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三声,第四声刚起,那头接通了。
陈默一直没动,风还在吹,衣角晃了一下又落下。他听见那边呼吸声很轻,像是刚从安静的地方走出来。
“你没事吧?”他开口,声音不高。
苏雪在另一头顿了顿,“刚在查资料,手机静音了。”她听出他语气不对,“怎么了?审讯有变?”
“他们收到了一条短信。”陈默说,“计划失败,准备越狱。”
那边安静了几秒。
“什么时候收到的?”她问。
“凌晨四点十七分。”他说,“正好是监狱换岗的时间。”
苏雪没立刻回应。纸张翻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她应该正看着什么记录。
“这不是通知。”她说,“是测试。他在看还有没有人能回他消息。”
陈默靠着路灯杆站着,手插进风衣口袋。他知道她说得对。王振国不会只等手下行动,他会找退路,会试水道有没有人还在听他的。
“警方已经启动协查程序。”他说,“但流程要时间。”
“你不放心。”她直接说了出来。
“我不是不信任他们。”陈默说,“是怕有人比我们快一步。”
苏雪那边又翻了一页纸,“我刚才调了最近两周进出监狱的登记名单。有个看守,名字叫刘志平,连续三次替不同囚犯送家书出去。每次都是同一个时间段,笔迹也有点像。”
“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人写的?”
“字间距太一致了。”她说,“普通人写信不会这么工整。而且三次信封上的邮戳时间都卡在探视结束前十分钟,像是特意赶的。”
陈默听着,脑子里已经在想这条线能牵出多少东西。
“他可能是中间人。”苏雪继续说,“不一定是主动配合,也可能是被拿住了什么把柄。王振国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找弱点。”
陈默点头,“只要有人替他传话,他就还有机会。”
“所以别只盯着越狱当天。”她说,“他们可能会搞假暴动,或者安排病人转运。甚至再用一次‘安全审查’的名义进来。”
陈默眼神一沉。上次那批人就是打着审查的旗号进来的,文件虽然作废,但流程模仿得很像。如果不是苏雪当场揭穿,后果难料。
“安保系统我已经升级过两次。”他说,“主控室和资料库之间加了双层验证。访客通道也都换了新锁。”
“可人是最容易破的环节。”苏雪提醒他,“系统再严,也防不住内部有人放行。”
陈默没说话。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张教授的事还没过去多久,那个曾经最受尊敬的导师,最后却成了内鬼。不是技术不够强,是人心难测。
“我会让团队重新梳理权限。”他说,“所有备用通道加装生物识别锁。近期所有维修记录也要复查一遍。”
“还有监控。”苏雪说,“别只看摄像头有没有坏,要看谁在什么时候调取过录像。有些人作案前会先踩点,尤其是熟悉流程的人。”
陈默轻轻应了一声。这些细节平时没人注意,但一旦出事,就是突破口。
“你也别太深入查。”他忽然说,“安全第一。”
苏雪笑了下,“我有分寸。倒是你,别总自己扛着。这种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我知道。”他说,“但我得确保万无一失。”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先把实验室外围的巡逻频率提上去。”他说,“再让安保队做一次模拟入侵演练。看看哪些地方反应慢。”
“可以。”她说,“另外,建议你联系一下医院那边。王振国有高血压,按规定每月都要体检。如果他突然申请紧急就医,一定要核实医生身份。”
陈默记下了。这确实是个空子。借看病之名离开监区,再中途脱身,不是没可能发生。
“你想到的比我多。”他说。
“我只是多看了几天档案。”苏雪说,“你专注技术,我在信息上多走几步,很正常。”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小会儿。街边的路灯闪了一下,像是电压不稳。
“你还记得赵天虎入狱那天吗?”苏雪忽然问。
“记得。”陈默说,“他站在警车边上,一句话没说,低着头进去的。”
“那时候我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她说,“后来才知道,真正麻烦的从来不是已经落网的人,而是还在外面等着接应他们的那些。”
陈默明白她的意思。赵天虎当初也是被人利用,才一步步走到那一步。现在王振国被困,底下的人一定也在找新的出路。
“这次不会让他们得逞。”他说。
“我相信你。”苏雪声音很轻,“但你要答应我,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别一个人查到深夜,也不说一声。”
“好。”他答应得干脆。
“还有。”她顿了顿,“如果你需要我去公安系统打听什么,我可以试试。我爸那边有些渠道,不用走正式流程也能查到点东西。”
“暂时不用。”陈默说,“你现在的位置很重要。万一你也被盯上了,反而打草惊蛇。”
“我知道轻重。”她说,“我不会冒进。”
陈默抬头看了眼夜空。云层厚,看不见月亮,只有远处高楼的灯光映在天上,像一层薄雾。
“你回家了吗?”他问。
“还没。”她说,“我在记者站整理今天的笔记。等会儿再走。”
“别熬太晚。”他说,“明天还要上课。”
“你也是。”她回了一句,“别骑车回去的时候走神。”
陈默嘴角动了动。她总是这样,话不多,但每句都说到点上。
“我骑得很稳。”他说,“不像某些人,走路都能撞到电线杆。”
“那次是因为你在旁边讲笑话!”苏雪声音抬高了一点,“害我分心。”
“所以我现在都不敢讲了。”他笑,“怕你下次真摔着。”
“少贫。”她哼了一声,“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实验室开会吧?”
“嗯。”他说,“早上九点。”
“那早点睡。”她说,“别想着一个人把所有事都做完。”
“知道了。”他应着,“你也早点回来。”
电话挂了。
陈默把手机收进口袋,站在原地没动。风吹过来,带着一点凉意。他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自行车,车筐里还放着昨天没来得及整理的文件袋。
他走过去,打开袋子翻了翻。里面是最新一批芯片设计图,还没来得及归档。他抽出一张看了看,又塞了回去。
钥匙插进车锁时,金属碰出一声轻响。
他推车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刚才通话里,苏雪提到刘志平送信的事。三次,都是同一个时间段,笔迹相似。但他记得,监狱规定,家属信件必须由值班民警统一收取,看守个人不能代为传递。
除非……
他转身回到路灯下,掏出手机,重新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是我。”陈默说,“帮我查一个人。刘志平,城南监狱三监区看守。我想知道他最近有没有请过病假,或者调班记录。”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重生1981:成了科技流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