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何安笑着打圆场：“夫人也是听了一耳朵，心里肯定不信的。领导，您尝尝这道菜，味道确实好。”
何安这么一调和，领导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没再追究。
这顿饭总算宾主尽欢，何安更成了大领导的知心朋友。
“何安，有空常来，咱哥俩好好聊聊。”
“一定，我一定再来拜访。”
从领导家出来，风一吹，何安身上的酒气散了大半。他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今天喝了这么多，头还真有点疼。
“哈哈，何安，以前没喝过这么多吧？放心，这点酒不碍事。”厂长笑着拍拍他的肩，经过今天的事，对何安更是器重了。
何安略感无奈，这身体确实很少碰酒，酒量才会这么浅。但他并不急着改变这一点。
“厂长，何安才多大啊！”
众人常因何安的沉稳而佩服他，却忘了他其实比他们都年轻，还只是个小伙子。
厂长闻言笑了：“是，我差点忘了。说起来，何安你这年纪也该找对象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先成家后立业也挺好。”
一听厂长要给何安介绍对象，傻柱着急了：“厂长，您可别忘了我呀！要有合适的也给我说说呗？”
“你不是跟秦淮茹走得挺近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傻柱没想到厂长也清楚这事，有点尴尬地说：“厂长，那都是别人瞎传的。我跟秦淮茹啥都没有，以前不过看她可怜，带点剩菜接济一下。现在我可明白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以后尽量躲远点。”
厂长点点头：“我也不是说她不好。喜欢就在一起，总吊着人家也不是个事儿。何安，你说呢？”
“厂长说得对。”
大领导家今天客人虽多，菜却剩了不少，几乎没怎么动。大领导就让傻柱都带了回来，热热还能吃。
何安没要，厂长也没要，最后都归了傻柱。
两人提着饭菜回来时，许大茂远远盯着，脸色铁青。
何安看见了，却装作没看到，和傻柱打了声招呼就回屋去了。他心想，许大茂这也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望着傻柱手里那一大包吃的，许大茂又气又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被大领导嫌弃，而何安和傻柱却被看上了。以后他俩等于多了一条后路，遇到事儿也有人撑腰。
想到这儿，许大茂更气了，把一切都怪在何安和傻柱身上。
“傻柱，这饭菜哪来的呀？”秦淮茹也凑过来问。
旁边的小槐花眼巴巴盯着袋子里红亮的肉块，馋得直咽口水。
傻柱瞥了秦淮茹一眼，竟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她想让他主动把吃的送给她。
哼，想得美！
他一扭头，大步进屋，“砰”地一声把门关紧，像是生怕别人进来抢似的。
秦淮茹气得不行，拉着小槐花回屋。本想借孩子讨点吃的，谁知傻柱理都不理。
如今家里多了个秦京茹，虽然她偶尔带点东西回来，可大多进了她自己嘴里，孩子们根本尝不到什么。秦淮茹心想，必须得弄清楚秦京茹最近到底跟谁走得近。
何安回到住处，洗了把脸，刚想歇会儿，就听见有人叫他。开门一听，是李飞的声音。
他赶紧出门将人领进了后院，“李飞，你突然找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我们兄弟俩找到一个院子，是个挺大的四合院，就是位置有点偏，都靠近郊外了。地方宽敞，周围也没人住，但唯一的问题是——都说那儿闹鬼……”
虽说现在没人信这些，可那地方确实有点邪门，连他们住得远的都听说过风声。
但别处实在难找出租的，要么就是只肯租一间小厢房，地方太小，根本不顶用。
“闹鬼？那院子有地契吗？”别的他倒不怕，这一项必须得有。
“有。是房主祖上买的宅子，当时图便宜，没想到那院子凶得很，请了几拨道士驱鬼，最后都不了了之。听说那院子原是前朝一位王爷的私宅，后来王爷在那儿跳了井，就成了凶宅。”
“价格合适就买下来，我这儿还有几百块。”
何安并不在意凶宅，再凶，能凶得过他这借尸还魂的？
李飞笑着摆摆手，“不用，我问了，房主说六百就卖，我这才急着来问你的意思。”
“买。不过再压压价，试试五百。”
现在钱实在，能省一点是一点，以后遇到合适的再置办别的。
这事不用何安多交代，李飞心里有数。既然何安点了头，他就匆匆离开四合院去处理了。
第二天下午，李飞带着何安去看那处四合院。
院子确实宽敞，门面也气派，不愧是王爷的私宅，和一般的四合院不能比。而且还是三进院落，更加难得。
“这地方确实有点阴森，但我们看过了，没什么不对劲。就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闹鬼。”
李琛带着何安在院里转了一圈。何安仔细看下来，觉得所谓闹鬼，可能和院里种的植物有关。
“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在这儿守着看看。”
“也好，我们仨正好一人守一处，看看到底是哪儿闹鬼。”
这四合院记在了何安名下。本来之前就说好，他们出钱找他买白面，何安没急着收钱，现在五百块换这么大个院子，实在划算。
三人动手收拾了一番，何安就在后院住下了。他刚才注意到，院里植物很多，还有两棵大槐树。开花时节香气堆积，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大概这就是闹鬼传言的来由，不过其中有没有人为因素，他也说不准。
入夜后，三人吃过饭，各自回屋。
何安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没过多久，隐约有脚步声传来，他立刻坐起身，凝神细听。不一会儿，那脚步声就停在了窗外。
月色朦胧，隐约有个黑影映在窗户上。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何安缓缓伸手，按在窗户上。趁黑影靠近，他猛地推开窗，将对方撞倒在地，随即翻身跃出，迅速将人制住。
“装神弄鬼装到你爷爷头上了？嗯？”
“轻点儿、轻点儿！我的胳膊要断了！”
那人年纪不大，疼得直叫唤。这么大的动静把中院的李琛也惊醒了，他快步赶了过来。
见何安抓住了人，李琛笑骂：“就是你小子在这装神弄鬼？啧，还是个半大孩子！”
李琛把人拽起来，手仍紧抓着他的胳膊。
“放开我！混蛋！”
“小子，这地方我们已经买下了，你私闯民宅，信不信我送你去公安局？”
对方似乎真怕了，不敢再叫，只狠狠瞪着何安。
何安倒很平静，看对方鼻子流血，便说：“先进屋吧。你去叫李飞过来。”
“好。臭小子，老实点！再乱动打断你的腿！”
“给，擦擦。说吧，为什么装神弄鬼？”
少年接过纸，擦了擦鼻血，鼻子还阵阵作痛。他顿了一下，才低声说：“我想吓跑你们，自己住这儿。”
“你家人呢？家在哪儿？”
何安已猜到对方可能无家可归。但京城里的孤儿大多也有地方住，这少年看上去十五岁上下，怎会一直流浪？
“我没家。”自然也没有家人。
这时李琛和李飞兄弟俩也赶来了，正好听见这句话。李飞性子急，不高兴地说：“没家也不能跑别人家里装神弄鬼啊！你说的是真话吗？”
“先别吵。我问你，你叫什么？多大？必须说实话，不然送你去公安局！”
何安示意李飞冷静。这事若处理得当，或许另有转机。
“我叫杨淼，三个水的淼，今年十五。”
杨淼语气仍带着不甘，像在赌气。但他年纪尚小，怕真被送进公安局，只好如实回答。
“杨淼，那你为什么来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何安不觉得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有这么大胆子，而且他装鬼的手法生疏，不像常做这种事。
“我……去年冬天来的。”
“我猜，是有人带你来的吧？那个人呢？”
提到这事，杨淼神情明显低落下来，眼眶发红，连朦胧的灯光下也看得清楚。
杨淼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那个收留我的爷爷已经过世了。那时我差点冻死在外面，是他把我带到这里，还告诉我只要偶尔装神弄鬼吓唬一下来看房的人，我就能一直住下去……”
何安相信杨淼说的都是实情。这类事情并不罕见，多半是些走投无路的人，借闹鬼之名占着无人敢住的空宅，只为有个栖身之处。
尽管情有可原，何安还是正色问道：“杨淼，你还在上学吧？为什么不向学校反映你的情况？”
“我不喜欢我的老师，说话阴阳怪气的，就是个老阴阳人！”
这句充满孩子气的抱怨让何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李琛和李飞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杨淼：……
又气又委屈，可又打不过……
“你学校叫什么名字？”
“你要做什么？我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装鬼吓人了，求你别去找学校！”
果然还是个孩子。何安心情转好，拍了拍杨淼的肩，“别紧张，我不去找学校。但你得保证，以后绝不能再吓人，记住了吗？”
“嗯嗯！我保证！”
见杨淼这么乖巧，李琛和李飞也心软了。李飞开口替他求情：“要不就算了吧，这孩子也不容易，让他另外找个地方住。”
何安却摇了摇头。他坐下来，目光落在杨淼身上，“要是实在没地方去，你可以继续住这儿，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得帮我照看这个院子；第二，开学后必须回去好好上课。你觉得呢？”
杨淼愣住了，没想到对方不仅不追究，反而让他留下学习——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傻小子，还愣着干嘛？快谢谢你何安哥！”
被敲了下脑袋，杨淼才回过神，赶紧鞠了一躬，“谢谢哥！”
这一声“哥”反而让何安怔住了。他向来独来独往，加上原主性格懦弱，别说被人喊“哥”，就连别人大声说话都害怕。眼下这场景，让他觉得有些奇妙。
夜已深，何安让李琛和李飞先回去，杨淼则腼腆地在何安隔壁屋住下了。
他的被褥白天带出去，回来时就搁在墙头。被何安看见时，他有点尴尬，挠头解释道：“这真是我自己的被褥。那位爷爷的东西，我都烧给他了。”
看着少年脸红的样子，何安笑了笑，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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