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苏寒握剑的手背青筋凸起，剑胚上的白莲光色随着他的呼吸明灭。
方才那缕从姬九黎锁骨钻出的黑气虽已没入夜色，却在他荒古天命纹的感知里留下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浸了血的蛛网，黏在魂魄最深处。
\"星轨锁。\"姬九黎突然低喝，指尖凝聚的星力化作银线窜入空中。
她眼尾泪痣因用力微微发红，原本冷白的肌肤泛起薄汗，\"那东西在往太初圣庭最深处钻——\"她忽然顿住，星力银线在半空中凝成扭曲的轨迹图，\"是封魔古殿。\"
苏寒瞳孔微缩。
他曾听沧澜宗长老提过，太初圣庭虽掌控天道，却在核心区域留着一处上古遗迹，专门镇压那些连天道都无法彻底抹除的凶物。\"不宜久留。\"姬九黎反手握住他手腕，掌心的星力顺着锁链渡入他体内，\"封魔古殿的禁制能绞碎化神境修士的魂魄。\"
\"但它从你身体里钻出来。\"苏寒反手扣住她指尖，荒古天命纹在掌心泛起金芒，将两人交握的手映得透亮，\"小棠被天道诅咒时，我躲在杂役房不敢出门；你被心窍反噬时，我连你的痛都只能隔着锁链分担。\"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像闷雷，\"这次，我要站在最前面。\"
姬九黎望着他发红的眼眶，忽然笑了。
她松开手，指尖划过腰间暗红锁链，锁链应声化作星芒缠上两人手腕：\"那便一起。\"
执念导师不知何时已站在前方，灰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跟紧我。\"他抬手画出一道暗纹，前方的空气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金色禁制。
苏寒注意到他缠着绷带的手腕渗出淡淡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扯破的。
三人穿过禁制时，苏寒感觉有无数冰针刺入骨髓。
他咬着牙，破劫剑胚自动浮起护在身侧，白莲光色将冰针一一融化。
待穿过最后一道禁制，一座布满裂痕的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门上的符文泛着幽蓝，像无数双眼睛在转动。
\"因果封印。\"执念导师伸手抚过石门裂痕，绷带下的血珠滴在石纹上，\"只有承载宿命之人能破。\"他转头看向苏寒，灰袍下的眼睛亮得惊人，\"你身上有创世圣体的气，这门等你很久了。\"
苏寒没说话。
他走上前，掌心的荒古天命纹突然灼烧起来。
他想起方才幻境里黑袍人说的\"因果轮转\"，想起姬九黎腕间锁链暴涨时的刺痛，更想起小棠在杂役房咳血时说的\"哥，我想看后山的白莲\"。
他将手掌按在石门上。
鸿蒙之气如火山喷发般涌进石纹。
石门发出刺耳的轰鸣，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碎石簌簌掉落。
姬九黎抬手布下星盾护住众人，苏寒却半步未退——直到\"轰\"的一声，石门轰然倒地，露出门后尘封的祭坛。
祭坛中央刻着巨大的阴阳鱼，黑鱼眼是苏寒腰间的共生锁模样，白鱼眼则是姬九黎心口的灭世心窍。
回忆使者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边缘，他手中的光茧突然炸开，无数光点浮起，拼凑出一段模糊的画面：
一位白袍修士站在祭坛中央，他的面容被雾气笼罩，却能看清他手中的玉牒——正是太初圣庭代代相传的天命玉牒。\"创世与灭世，本是鸿蒙初开的双生之力。\"他的声音带着回音，\"若任其失控，天地将再陷混沌。
唯有以因果锁链绑定，让二者相互牵制......\"
\"够了。\"守护精灵突然从祭坛阴影里冲出，她的身形比之前更凝实，眼中的警惕几乎要化为实质，\"这不是什么平衡，是命运囚笼！\"她飞向苏寒，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眉心，\"你以为救妹妹是出于本心？
你以为挣脱锁链是自己的意志？\"她声音陡然拔高，\"你只是在走那个白袍修士写好的剧本！\"
苏寒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姬九黎的星盾。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能感觉到荒古天命纹在发烫，更能听见锁链在腰间轻响——那是姬九黎在无声安慰。\"我救小棠，是因为她咳血时抓着我衣角说'疼'。\"他盯着守护精灵的眼睛，\"我要挣脱锁链，是因为她疼的时候，我也疼。\"他指向光茧里的白袍修士，\"就算这是剧本，我也要演到最后，看看写剧本的人敢不敢站出来！\"
\"叮——\"
破劫剑胚突然发出清鸣。
苏寒低头，剑身原本的白莲光色被染成暗红，\"因果干涉度+10%\"的提示在剑纹里流动，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剑身上浮起新的吞噬目标：因果之丝。
\"这是解开锁链的关键。\"执念导师的声音突然沙哑，\"但因果之丝连天道都不敢轻易触碰......\"
\"我碰。\"苏寒握住剑胚，剑刃上传来熟悉的灼痛——那是噬主预警，但这次他没有犹豫。
他举起剑，对准祭坛中央的阴阳鱼眼，那里正有一缕半透明的丝线在流转，像活物般蜷缩着。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丝线的刹那——
\"叮。\"
一声极轻的金属碰撞声从祭坛后方传来。
苏寒猛地转头，荒古天命纹自动展开，看清黑暗中走出的身影时，他握剑的手猛然收紧。
那人穿着沧澜宗外门弟子的青衫，腰间挂着苏寒亲手为他刻的木牌，眉目间带着几分与苏寒相似的清峻。
他的目光扫过苏寒，扫过姬九黎，最后落在祭坛的因果之丝上，声音低得像叹息：\"小寒......\"
是林无涯。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共享女帝记忆后，我剑指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