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刚才那一刻，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虚影转身看向他，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小友，你能觉醒玄瞳，必是与我道门有缘。这块护身玉乃老夫毕生修为所化，如今助你镇压邪灵，也算完成使命。”
“前辈……”
“无需多言。”虚影摆摆手，“你的路还很长，记住，玄瞳虽强，但需配合心性修炼。若只知贪图力量，终会走火入魔。”
说完，虚影散去。
护身玉失去光泽，化作普通玉石，但内部多了一道封印，将那只怨灵牢牢困住。
林寒握紧玉石，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护身玉不是普通物品，而是某位高人留下的法器！而那位高人，三百年前曾封印过怨灵。
难怪程千秋对这批古董这么上心，原来里面封印着这种恐怖东西！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黑雾已经散去，那些守卫全都昏迷不醒。刀疤赵不知何时逃走了，只留下地上的血迹和一只空枪套。
王铁和赵虎也陷入昏迷，但呼吸平稳，应该没生命危险。
林寒深吸口气，开始检查那些木箱。
除了刚才打开的那个，其他箱子的封印还算完整。他用玄瞳仔细扫描，确认里面没有活物后，才放心地开始搬运。
正门外传来李刚的呼喊声：“老大？林兄弟？怎么回事？”
“进来帮忙！”
李刚和周龙冲进来，看到满地昏迷的人，都惊呆了。
“这……发生了什么？”
“别问，先把货搬走。”林寒指挥道，“动作快，警察很快就会过来。”
五人配合，花了十分钟将所有木箱搬上车。王铁和赵虎也逐渐苏醒，虽然头晕脑胀，但行动没问题。
车队迅速离开炼钢厂。
路上，王铁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有黑雾，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林寒简单解释了一遍，省略掉护身玉和怨灵的部分，只说那些箱子有毒气泄漏。
王铁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问。
回到安全屋后，林寒立刻拨通程千秋的电话。
“货拿到了？”程千秋的声音带着惊讶。
“拿到了。”林寒冷冷说道，“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批货有问题？”
“什么问题？”
“别装了！”林寒压低声音，“箱子里封印着怨灵！你明知道有危险还让我去拿，到底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良久，程千秋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打开了箱子。也好，既然都已经知道，我也不瞒你。那批货确实有问题，但我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取回来。”
“所以你拿我当枪使？”
“不是枪，是合作伙伴。”程千秋认真说道，“林寒，那批货物价值连城，但普通人根本拿不动。你能平安拿回来，证明你有这个实力。接下来，我们还有更大的合作空间。”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手上还有你需要的东西。”程千秋笑了，“关于你身世的线索，以及玄瞳真正来历的秘密。”林寒捏着手机，指节泛白。
程千秋这话说得轻巧，却字字扎心。
关于身世的线索？玄瞳的来历？
这两个问题从觉醒异能那天起就像梦魇般纠缠着他。每次使用玄瞳，脑海深处总有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而现在，答案就握在这老狐狸手里。
“你到底想要什么？”林寒咬牙问。
“很简单。”程千秋语气轻松，“帮我完成三件事，我就把所有秘密告诉你。刚才那批货只是第一件，还剩两件。”
“我拒绝呢？”
“那就永远别想知道真相。”程千秋停顿片刻，“对了，你父亲当年欠下的高利贷，其实跟你母亲的死有关。想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林寒瞳孔骤缩。
母亲？！
他印象里母亲在他五岁时病逝，父亲从不肯多提。每次问起，老头子就岔开话题，眼神飘忽。
难道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你敢骗我……”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程千秋打断他，“三件事而已，对你来说不难。第二件事很快会安排，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寒愤怒地砸了下桌子。
王铁正在清点木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老大，怎么了？”
“没事。”林寒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批货先存到仓库，任何人不准靠近。”
“明白。”
安排完货物，林寒独自回到住处。
那块护身玉还攥在手心，已经变得温热。透过玄瞳能看见内部封印的怨灵，正在不断冲击着封印。
虚影前辈说这封印能撑三年。
三年后呢？
林寒把玉石收进贴身口袋，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乱成一团。
程千秋这人野心不小，手段也够狠。能掌握那么多秘密，背后肯定有强大势力支撑。
而自己现在跟他捆在一起，想脱身怕是不容易了。
手机震动，是魏诗雨发来的消息：“林寒，明天陪我去参加个聚会呗？”
林寒犹豫片刻，回复：“什么聚会？”
“古玩圈的私人鉴宝会，很多大佬都会去。我爸给我搞了张邀请函，但我一个人去太无聊啦~”
鉴宝会？
林寒眼睛一亮。
这种聚会往往藏龙卧虎，说不定能打听到程千秋的底细。
“几点？哪里？”
“明晚八点，锦江酒店顶层。记得穿正式点哦！”
第二天傍晚，林寒换上难得一穿的西装站在镜子前。
这身行头还是上次给市长夫人鉴宝时买的，平时根本穿不上。领带系了三次才勉强打好，看起来还有点别扭。
他扯了扯领口，总觉得脖子被勒得慌。
七点半，魏诗雨的车停在楼下。
女孩今天穿了件黑色小礼服，长发盘起，化着精致妆容。看见林寒的打扮，眼睛亮了：“哟，还挺帅的嘛！”
“少贫嘴。”林寒拉开车门坐进去，“说说这聚会什么来头？”
“主办方是省里的古玩商会，每季度办一次私人鉴宝会。”魏诗雨边开车边解释，“参加的都是古玩圈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还有几位神秘买家会来。”
“神秘买家？”
“嗯，听说专门收购特殊古董。”魏诗雨压低声音，“我爸说那些人背景很深，连他都不敢得罪。”
林寒心里咯噔一下。
特殊古董……不会跟程千秋那批货一样，都封印着什么邪门东西吧？
车子很快抵达锦江酒店。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就是奢华宴会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四周摆放着各种精美古董，每件展品前都站着西装革履的侍者。
来宾三三两两围在展柜前交谈，碰杯声此起彼伏。
林寒刚踏进门，就感觉到好几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还有淡淡的敌意。
“魏小姐来了。”一个圆脸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笑容满面，“这位是……”
“林寒，我朋友。”魏诗雨挽住林寒的胳膊，“林寒，这是古玩商会的钱副会长。”
“钱会长好。”林寒客气地点头。
“林先生太客气了。”钱副会长上下打量林寒几眼，目光在他胸口停留片刻，“年轻有为啊，不知从事哪个行业？”
“古玩修复。”
“哦？”钱副会长来了兴趣，“那正好，今晚有几件宝贝需要行家掌掌眼。林先生有空不妨看看？”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冷笑声。
“古玩修复？我看是古董骗子吧。”
一个瘦削青年走过来，眼神轻蔑地扫过林寒：“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这种场合了？”
魏诗雨脸色一沉：“徐明志，你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吗？”徐明志冷哼，“前阵子在拍卖会上出风头，害得我花三百万买了件假货。魏小姐，你带这种人来，是觉得我们古玩圈面子太大了？”
原来是那次拍卖会结下的梁子。
林寒当时揭穿那件花瓶是赝品，正好有人要竞拍。听这意思，倒霉蛋就是眼前这位。
“假货怨我？”林寒笑了，“是你自己眼神不好使，怪得了谁？”
“你！”徐明志气得脸都红了。
钱副会长打圆场：“都消消气。徐少爷，林先生，今晚大家都是来交流学习的，和气生财嘛。”
徐明志冷冷盯着林寒：“既然是来学习的，那正好。今晚有件压轴宝物，号称能试真假、辨人心。林先生要不要露两手？”
“徐少爷说的是那件？”钱副会长眼神闪烁。
“没错。”徐明志嘴角勾起，“听说那宝贝可邪门了，凡是心怀不轨的人一碰就会显形。林先生既然懂行，肯定不怕吧？”
周围宾客都围了过来。
有人窃窃私语，显然知道这所谓的压轴宝物。
林寒眯起眼睛，开启玄瞳扫视全场。
大厅深处有个独立展柜，里面摆着一面巴掌大的古镜。镜面漆黑如墨，隐隐泛着诡异红光。
就是它！
透过玄瞳能看见，镜子里封印着什么东西，正散发出阴冷气息。
跟仓库里那批木箱里的东西如出一辙！
林寒心里警铃大作。
这场鉴宝会根本不简单，怕是早就等着他来了。
正想找借口推脱，一道苍老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让他试试也无妨。”
众人纷纷让开。
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
老者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钱副会长连忙上前：“程老您来了！”
程老？
林寒瞳孔一缩。
该不会是……
“林小友，好久不见。”程千秋微微一笑，苍老面容上写满深意。上次在拍卖会上匆匆一瞥，林寒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如今再见，那股阴冷气息更浓了。
程千秋笑眯眯走到展柜前，苍老的手指轻叩玻璃：“这面镜子啊，可是好东西。相传汉武帝求仙时所得，能照见人心里最深的秘密。”
“程老说笑了。”林寒表面镇定，暗暗运转玄瞳。
镜中封印的邪气突然躁动起来，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
“不敢试？”徐明志冷笑，“还是说心里有鬼？”
魏诗雨拉拉林寒袖子，眼神示警。
林寒却踏前一步：“试就试，怕什么。”
“林小友果然爽快！”程千秋眼中闪过异色，“那就请吧。”
两名黑衣保镖打开展柜，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周围宾客不约而同后退几步，只有林寒站在原地。
他伸手握住镜柄的瞬间，玄瞳猛然炸开！
镜面血光大作，无数扭曲人脸在其中哀嚎翻滚！
“小心！”魏诗雨惊呼。
但迟了。
一道黑气顺着林寒手臂钻入体内，直奔识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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