宋华安在府衙书房,听着贺春的汇报。
“殿下,舞弊案那边,明面上确实查不出更多。但属下发现,那些曾在明德书院就读的贫家子,在案发前半年,都曾因‘资质上佳’而被推荐参与过书院一批古籍的整理誊抄工作。”
“古籍?”宋华安挑眉。
“是,据说是些前朝地方志和水利图录,这是属下找到的范本。”宋华安接过翻了翻,和宫中的相比,并无特别。
“属下还查了记录,负责此事并签发推荐信的,正是林静姝的母亲。”
宋华安手指轻敲桌面:“另一路呢?我标出的那些地方。”
闻言,贺春面色凝重起来:“那几个地点,表面是施家名下的田庄、货栈,内里却皆有蹊跷。属下的人发现,每隔一段时间,深夜都会有马车进出,守卫极其森严,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但隐约能看见股股烟气。”
烟气?宋华安心头一跳,临川府没什么矿业资源,为什么会有烟气?
“林静姝的底细?”
“林静姝是临川本地人,幼时家道中落,被施明素收为徒弟,其人极为聪慧,进书院不过四年,就连中两元,知道的人都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打理书院更是井井有条,在外名声极好。但属下查到,她每隔数月,都会以拜师为名,离开临川数日,行踪成谜。”
宋华安扶着额头,沉思了半晌,“施明素,”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在书案上划着,语气里充满了疑惑,“怎么这么像个摆件呢?”
贺春垂首,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属下愚钝。”
宋华安站起身,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她来临川府已经快半个月了,京城那边的舞弊案已经结案了,效率极高,该杀的已经被杀了,该流放的也早就上路了。
“贺春,加派人手,追踪那些马车的去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顺便探查清楚施明素的下落。”
“是!”贺春领命,身影再次融入阴影。
夏生见宋华安疲惫地瘫倒在软榻上,凑上前扶着她的额头揉案,“殿下,那舞弊案不查了吗?”
宋华安紧蹙的眉眼渐渐松开, “科举舞弊是查不出来了,但临川府肯定不止科举舞弊这一件事。”
夏生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宋华安派兵在城中到处提人问话,所有人都以为宋华安查不出东西狗急跳墙了,于是乎,施家开始暗示知府往京城递弹劾宋华安的折子。
就在折子寄出去的那一刻,宋华安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殿下,有发现。”贺春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我们的人跟到了城西的那个货栈,虽未能潜入,但摸到了这个。”他摊开手,掌心是一个黄褐色的小药丸。
宋华安刚想上前捏起来查看,却被夏生挡住。
“殿下,等等,这药丸味道不对劲。”
看着夏生圆圆的脸蛋上从未见过的肃杀,宋华安默默后退一步。
夏生捂着口鼻用镊子轻轻刮下一层粉末,放在烛火上,散发出阵阵幽香,燃起的烟雾格外厚重,经久不散,哪怕宋华安再不懂药理,也明白这烟不对劲,下意识拉着贺春后退一步。
“怎么会是‘止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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