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通道稳定而迅捷,穿梭于折叠的空间之中,外界是光怪陆离的扭曲光影。不过片刻,前方豁然开朗,一股浩瀚、古老、蕴含着无尽星辰知识的气息扑面而来。
凌尘一步踏出通道,发现自己正立于一片无垠的虚空平台之上。平台由某种温润如玉、内蕴星辉的奇异石材铺就,悬浮于一片瑰丽绝伦的星云背景之中。放眼望去,远处是一座座悬浮的岛屿与宫殿,它们并非静止,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至极的轨迹缓缓运行,彼此间由虹桥或星光纽带相连。无数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典籍、玉简、甚至是一些封印着古老星魂的水晶,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这些建筑与虚空之间缓缓流淌、飞舞。
这里没有日月,光源来自于那些运行中的“星辰岛屿”自身,以及弥漫在整个空间的、纯净的星辰之力。空气中流淌着宁静与智慧的气息,与黑星礁那死寂暴虐的氛围截然相反。
这里,便是星渊阁。
“欢迎来到星渊阁,凌小友。”璇玑真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与其他两位修士也相继走出通道,“此地乃我阁外围的‘观星台’,真正的核心藏书馆与秘殿,还需深入。”
凌尘压下心中的震撼,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此地的星辰道韵浓郁到了极致,对他修炼星寂之力大有裨益,甚至连体内那幅法则星图都自发地缓缓运转起来,贪婪地吸收、解析着周围环境中蕴含的星辰法则碎片。
“阁主,关于那‘星陨大劫’……”凌尘没有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
璇玑真人神色一正:“小友随我来。”
他引着凌尘,踏上一道自动延伸至脚下的星光虹桥,向着星云深处一座最为宏伟、通体仿佛由蓝色水晶构筑而成的巨大殿堂飞去。
沿途,偶尔能看到一些身穿星纹道袍的修士,他们或静坐感悟,或低声探讨,或操控着悬浮的星图进行推演。见到璇玑真人,皆恭敬行礼,同时对凌尘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凌尘能感觉到,这些修士修为或许不算顶尖,但身上那股钻研知识的纯粹气息,却让人不敢小觑。
进入蓝色水晶殿堂,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穹顶之上,是一片无比真实的、正在缓缓运转的星空投影,其中星辰生灭,轨迹交织,仿佛将一片真实的宇宙微缩于此。四周墙壁则是无数格架,摆放着难以计数的古老卷轴、玉册、骨片甚至是兽皮。
璇玑真人直接带着凌尘来到大殿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动态星图。星图复杂无比,其中一些光点明亮稳定,一些则黯淡闪烁,更有一些,正以不正常的速度移动,或者……骤然熄灭!
“此乃‘万界星轨图’,记录着我星渊阁所能观测到的,已知星空所有重要星辰的轨迹与状态。”璇玑真人指着星图,语气沉重,“小友请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手指点向星图中几个黯淡区域,那里原本应该有着明亮星辰的位置,此刻却只剩下微弱的余晖,或者干脆是一片黑暗。
“这些,都是在近万年内,陆续寂灭的古星。它们的寂灭,并非自然寿终,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扼杀,抽走了本源。”璇玑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而摇光星,只是其中较为近期,也较为知名的一例。”
凌尘凝神看去,心中凛然。那些黯淡的区域,在浩瀚星图中看似不起眼,但每一个点,都代表着一颗曾经辉煌的古老星辰的陨落!
“再看这里。”璇玑真人手指划动,星图视角拉远,显示出更大范围的星空脉络。只见那些星辰寂灭的黯淡区域,隐隐约约,似乎构成了一条……模糊的、扭曲的、贯穿星空的“路径”!这条“路径”所过之处,星辰黯淡,生机消退,仿佛被某种存在“啃噬”过一般!
“这是……”凌尘瞳孔收缩。
“我们称之为,‘归寂之痕’。”璇玑真人声音低沉,“它并非实体,而是一种现象,一种趋势。它所代表的,是一种正在缓慢侵蚀我们这片星空的……‘大寂灭’之力。其源头,根据我等推演,极有可能与那传说中的‘归墟本源’有关。”
归墟本源!凌尘想起了幽冥老人和黑星礁所追求的归墟之力,那难道只是这更大灾劫的一丝皮毛体现?
“星陨大劫,并非指某一颗星的陨落,而是指这条‘归寂之痕’的彻底成型与爆发。”璇玑真人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当它彻底贯穿星空,连接起所有的寂灭点,形成完整的‘归寂脉络’时,大劫便将正式开启!届时,恐怕……万星凋零,诸界归寂,现有的宇宙秩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甚至可能……重启!”
万星凋零,诸界归寂!宇宙重启!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般敲在凌尘的心头!他终于明白,为何星渊阁这等超然物外的组织,会如此关注摇光的寂灭,会对他这个掌握了特殊力量的人如此重视!
这不仅仅是某个势力之间的争斗,而是关乎整个星空亿万生灵存亡的……纪元之劫!
“所以,你们认为,我的星寂之力,可能与应对此劫有关?”凌尘深吸一口气,问道。
“不错。”璇玑真人肯定道,“你的力量,源于寂灭,却超脱寂灭,蕴含生灭循环之真谛。这与我等推演中,那遁去的一线‘生机’,那可能的‘变数’,特征极为吻合。或许,唯有理解并掌控了生与灭的循环,才能在最终的‘大寂灭’中,寻找到让文明火种得以延续,让星空秩序得以重塑的……‘新生’之路。”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凌尘:“这也是为何,黑星礁,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归墟意志,如此急于除掉你。你的存在,你的道,对他们所追求的终极寂灭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与威胁!”
凌尘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追求掌控自身福运的道路,竟然会与如此宏大的、关乎宇宙存亡的劫难联系在一起。
压力如山,但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斗志,也在他心中悄然燃起。
他的路,注定不会平凡。
他要掌控的,不仅是自身的福运,或许……也将是这片星空的,一线生机!
“我明白了。”凌尘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那面巨大的万界星轨图,看向那条如同伤疤般横亘星空的“归寂之痕”。
“那么,就让我看看,这条通往寂灭的路,究竟有多长!”
“也让我看看,我的星寂之道,能否……逆天改命!”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征途,已不再是简单的复仇与生存,而是走向了一条与星空劫难抗争的……伟大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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