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波山的清晨依旧宁静,但山贼小屋的气氛却有些微妙。达旦看着坐在树桩上、如同石化般的阿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家伙,饭量倒是不小,可整天像个木头桩子!除了偶尔盯着自己的拳头看,就是望着大海发呆!”达旦对着手下抱怨,“老贝尔说是从‘那边’漂来的……该不会脑子被海水泡坏了吧?”
一个手下凑过来低声道:“头儿,我听说终末海峡那边打得可凶了,能从那种地方活下来,还漂到东海,这家伙肯定不简单!你看他身上的伤,好得也太快了……”
达旦瞪了他一眼:“不简单又怎么样?现在就是个吃饭不干活的累赘!难不成还能指望他帮我们打劫吗?”话虽如此,达旦心里也犯嘀咕。这男人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即使沉默落魄,偶尔睁眼时那暗金色瞳孔中一闪而逝的东西,也会让久经世故的她心里一咯噔。
莉娜依旧经常来看望,带来食物和外面听来的消息。她尝试着和阿钉说话,讲风车村玛琪诺酒吧的趣闻,讲不确定物终点站的变化,甚至提到了一个戴着草帽、整天喊着要成为海贼王的吵闹小子(路飞已经出海一段时间了)。
阿钉大部分时间没有反应,但当他听到“海贼”、“战斗”、“终末海峡”这些词汇时,握着拳头的右手会无意识地更加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终末海峡”附近某座不法地带的地下拍卖场。这里鱼龙混杂,充斥着海贼、投机商、情报贩子和各种见不得光的角色。
脸上带疤的拾荒者头目,化名“老鱼”,正和一个戴着面具、被称为“引路人”的黑市中间商在一个隐蔽的包厢里会面。
“货,看过了?”引路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嘶哑难辨。
“看过了,绝对硬货。”老鱼压低声音,眼神闪烁,“上面的字儿一个不认识,但摸着就感觉邪门,冰凉刺骨,放在水里还能发出微光!我找过几个老学究隔着布看过,他们虽然认不全,但都说这东西……可能跟‘空白的一百年’有关!”
“空白的一百年……”引路人面具下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消息还有谁知道?”
“就我和几个核心兄弟,嘴巴都严实得很!”
“很好。”引路人轻轻敲了敲桌子,“这东西,烫手。直接拍卖风险太大,容易引来真正的巨鳄,你们守不住。我会联系几个有实力的‘潜在买家’,私下交易。你们等消息,佣金少不了你们的。”
老鱼连忙点头哈腰。他知道,这东西的水太深,能通过黑市安全出手换笔大钱就是最好的结果。
引路人离开后,立刻通过加密渠道将消息发送了出去。接收方并非一个,而是数个!其中既有地下世界真正的大佬,也有……某些对历史正文极度感兴趣的隐秘组织。关于一块流落黑市的、可能记载着重要历史正文(甚至是坐标)的石碑的消息,开始在真正的高层圈子里悄然传播。
新世界,“霸者之域”。艾拉收到了罗伊求援和反馈困境的信息后,召集了核心会议。
“固守待援行不通了。”艾拉斩钉截铁,“我们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凯登,你远程协助,利用我们的情报网,分析终末海峡区域所有活跃势力的详细资料,包括其首领性格、能力弱点、内部矛盾、资源需求!”
“薇尔莉特,筛选目标。找出那些并非极端邪恶、有一定信誉、且与我们可能有共同利益(比如都需要稳定航道进行贸易)的海贼团或地方势力。”
“罗伊,改变战术。下次遭遇战,在展示肌肉、击溃其主力后,尝试接触其残部,给出条件:要么臣服,纳入风暴角外围附庸,遵守我们的规矩,可获得一定保护和贸易优先权;要么……彻底消失。”
这是一个大胆的转变,从纯粹的毁灭转向有限的征服与整合。他们要利用终末海峡的混乱,吸收那些可以被吸收的力量,滚雪球般壮大自己,从而获得与真正大佬对话的资格。
几乎在同一时间,革命军的情报部门也捕捉到了终末海峡异常活跃的动向,以及关于一块神秘石碑的模糊传闻。龙对此十分重视。
“空白一百年的历史真相,是照亮未来道路的灯塔。”龙对负责情报的军队长说道,“派人渗透进去,查明那块石碑的真实性和具体内容。注意,我们的主要敌人依旧是旧势力的残余和新的压迫者,但历史的真相,同样至关重要。”
革命的火焰,也开始向着历史的深处蔓延。
第四部分:海军的试探与克比的决意
海军本部,克比提出的“有限合作与重点打击”方案,在经过激烈争论和赤犬的强行推动后,得到了初步尝试的机会。第一个试点,选在了终末海峡靠近海军G-1支部(原海军本部马林梵多搬迁后的重要支部)的航段。
斯摩格主动请缨,负责此次行动。他率领一支精锐舰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见海贼就抓,而是首先发布了公告:海军将保障此段航道的“基本安全”,严厉打击劫掠商船、屠杀平民的“极恶海贼”。同时,暗中派出使者,接触了几支在此区域活动、但风评相对不那么糟糕(或者说比较“守规矩”)的海贼团和商队联盟。
传达的信息很明确:海军暂时没空理会你们之间的恩怨和争夺,但只要不越线,不攻击受保护的目标,海军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如果愿意提供一些关于那些“极恶海贼”的情报,或者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行个方便,海军可以给予一定的“通融”。
这种近乎“招安”和“划定势力范围”的行为,在海军内部引起了巨大争议,但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G-1支部的压力,让他们能集中力量对付几个真正凶残的目标。
克比跟随斯摩格参与了这次行动,他亲身感受到这种策略带来的复杂影响——既有秩序初步建立的希望,也有与“污秽”妥协带来的心理挣扎。他更加坚定了要找到一条属于海军的新道路的决心。
科尔波山,日子一天天过去。阿钉(冈钉)依旧沉默,但他的身体在森林的环境和达旦粗糙的食物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那些灰败色的伤痕几乎完全淡化,新生的皮肤坚韧得不像话。
这天,一群不开眼的、从其他山区流窜过来的野狼盯上了山贼小屋附近散养的牲畜,甚至在夜晚试图袭击外出晚归的莉娜。
达旦和手下们抄起武器冲出去,与狼群搏斗。混乱中,一头格外雄壮的头狼狡猾地绕后,扑向了正在屋檐下、似乎对周围厮杀毫无所觉的阿钉!
“阿钉!小心!”莉娜惊恐地大叫。
就在狼口即将咬中阿钉后颈的瞬间——
一直静坐如同石雕的阿钉,甚至没有回头。
他的右手,那只一直紧握成拳的右手,仿佛出于某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向后随意一挥!
没有覆盖任何霸气,没有凝聚任何能量。
只是最纯粹、最原始的物理力量的迸发!
砰!!!
一声沉闷的、仿佛重锤砸在沙袋上的巨响!
那头壮硕的头狼,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上,整个上半身瞬间扭曲、变形、然后……轰然炸裂!化作一蓬血雾和碎骨!剩下的半截躯体软软地飞出去,撞在远处的树干上,没了声息。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达旦和她的手下们保持着搏斗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血雾,又看了看缓缓收回拳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的阿钉。
那一拳,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能力,只有最极致的、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力量!
阿钉低头,看着自己沾上几滴狼血的拳头,暗金色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名为“困惑”的波动。他似乎不理解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那久违的、力量释放的感觉,如同一点火星,落入了意识深处那片沉寂的废墟。
而与此同时,在科尔波山遥远的另一侧,一个戴着奇怪帽子、牵着驮行李的狐狸的身影,似乎被刚才那瞬间爆发出的、纯粹至极的力量气息所吸引,停下了脚步,扶了扶帽檐,望向山贼小屋的方向,低声自语:
“哦?这种地方,竟然藏着如此……有趣的‘暴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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