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冰冷的山涧上游,水流平缓了许多,形成几处清澈见底的水潭和浅浅的河湾。阳光透过稀疏的树隙洒落,在水面投下粼粼金光。经历了蜂群惊魂、狼狈逃窜,又拖着湿透疲惫的身躯跋涉至此,队伍早已是人困马乏,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直盘旋在空中的“苍穹”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它如同银灰色的闪电,猛地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精准地刺入水面!
“哗啦!”
水花四溅!
“苍穹”再次振翅高飞时,爪下已经牢牢抓住了一条足有半尺长、拼命挣扎的银鳞大鱼!它得意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才稳稳地落在周振华附近的一块大石上,开始享用这新鲜的美味。
“有鱼!” 眼尖的李悦(马尾辫女生)第一个惊喜地叫出声。
“好多鱼!” 张伟(眼镜男生)也立刻来了精神,冲到水潭边,只见清澈的溪水下,成群结队的鱼儿在鹅卵石间游弋穿梭,银光闪闪!除了常见的溪石斑、柳根鱼,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在浅水泥沙里钻来钻去、滑溜异常的——泥鳅!
“泥鳅!好多泥鳅!” 陆小雅也惊喜地蹲在水边,“我奶奶说过,泥鳅最有营养了!大补!”
这发现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泥鳅!鱼!”
“太好了!有吃的了!”
“快!抓鱼!抓泥鳅!”
刚才还死气沉沉、惊魂未定的队伍,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热情和活力!连王卫国教授疲惫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劫后余生,没有什么比一顿丰盛的美食更能抚慰人心、提振士气了!
学生们、科考队的年轻助手们,甚至绿毛和白毛胖子(虽然被蜇的地方还疼,但饥饿感更强烈),都顾不上湿冷的裤脚,纷纷冲到水边,兴奋地开始抓鱼摸泥鳅!
抓鱼的欢乐与笨拙:
场面顿时热闹非凡,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哎哟!好滑!跑了跑了!”
“哈哈,张伟,你眼镜掉水里啦!”
“快!堵住那边!那边有好多!”
“看我的!嘿!” 孙浩(另一个男生)一个猛扑,溅起巨大水花,结果鱼没抓到,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引来一阵哄笑。
陆小雅和李悦几个女生则小心翼翼地在水浅的地方,用手或者临时用树枝编的小网兜去捞那些相对笨拙的小鱼,每捞到一条,都发出惊喜的欢呼。
王教授和几个年长的助手则比较有经验,找了几处水流缓慢、泥鳅喜欢藏身的淤泥湾,用树枝小心地挖掘,收获颇丰。
艾米丽和她的女伴也放下了矜持,挽起裤腿,小心翼翼地在水边摸索,虽然动作笨拙,但抓到一条小鱼也忍不住兴奋地尖叫。
周振华没有加入这略显混乱的捕捞大军。他选了一处水深鱼多的河湾,手中的猎刀如同最灵巧的鱼叉,快、准、狠!每一次出手,都有一条肥美的大鱼被刺穿,甩上岸边。大黄和小灰灰则成了最忠实的“渔获收集员”,大黄负责把岸边的鱼叼到干燥的地方堆好,小灰灰则用巨大的爪子把试图跳回水里的鱼拍晕。
很快,岸边就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渔获:活蹦乱跳的溪鱼、滑溜溜还在扭动的肥硕泥鳅。
周振华成了当仁不让的主厨。他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食材。
清洗、刮鳞、去内脏,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他将一部分肉质细嫩的鱼用削尖的树枝串起,抹上一点随身携带的盐粒和捣碎的野葱,架在重新燃起的篝火上烤制。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浓郁的焦香瞬间弥漫开来!
另一部分鱼则被他投入一口更大的铁锅(从背包拿出,实则是空间常用炊具)中,加入清澈的溪水。他又拿出几片菌干、一小把刚采的、带着泥土清香的野山芹。最后,他再次取出了那个神奇的竹筒,往翻滚的鱼汤里滴入了三滴清亮如泉的液体(灵泉水)。
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鲜甜的香气如同爆炸般扩散开来!这香气比之前的蛇羹更加纯粹、更加灵动!融合了溪鱼的鲜甜、菌干的醇厚、野山芹的清香,更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令人通体舒泰的清灵之气!整个营地上空仿佛都被这奇异的鲜香笼罩,连林间的鸟鸣都似乎被这香气吸引,变得更加悦耳。
“哇!好香啊!比刚才的蛇羹还香!” 李悦用力吸着鼻子,满脸陶醉。
“这鱼汤……闻着感觉魂都要被勾走了……” 张伟也忘了分析,只剩下纯粹的惊叹。
“周向导,您这汤里……到底加了什么仙露啊?” 一个科考队助手忍不住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周振华没有回答,专注于烹饪。他另起一个小锅,倒入清澈的溪油(之前收集的动物油脂)。将那些清洗干净、还在活蹦乱跳的肥硕泥鳅倒入滚油中!
“滋啦——!”
一阵欢快的油炸声响起!泥鳅在滚油中迅速蜷缩、定型,表皮变得金黄酥脆!浓郁的油脂香气混合着泥鳅特有的鲜香,霸道地加入了这场嗅觉盛宴!
当夕阳的金辉洒满山谷时,一场丰盛无比的鱼宴开始了!
篝火旁,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的烤鱼散发着诱人的焦香。奶白色的鱼汤在锅中翻滚,浓郁的鲜甜气息几乎化为实质,汤中雪白的鱼肉和翠绿的野山芹若隐若现。还有那一大盘炸得金黄酥脆、香气扑鼻的泥鳅,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周振华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大碗奶白色的鱼汤,几块烤鱼,还有几条金黄酥脆的炸泥鳅。
“唔……太……太好喝了!” 陆小雅捧着热乎乎的鱼汤,只喝了一小口,就幸福得眯起了眼睛。那汤汁入口,极致的鲜甜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灵之气直冲四肢百骸,连日的惊吓、疲惫和溪水的寒意仿佛都被这温暖的鲜汤彻底驱散!鱼肉细腻得入口即化,野山芹的清香恰到好处地解腻增鲜。
“天!这泥鳅!骨头都是酥的!太香了!” 孙浩抓起一条炸泥鳅,顾不得烫,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鲜嫩的内里、浓郁的油香混合在一起,让他满足得直哼哼。
“这鱼汤……鲜得掉眉毛!” 李悦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脸上是纯粹的享受。
“值了!这一趟再苦再累也值了!” 张伟一边小心翼翼地剔除烤鱼的细刺,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早把什么科学分析抛到了脑后。
连王卫国教授都捧着碗,顾不上烫,小口啜饮着鱼汤,脸上是深深的满足和惊叹:“返璞归真……这味道……蕴含的生机……唉,无法形容啊!” 他对周振华那竹筒里的“水”已经好奇到了极点,但也明白问不出结果。
绿毛和白毛胖子也吃得狼吞虎咽,连被蜇的疼痛都暂时忘记了:
“香!真他娘的香!”
“这泥鳅……绝了!”
艾米丽也放下了矜持,小口吃着酥脆的泥鳅,碧蓝的眼睛里异彩连连。她看着周振华,又看看他身边那些神俊的动物伙伴,再看看那锅神奇的鱼汤,心中的占有欲和探究欲几乎要爆炸。
整个营地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巨大幸福和满足感中。篝火噼啪作响,欢声笑语取代了之前的惊恐和沉闷。烤鱼的焦香、鱼汤的鲜甜、炸泥鳅的油香,混合着灵泉水的清灵气息,在山谷的晚风中飘荡,构成了一幅劫后余生、充满烟火气的温馨画卷。
只有角落里的黄毛,在浓烈的食物香气中,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他肿胀变形的鼻子似乎微微翕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混合着脓血的泪水,随即又彻底沉寂下去。绿毛犹豫了一下,偷偷盛了半碗鱼汤放在离他稍远的地上,但黄毛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振华也安静地吃着。他给大黄、小灰灰分了大块的烤鱼和炸泥鳅(骨头对它们来说不是问题)。“苍穹”则享用着周振华特意为它剔出的、最细嫩的鱼腹肉。动物伙伴们吃得心满意足。
在无人知晓的空间里,那群新生的玉灵蜂似乎也感应到了外界这顿丰盛大餐的气息和主人愉悦的心情。它们忙碌地飞舞在灵植花朵间,采集的花蜜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欢快的韵律。蜂后停驻在一株灵花上,玉白色的身躯在灵泉氤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额头的金色符文微微闪烁,仿佛也在分享着这份属于山林的馈赠与安宁。空间内外,因为一顿鱼宴,奇异地达到了某种和谐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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