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医院外的竹林。
那对晚饭后来探望陈云汐的小情侣,再次被赶出病房后,便在竹林间散步。
说来也是惭愧,这是来着旅行的第三天了。
三天时间,二人几乎都是足不出户!
天天要么就是一起窝在床上,要么就是各自躺在各自房间的床上。
离谱,非常离谱!
以至于,让回过神的周屿瞬间生出一种“上辈子”的错觉。
于是,从医院出来后,他便非要拉着林望舒来这片竹林看看。
竹林间,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淡淡的草木气息混着夜露的清凉扑面而来。
月光透过竹梢洒落地面,斑驳的光影随风摇曳,仿佛水波般流动。
林望舒抱着胳膊,却随着竹林间的斑驳月光,显得格外恬静。
周屿则双手插兜,时不时偏头看她一眼。
二人就这么并肩而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没什么主题,也没什么营养,甚至一堆废话。
可在竹叶沙沙作响、月色安静如水的背景下,两人的脚步声却莫名合拍,仿佛专属于他们的小小节奏。
“林望舒你看,今天的你很圆诶。”
“???”
清冷少女一愣,正当开始觉得“惊悚”。
因为这句话,意味着她不是胖了,就是肿了。
这对向来爱美如命的林大小姐的来说,无异于十分可怕的恐怖故事。
周屿又道:“你看天上,难道不是吗?”
哦……原来是说月亮。
林望舒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好险!
这老小子,又他妈在讲冷笑话!
“今天是十五?”林望舒问。
“好像不是。”周屿抬头看了半天,认真分析道:“但圆得差不多了,可能是十四,也可能是十六。”
“......”
明明,今夜本该是在“惊心动魄”中度过的。
此刻,氛围却格外的宁静惬意。
这对小情侣也是松弛感也是拉满了。
忽然间,前方的草丛里亮起一点微光,继而又是一点,两点,三点……仿佛有人在夜色里轻轻点燃了星辰。
“那是——?”
“萤火虫。”
“哇,好漂亮啊!”
光点越来越多,在竹林间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它们像散落竹林的星子,在风声和月光之间翩然起舞。
“不就是一些屁股会发光的虫子。不亮的时候,一个个长得和瓜子样。”周屿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萤火虫呢。”林望舒轻声说:“之前只看过照片。”
对比之下,清冷少女显得格外兴奋,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都瞪大了几分,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冷意仿佛被夜色冲淡了许多。
“很漂亮,也很浪漫呀。”她忍不住笑了笑,“看来,今天我们运气不错。”
周屿则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月光勾勒出她下颌的线条,萤火虫的光点在她眼眸里闪烁跳跃。
其实,萤火虫不论肉眼看,还是手机拍照,都远不如网上那些图片来得震撼。
那些绚烂的照片,不过是相机长曝光和堆栈的产物。
然而此刻——
兴许是因为这些黑暗中闪烁的光芒,全都倒映在了清冷少女的眼底。
周屿心头微微一颤,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夜空里的万千星辰,都已为她坠落。
这样的时候,老小子的心头也会少有的涌起许多温柔与古怪。
温柔当然是因为林望舒。
古怪其实也是因为她。
因为周屿觉得,明明都在一起这么这么久了,却还是会在这样一个如此平常的时刻,对她疯狂心动。
林望舒并未察觉,忽然动情的老小子就这么沉默了。
毕竟,他每次心动就会“阿巴阿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清冷少女的注意力全在那些萤火虫上呢。
林大小姐很调皮,伸出手,试着去戳,又试着去捧,又却总是扑了个空。
那些比她更调皮的萤火虫很灵活,闪着微光飞开,像一群活泼的小精灵,不愿被轻易捕捉。
几番下来,林望舒非但没放弃,反而“气急败坏”起来,哪里萤火虫多,她就往哪儿赶。
于是,这些小精灵便被她闹得“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
忽而如流萤簇拥,忽而又四散开去,把整片竹林都点亮了。
周屿都看笑了:“林望舒,你幼稚不幼稚,和几个虫子过不去?”
“怎样?”林望舒淡淡道。
周屿忍不住摇头道:“其实啊,萤火虫很可怜的。它们的大部分生命都在幼虫阶段,得在潮湿的草丛、溪边或者泥土里爬来爬去,靠吃小蜗牛和螺类过活,一过就是好几个月,甚至一年。真正能飞起来、发光的时间,其实特别短,大多数只能活几天到两三周。”
这时,还真有个小倒霉蛋被林大小姐捉住了,捧在了手心里,只见萤火虫闪了两下,仿佛印证了他的话。
“而且啊,它们发光就是为了求偶。”周屿顿了顿:“不同种类的萤火虫,都有自己的闪光频率,就像专属的‘暗号’。一旦求偶成功,交配了,它们就不发光了。”
他斜睨了林望舒一眼,故意放轻声音:“所以你这是在欺负——短命单身狗。”
“哦,好吧。”
可话虽这么说,林望舒也只是把刚刚捉到的那只小倒霉蛋给放了。
然后.....追得更起劲了。
哪里萤火虫多,她就往哪儿扑,一副要和全竹林的“短命单身狗”死磕到底的架势。
萤火虫:他妈的,哪里来的癫公癫婆啊!
太子尖一群不愿意透漏姓名的某些生物:就是就是!
周屿: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
......
萤火虫毕竟“虫多势众”,打闹一阵子后,林望舒还是累了。二人便结伴往别墅方向走去。
临走前,清冷少女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不舍。
“怎么,还想抓几只回去养着?”周屿揶揄。
“不是。”林望舒摇头,低声道,“可惜没带手机,没办法拍照留念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萤火虫,而且还是和周屿一起看见。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值得留念的浪漫小事。
周屿轻轻笑了:“带了也没用。手机拍不出效果的。”
别说这年代的诺基亚了,就算十几年后的“遥遥领先”,也一样。
相机和手机拍照,始终是两回事——有壁,而且很大!
抵达别墅前的小树林,二人便该分开了。
出了这片林子,就进入别人眼中的视野,他们不得不重新装作“不熟”。
况且,今晚他们心照不宣,都没打算去找对方过夜。
林望舒是觉得——危险危险危险!
周屿则想着——要注意身体,以及……注意身体……
毕竟感冒虽然好了大部分了,但还没完全好,不能总着凉。
老小子其实很养生,不会因为年轻就任性相随。
相反,他很珍惜。
可就在分别前,夜色与风声遮掩下,周屿低下头,轻轻亲了亲林望舒,又亲了亲。
缠缠绵绵好一会儿,两人才前前后后走出小树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到房间。
周屿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的未接来电。
......
.......
与此同时。
临安市,周家。
和莫干山竹林里的浪漫氛围不同。
这里.....
显然已经有点失控了......
小小的客厅坐满了人。
小小的沙发更是挤的满满当当的。
穆桂英和老周甚至都没地坐,去餐厅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坐在旁边。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沙发太小了。
华晓清和龚小京这对欢喜冤家,好巧不巧这两个人还坐在一起,手臂贴手臂的,相看两厌。
起初,大家是客客气气的。
你一言我一语,相敬如宾,温文尔雅。
但是.....
不知道是哪边开始“哄抬物价”,暗戳戳的开出了更好的条件。
另一边就绷不住了,暗戳戳就阴阳回去了。
结果就是.....
从你阴阳我,到我阴阳你,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辩论会?
或者说.....“破口大骂”?
“龚老师,你们这么抢人可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像你们去年那样直接开车把人接走,就行了?多不安全啊。”
“那我们可不像贵校,动不动就重金买学生,主张歪风邪气。”
“贵校也是幽默,输红眼了?理解理解。”
“呵,输?我们学校从来不靠钱砸,靠的是底子。像你们这种靠包装出来的‘光鲜’,吹两年就散了烟火。”
“哟,说得好像你们多清高似的。去年某某学生考砸了,是谁临时给改志愿,连夜把人‘运作’走的?要不要我点名?”
“......”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师,和那位娃娃脸老师,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让半句。
至于那两位从港大来的老师……
不好意思,普通话实在太差,连吵架都插不上嘴。只会时不时冒出一句:“你们先别嗦啦——”
可惜根本没人理,仿佛空气一般,被直接忽略掉。
于是小小的客厅里,叽叽喳喳,声浪此起彼伏,俨然一场混乱的“群口相声”。
老周看得是目瞪口呆,眼睛一下子看看这个,一下子看看那个,完全没反应过来。
心想:这招生办的老师,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说不得两句就干仗了?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彻底看明白了——哪是什么“分数不太够”,分明是太够了!眼下这些人,简直是在抢周屿!
反观穆桂英,却是一脸平静,甚至无聊到开始剥起了大拇指上的倒刺。
吵闹声愈演愈烈,老周实在看不下去,悄悄扯了扯穆桂英的袖子,把人拉进了里屋。
“这可怎么办啊?”老周压低声音,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你看看外头,一个比一个吵得凶。咱儿子到底该跟谁走啊?”
穆桂英却一脸不以为然,手里还摆弄着刚剥下来的倒刺,语气平淡得很:“什么怎么办?你没看出来吗?这都是骗子。”
“骗子?”老周愣了。
“对啊。”穆桂英翻了个白眼,“虽然没到破口大骂,但是半句都不让,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至于吗?”
可话音刚落——
“叮咚——”
门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老周和穆桂英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不会又来一拨“骗子”吧?!
客厅里还在“热情交流”的几位老师瞬间停顿了一下,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气氛古怪。
门打开,这次却全是熟面孔——周屿的班主任徐幼音老师,年级主任王尧,还有分管学业的副校长。
三人站在门口,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喜庆祥和的模样。气场和之前那群“招生老师”完全不同。
只是……老周家的客厅实在太小了。沙发早就挤满,椅子也翻了个遍,仍旧不够。
结果就是——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全是人。
王尧和副校长已经开始和华晓清、龚小京等人先寒暄了起来。
周家已经连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徐幼音只能跟着穆桂英、老周一块儿站在边上。
“徐老师啊,这....这都什么情况啊?”老周压低着声音问道:“今晚我们家一直来人,说是周屿考的还行,但是分数差一点,说要先和他们签什么协议,然后就....就吵起来了。不会都是骗子吧?”
徐幼音一听,哭笑不得,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老周,怎么会是骗子呢。”
她压低声音解释:“清北的老师,是真的;港大的老师,也是真的。他们不是骗人。只是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抢优质生源,说话难免急了些,火药味就重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眼底全是掩不住的兴奋:“事实上,这次周屿考得非常好!算是我们临安中学建校以来的奇迹了——还是第一次有普通班的学生,考到第一名!”
“等等,你说什么?”老周愣了愣,耳朵都不自觉竖起来。
“第一啊。”徐幼音笑意更浓,眼睛都亮了。
“全校第一?”穆桂英也怔住。
徐幼音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不仅是全校第一,他的总分更是排到全省第一!周屿,是我们浙省今年的理科状元!”
徐幼音也很开心,她哪能想到自己教书的第一年,居然教出了一个理科状元!简直是可以拿出去吹一辈子牛逼的程度。
“所以,周屿不在家吗?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又问。
就在这时。
穆桂英还没缓过神,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屿的电话终于打了回来。
随着刺耳的手机铃声。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你来我往、暗潮汹涌的几位老师,全都停下话头,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她。
就连老周也紧张得不行,眼睛直盯着手机,像是生怕漏掉什么。
电话接通,只听得穆桂英有一句没一句的道:
“喂,周屿啊。”
“现在家里情况有点复杂。”
“清大老师、京大老师、港大老师都在我们家客厅呢。”
“是吧,我也很诧异,这么多人。”
“徐老师和你们校领导也来了。”
“不知道啊。”
“不过,徐老师说,你这次考的特别好,考了第一!全校第一!全省第一!”
“......”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好。”
“.....”
“好。”
然后电话就挂了。
穆桂英看向了客厅里,那些个对她异常期待的目光道,缓缓道:
“周屿说....他明天早上到家。你们可以明天再来。”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让我统一和你们说一下,这样,他就不一一回电话了。”
“谢谢大家,今天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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