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门前,周屿并没有急着敲门,而是先静静感受了一下这层楼的隔音效果。
楼下的王昱超,已经彻底进入“断片”模式。
一会儿鬼哭狼嚎,一会儿唱几句不着调的歌,转头又哭天喊地叫爸爸。
像个喷泉一样,此起彼伏。
周屿自己是没有过这种经历的。
他要是真喝多了,就是原地倒下,老老实实睡觉,连一步都挪不动。
所以,他一直怀疑,那些撒酒疯的人,其实都是借酒装疯。
然后这些人,第二天又会一脸茫然地说: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的和真的一样。
而隔壁房间的大表姐,此刻也吵到了白热化阶段。
和大洋彼岸的男友隔着电话对骂,一个激动,还砸了东西,乒乒乓乓震得墙壁都在颤。
周屿在门口听了片刻,微微颔首,心中总结:很吵,很闹,很乱。但真他妈刺激!
轻轻敲了两下门,马上就打开了。
只见清冷少女神色紧绷,又一次化身那只躲在门后的橘猫表情包,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警惕,迅速把人拉了进来。
真是可爱死了!
“咔哒”门反锁上,林望舒才微微松了口气。
说实话,每次干这种事,她都感觉有些过于“惊心动魄”。
上次是父母在隔壁,这次隔壁住的还是朋友和表姐。
——各有各的紧张,各有各的刺激!
“你怎么半天不上来?”林望舒小声问。
周屿已经很“自觉”地坐到床上去了,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哦,在门口听你表姐吵架呢。”
“我还以为你又被王昱超截胡,留下来喝酒了。”
“他已经被罗京放倒了。”
“是吗?”
“嗯,已经开始发酒疯了。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吐得一塌糊涂。”
林望舒眉心一动,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对王昱超的那些意见嘛,就勉勉强强给他勾销个零头吧!
要知道,少女可是很记仇的。
然后她走到跟前,正想伸手去捏捏周屿的耳朵。
却没料到,被他先一步一把拉进怀里,作势就要亲她。
清冷少女却微微侧过脸,躲开了,但没有推开,也没有挣脱。
“你躲什么躲?”周屿笑着问
此刻两人贴得极近,林望舒眨了眨眼,睫毛刚好扫过他的脸颊,而呼吸喷洒在他的唇间,惹得老小子心口痒痒的。
——非常痒!
“表哥,我们近亲可不能亲亲。”她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几分正经呢。
“?”
——好家伙,还真演上瘾了?
周屿笑道:“我可不想做你表哥。”
“堂哥?反正我亲表姐亲表哥,都把你当亲生的了。”
“那我想当你亲哥。”
“那我应该喊你……哥哥——唔、唔……”
话还没说完,周屿就把清冷少女的小脑袋掰过来的亲了。
然后整个人又被周屿按在床上亲。
唇齿相贴,呼吸交缠。
——看我不亲死你!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轮一轮,又一轮。
“危险危险危险!”的警报,在林望舒脑海里一次次拉响。
只是和白天不一样。
白天的那种警报,在脑海里真的是刺耳的警笛声,像警车、像救护车,冷冽而急促。
可此刻,那声音却仿佛被谁改写成了一首情歌,歌词只有三个词——“危险危险危险”。
旋律缱绻悠长,贴在耳边低声吟唱,甜蜜得让人沉醉。
脑子也晕晕的,像有万千烟花在脑海中绽放,光影交错,眼花缭乱。
——大概就是周董那首《甜甜的》的旋律,只不过换了词。
今夜,警报暂时失效。
只余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和短暂的中场休息。
中场的时候,周屿是不会压着娇气的林大小姐的,而是翻个身,和个八爪鱼似的把人抱住。
“你待会儿,怎么回去?”林望舒小声问。
“林望舒。”
“怎么了?”
“我可以不回去吗?”
“……你想在这过夜?”
二人其实还没真正一起过过夜。
告白那天晚上,周屿凌晨三点多才来,六点多就走了,满打满算不过待了两个小时,谁都没合眼。
中场休息的时候“危险”警报是会短暂恢复正常的。
林望舒正打算拒绝。
周屿却抢先一步,忽然正色道:
“林望舒,以前总是你比我主动,我一度习以为常、理所应当。”
“但这其实是不应该的,我想应该更主动一点......更主动很多很多......”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一幕幕画面。
有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告白,有那次跨年夜她的忽然出现……
从恋爱关系里每个关键的大节点,到生活中那些朴素细碎的小瞬间,几乎都是她先迈出一步。
就连每一次冷战,虽然她不会先主动开口说话,但却会在一些行动上先给你示好、示弱。
太多了,数不清。
这是不对的,非常不对。
周屿心底无数次反省,深感自责与亏欠。
林望舒笑了笑,那只白皙的玉手覆上了周屿的脸颊,缓缓向上,熟练的摸了摸他的耳垂。
这是她目前最喜欢“玩”的部位。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她笑着说:“你已经在主动了。”
周屿没有解释,只是低下头,在她颈窝蹭了蹭。香气若有若无,令他心绪更沉。
“我会更主动的。”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我害怕做的不够,也害怕做的太过”
“所以,如果有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尊重你的一切想法。”
“好。”林望舒轻轻应了一声。
“我来这度假,不是为了度假,是为了你。白天我还要和你演陌生人,只有晚上躲起来的时候才不用。”
周屿盯着她,语气开始有些小心翼翼:“所以,我留下……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看吧!这他妈就是语言的艺术。
提问的方式不同,把“我能不能留下”转换成了“会不会让你不悦”,因而让人很难直接拒绝!
总不能说:“会啊,你留下让我觉得很烦?”
林望舒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抬手,轻轻按在他胸口,假装推开一点距离,可那力道软绵绵的,语气也有些娇嗔:
“那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的。”
“没问题,我可是正人君子!”
“.......所以,周屿,你可以先把伸到我衣服里面的手拿出来吗?”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度假在山里,夜里气温比市区低了许多,冷得像深秋一样。
所以林望舒带的都是长袖长裤,扣子系得严实的睡衣,看起来既保守又保暖。
结果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上衣不知道被哪个人往上推开了一截,白花花一片。
而某人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上衣一起上去了。
周屿低头瞥了一眼,神色一副“恍然大悟”:“嗯?哦哦!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手却迟迟不舍得移开。
硬是过了好几秒,才慢吞吞挪开——君子且无赖,是这样的。
老小子就这么赖下来了,老老实实抱着清冷少女准备睡觉了。
可是真的就这么能睡着吗?
关灯没多久,被子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窸窸窣窣”了好一会儿终于重归安静。
夜色沉沉,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远处溪水淙淙,和风吹过竹林,发出低低的呼啸。
房间里却一片寂静,只有窗帘被夜风轻轻拂动,偶尔掀起一角,透进一抹冷冷的月光。
但这样的静谧没持续多久。
不知道是谁又起了个头,二人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没什么主题,漫无目的。
“林望舒,我们两也就校庆那天晚上,第一次躺一张床上吧。这是第二次。”
“嗯。”
“我上次对你动手动脚了吗?”
“.......”
“明明不是你一直对我动手动脚?”
“……”
“林望舒,你怎么还装死呢?”
“我睡着了。”
“……”
……
……
“周屿,你睡了吗?”
“还没。”
“那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啊,你要听什么。”
“都可以。”
“从前的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
“老和尚和小和尚?这个故事,老掉牙了。”
“林望舒,你怎么还挑起来了?”
“你这个故事太烂了。”
“林望舒你变了。居然开始嫌弃我讲的故事不好。”
“周屿,其实你讲的故事,一直挺无聊也挺烂的。”
“好,睡觉睡觉.....唔.....唔....”
“........”
........
“好了好了,林望舒,我们真的该睡觉了。”
“晚安。”
“晚安,好梦。”
“.....”
(一分钟后)
“话说,你明天什么安排呢?”
“还不知道,看王昱超怎么安排。”
“看你表哥今晚这个状态,估计他明天下午才能勉强重返人世。”
“他应得的。”
......
“林望舒,今天下午我在你们客厅,吃了好多葡萄。”
“哦。”
“有巨峰葡萄、阳光玫瑰,还有提子.....”
“嗯。”
“其实,我不喜欢吃水果里的葡萄的。”
“?”
“.......”
“周屿,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
........
“王昱超和罗京在楼下喊什么呢?”
“不知道,已经叫唤个把小时了,看来还挺有劲的。”
“周屿你说,哪天要是你喝醉了,会不会也这样。”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试什么.....唔.....”
........
........
“周屿,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是蛮喜欢撒谎的。”
“乱讲!我是正人君子。从不自欺!”
“所以去年国庆再图书馆,你和曾哥一起套路我?”
“......”
“怎么不说话了?”
“有吗?”
“没有吗?”
“也许吧。”
“是谁上次发誓,一定是最后一次骗我了?而且只有那么一次?”
“林望舒,所以上次那个射箭的徽章,也不是你打来的是吧?”
“周屿,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哎,还不是因为,我爱你。”
“.......”
“林望舒,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
“那我们还是睡觉吧。”
“.......嗯。”
“晚安,圈圈,爱你。”
“...晚...安......”
......
.......
许久许久。
直到房间里响起男人浅浅的鼾声。
而在那淡淡的鼾声之下,某个清冷的声音在低声说:
“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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