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这个女子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想要逃跑，但父亲林国华却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雪儿，你...你怎么会...”林国华的声音带着颤抖。
银发女子缓缓走近，每一步都踩在林寒的心脏上。
她的眼神冷漠得仿佛在看死人。
“怎么会什么？怎么会活着？”女子嘴角的笑容透着刺骨的寒意，“还是怎么会站在你的对面？”
林国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林寒紧紧握住胸前的玉佩，玄瞳微微发热，让他能够感知到这个女子体内蕴含着极其可怕的力量。
比刚才那些追兵强大太多！
“你们认识？”林寒压低声音问道。
银发女子听到了，转头看向林寒。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
“认识？何止是认识。”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但听起来诡异渗人，“他是我的初恋，我的未婚夫，也是...”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也是杀死我全家的凶手。”
林寒如遭雷击。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林国华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雪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国华艰难地开口。
“不是我想的那样？”银发女子突然爆发，身上散发出恐怖的杀气，“那你告诉我，十八年前那一夜，我爸妈、我哥哥，还有族里那么多人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林寒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没有选择！他们威胁要杀掉你...”林国华声音哽咽，“如果我不把龙脉位置告诉他们，你就会死！”
“所以你选择让我们全族去死？”银发女子眼中涌出泪水，但声音依然冰冷，“为了救我一个人，你害死了三百多条生命！”
林寒脑海中轰鸣作响。父亲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林国华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不在想如果当初选择不同的话...”
“后悔有什么用？”银发女子抬手，空中突然出现数十支冰锥，锋利的尖端全部对准林国华，“今天，我要为我的族人报仇！”
“等等！”林寒大喊着挡在父亲面前。
银发女子手势一顿，冰锥停在半空中。
“你是谁？”她冰冷的目光落在林寒身上。
“我是林国华的儿子，林寒。”林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要杀他可以，但至少让我知道真相。”
银发女子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林寒。突然，她注意到林寒胸前散发绿光的玉佩。
“玄瞳传承者？”她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有了后代，而且还觉醒了玄瞳血脉。”
林寒心中一惊。这个女子竟然知道玄瞳？
“你也是玄瞳传承者？”
“不，我是冰魄族的最后血脉。”银发女子冷冷道，“我叫白雪儿，十八年前侥幸逃过一劫的唯一幸存者。”
林国华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雪儿，原谅我...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闭嘴！”白雪儿怒吼，空中的冰锥变得更加锋利，“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她转向林寒，“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你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渣！”
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林寒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十八年前，你父亲是玄瞳组织的核心成员，负责寻找古代龙脉。”白雪儿开始述说那段往事，“我们冰魄族世代守护着昆仑山脉的主龙脉，绝不允许外人染指。”
林寒屏住呼吸，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撼。
“你父亲接近我，说是爱上了我，要娶我为妻。那时候我太年轻太天真，真的以为遇到了真爱。”白雪儿的声音带着自嘲，“直到他获取了龙脉的准确位置后，带着一群外人杀上昆仑山。”
林国华痛苦地捂住脸，“我真的爱你...那些不是假的...”
“爱？”白雪儿凄厉地笑着，“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利用我？”
“因为组织威胁要杀掉你！”林国华终于爆发了，“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就会先杀掉你，然后再攻打昆仑山！我只是想保护你！”
白雪儿愣住了，眼中的恨意稍微动摇。
“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告诉我真相啊！我们冰魄族不是软弱的！”
“你觉得我没有想过吗？”林国华苦笑，“但是组织在你身边安插了间谍，我一旦泄露半点风声，你立刻就会死！”
林寒听得心惊肉跳。原来父亲年轻时还有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间谍？谁？”白雪儿厉声问道。
林国华看了她一眼，缓缓说出一个名字：“你的哥哥，白浩轩。”
“不可能！”白雪儿几乎是尖叫出声，“我哥哥不可能背叛族人！你在撒谎！”
空中的冰锥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射下来。
“我有证据。”林国华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信封，“这是当年他给组织的密信。”
白雪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信封。当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脸色变得死一般苍白。
信纸上清清楚楚写着冰魄族的防御部署，还有龙脉守护阵法的薄弱点。最下面，赫然签着“白浩轩”三个字。
“不...这不是真的...”白雪儿摇着头，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流淌。
林寒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能想象得到，当年那个纯真的少女在得知哥哥背叛、爱人欺骗后，内心该有多么绝望。
“你哥哥早就被组织收买了。”林国华声音疲惫，“他答应只要交出龙脉位置，组织就会放过冰魄族的其他人。但是...”
“但是组织食言了。”白雪儿木然地接下去，“他们得到龙脉后，还是屠杀了全族。”
“是的。包括你哥哥，也被他们灭口了。”
白雪儿手中的信纸被冰霜覆盖，很快就冻成了碎片飘散在风中。
“所以，你们两个都是受害者？”林寒试探着问道。
白雪儿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林国华。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变得平静，但林寒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滔天怒意。
“龙组的前身，古调局。”林国华说道，“当年的局长叫赵无极，现在已经死了。但是组织还在，而且势力更加庞大。”
“现在的头目是谁？”
“我不知道。我脱离组织已经十八年了。”林国华摇头，“但是今晚追杀我们的人，应该就是古调局的后续组织。”
白雪儿忽然转头看向林寒，“你觉醒玄瞳多长时间了？”
“几天而已。”林寒如实回答。
“几天？”白雪儿眉头紧皱，“这不对劲。玄瞳血脉的觉醒需要特殊的触发条件，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激活。”
林国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除非...”他脸色突变，“除非有人在暗中操控！”
林寒心中一寒。他回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似乎每一件都在推动着他走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我们被算计了。”林国华握紧拳头，“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布局。”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而且不止一架，至少有五六架正在快速接近。
“看来不管真相如何，今晚我们都走不掉了。”白雪儿冷笑，“既然如此...”
她看向林寒，“你想为你父亲赎罪吗？”
“什么意思？”
“帮我找到古调局现在的首脑，我可以放过林国华。”白雪儿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要让那些真正的凶手血债血偿！”
林寒看向父亲，林国华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林寒咬牙说道，“但你要保证不会滥杀无辜。”
“放心，我只杀该杀的人。”白雪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探照灯已经照亮了整个楼顶。
“先离开这里再说。”林国华说道。
白雪儿点点头，双手结印，一股强烈的寒气爆发开来。整栋楼瞬间被厚厚的冰层覆盖，那些追兵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跟我来！”她抓住林寒和林国华，纵身跃下楼顶。
三人在空中快速下坠，但白雪儿竟然能够踏空而行，带着他们安全降落在几百米外的一条小巷里。
“这是什么能力？”林寒震惊地问道。
“冰魄族的御冰术。”白雪儿简短地回答，“比你们玄瞳的透视能力实用多了。”
林国华苦笑，“当年我就是被她这手绝技迷住的。”
白雪儿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三人在夜色中快速移动，身后的追兵声音渐渐远去。
“现在去哪里？”林寒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有一个安全屋。”白雪儿说道，“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区。”
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一处破败的工厂。白雪儿熟练地绕过几个隐蔽的机关，带着他们进入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竟然装修得相当现代化，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墙上贴满了照片和资料，全都是关于古调局成员的信息。
“这些年你一直在追查他们？”林国华看着那些资料。
“当然。”白雪儿冷冷道，“我发誓要为族人报仇，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林寒仔细观察着墙上的照片，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个人我见过！”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白雪儿立刻走过来，“在哪里见过？”
“赌场。”林寒努力回忆，“前几天我在魏爷的赌场里见过他，当时他自称是什么考古协会的专家。”
“考古协会？”白雪儿眉头紧皱，“他们现在连这种幌子都用上了。”
她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这个人叫陈志远，古调局的高级行动员。如果他出现在赌场，说明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
林寒心中一沉。看来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雪儿沉思了一会儿，“既然他们想要你，我们就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
“你继续正常生活，等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白雪儿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到时候，我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国华担忧地看着儿子，“这样太危险了。”
“富贵险中求。”林寒咬咬牙，“如果不主动出击，我们永远都是被动挨打。”
白雪儿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林国华的儿子，确实有胆量。”
她走到一个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个给你。”她将盒子递给林寒。
盒子里装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这是什么？”
“冰魄珠，我们族里的护身宝物。”白雪儿说道，“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林寒郑重地接过珠子，感觉手心传来一阵清凉。
“谢谢。”
白雪儿转过身去，“别谢我。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利用你找到真正的仇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寒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善意。
十八年的仇恨和痛苦，并没有完全泯灭她心中的光明。
“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白雪儿说道，“记住，从明天开始，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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