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六十二年春，满月。
卡卡西踩着屋顶的瓦片无声前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已经卸任六代目火影三年了，但夜行的习惯丝毫未改。忍具包里装着今晚的祭品：一盒甘栗甘的红豆糕，一瓶清酒，还有一小束刚从南贺川边采的野花。
慰灵碑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卡卡西轻巧地落在碑前，意外发现祭台上已经放着东西——一杯还在冒热气的牛奶，几个橘子，和一本最新一期的《亲热天堂》。
牛奶又过期了吧，白痴。卡卡西小声嘀咕，却还是把牛奶拿起来闻了闻。出乎意料，是新鲜的。
他把自己带的红豆糕放在牛奶旁边，倒了一小杯清酒洒在碑前。野花插进旁边的小水瓶里，恰好和上周那束已经开始枯萎的花并排。
最近带土那家伙总算学会看生产日期了。卡卡西盘腿坐下，对着冰冷的石碑说话，上个月静音说他眼睛恢复得不错，虽然时空之眼的能力没了，但普通视力比预期好很多。
夜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卡卡西继续汇报近况，就像过去三十多年来的每一次——鸣人的新政，佐助的游历，甚至木叶新开的那家猫咪咖啡馆。只有在这里，他才会说这么多话。
...小樱说那家店有只三花猫特别像当年的帕克。卡卡西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昨天去看了，一点都不像。
他伸手摸了摸石碑上刻着的三片相连树叶图案，那是他和带土偷偷加上的。官方记录上这里只有一座无名碑，但木叶的老人们都知道纪念的是谁。
琳...卡卡西最终轻声说，我们很好。
起身时，他注意到橘子旁边有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颗已经化了一半的橘子味糖果。卡卡西微笑起来——带土那家伙，还是老样子。
带土蹲在慰灵碑旁的树上，看着卡卡西离去的背影。等银发忍者的气息完全消失，他才跳下来，走到碑前。
偷看别人祭奠很不礼貌。带土对着空气说，却知道卡卡西能听见——那家伙肯定在三百米外的转角处偷听。
他检查了一下祭品：红豆糕少了一块，清酒喝了一杯，野花换成了新鲜的。带土撇嘴，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把剩下的清酒倒掉，换成自己带的烧酒。
喝什么淡出鸟的清酒。带土边倒边抱怨，男人就该喝烈的。
橘子被拿走了，换成一包盐渍梅干。带土皱眉，把梅干推到一边，重新放上两个橘子。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崭新的《亲热天堂》续作，替换掉卡卡西已经看过的那期。
琳才不会看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带土嘟囔着，却还是小心地把书摆正。
最后，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绿色晶体项链——自从一年前在湖边发现那块碎片，他就把它做成了两条项链，一条自己戴着，一条强行塞给了卡卡西。奇怪的是，每当满月之夜靠近慰灵碑，项链就会微微发热，像是遥远的问候。
那家伙肯定又说我坏话了。带土对着石碑告状，上周我明明买的也是新鲜牛奶，他非要倒掉换成自己的。
风吹过树叶，仿佛轻柔的笑声。带土盘腿坐下，开始讲述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比卡卡西说的详细多了，包括鸣人当上火影后第一次在会议上睡着，佐助的女儿如何用苦无戳破了五影会谈的窗帘，以及他如何在训练场用新研发的符文火遁让卡卡西吃了瘪。
...那家伙的雷切虽然加了科技强化，但结印速度还是比我慢0.3秒。带土得意地说，可惜眼睛还是时不时会疼...别那种表情，琳，已经好多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月亮西沉。起身前，带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碑前。
生日快乐，琳。他轻声说，虽然早了三天。
纸包里是一颗橘子味糖果，和三十多年前他们还是孩子时，琳最爱吃的那种一模一样。
鸣人蹲在慰灵碑旁的灌木丛后，困惑地挠着头。作为新任七代目火影，他早就注意到两位老师每月固定的失踪日。今天终于忍不住跟踪，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场景。
他们每个月都这样？鸣人小声问。
身后的佐助了一声：从我回来就发现了。卡卡西每月满月之夜，带土则是每月第三天的日出时分。
但从不一起？
笨蛋。佐助用苦无柄敲了下鸣人的头，他们当然知道对方会来。
鸣人恍然大悟。就像他和佐助，即使不事先约定，也总会在重要的日子不约而同回到那个秋千旁。有些羁绊，不需要言语。
喂，佐助。鸣人突然说，我们也在忍者学校开个羁绊研究课吧？让卡卡西老师和带土叔当讲师。
佐助难得地笑了：吊车尾的终于有个像样的主意了。
木叶六十五年夏，终末之谷。
曾经作为战场的地方如今变成了和平公园。湖水清澈见底，球形空洞被改造成喷泉，水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这边，再往左一点。卡卡西指挥着，看着带土把最后一铲土培在三棵小树苗周围。
啰嗦，我知道。带土擦了擦汗，浇水。
卡卡西结了个简单的水遁印，细密的水雾均匀地洒在树苗上。这是他们花了三年培育的特殊品种，根须相互缠绕，树干会随着生长逐渐靠拢。
等长高了，从这里看就像一棵树。带土退后几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卡卡西没说话，只是掏出苦无，在最大的那棵树干上刻下小小的team minato。带土看到后，在下面加了Forever。
肉麻。卡卡西评价道。
闭嘴。带土红着耳朵反驳。
他们并肩站在湖边，看着夕阳将三棵小树的影子投在水面上，随着波纹轻轻摇曳。
木叶七十年冬，一乐拉面。
这次该你请了。白发苍苍的带土咬着筷子说。
依旧满头银丝的卡卡西慢悠悠地翻着《亲热天堂》最终卷：明明是你提议来吃面的。
上次就是我付的钱！
上上次也是我。
手打大叔的儿子——现在已经是店主了——笑着把两碗特制味噌拉面放在他们面前：两位老规矩，记账上？
带土刚要反对，脖子上的绿色项链突然微微发热。与此同时，卡卡西的项链也亮起微弱的光芒。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记鸣人账上。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店外的雪静静落下，覆盖了木叶的街道。慰灵碑前，有人放上了新鲜的橘子和红豆糕；终末之谷边，三棵樱花树的枝丫在风雪中相互依偎。
而在某个超越世界的地方，一个棕色短发的少女微笑着转身，胸口的绿色光芒温柔地照亮了无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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