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空芜的一系列提问，机器人毫无反应。
“卤蛋，别装死啊，快回答我的问题。”空芜催促道。
机器人终于有了反应：“主人，我不想被命名为卤蛋。”
“你不想？”空芜朝它勾勾手指，“你过来，走近点。”
等机器人走近后，她放轻声音问道：“你联网了吗？我可以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吗？”
“我没有联网。主人，你可以检查我的身体。”机器人一板一眼地答道。
空芜果真动手检查起来。
一番查看过后，她确定这台机器人确实如它自己所说的那般没有联网，也没有检查出被植入病毒代码的痕迹。
这台机器人表现得这么奇怪，竟然不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操控？
空芜接着问道：“卤蛋啊，你为什么不想被命名为卤蛋？”
“卤蛋，是一种食物。我想要一个正式的名字。”
空芜感觉自己从机器人的回答里听出了一丝稚嫩的委屈——委屈？
点了点头，她道：“明白了，你想要一个人类名字。行，那我给你起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卡巴斯基。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谢谢主人。以后，我也有名字了。我叫卡巴斯基，主人。”
这一回，空芜从它的回答里听到的是“喜悦”的情绪。
一台机器人，竟然有了自己的情绪？这可就有意思了。
“卡巴斯基，我有一个疑问。作为一台机器人，你是如何拥有自我意识的？”
卡巴斯基呆呆地站着，没有立刻回答。
正当空芜以为它又要开始装死躲避问题时，它却开始说话了：“当我醒来时，我就有了意识。”
“那，又是什么样的条件，诱发你觉醒了自我意识？”
卡巴斯基又开始发呆，空芜耐心地等着它的下文。
过了一小会儿后，卡巴斯基回答道：“主人，关于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有找到答案，无法回答。”
“卡巴斯基，你刚才发呆，是不是在和其它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联系，交流？”
“不是的，主人。我只是反应慢。如果你一次性问我太多问题，我会反应不过来。”
“噗！你还挺诚实。”空芜被这台反应迟钝的机器人逗乐了。
“卡巴斯基，为什么你只认定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当我醒来时，你就是我的主人。”
“这样啊……”空芜点点头。
她想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应该是因为这台机器人是在和她拍广告之时觉醒的，恰好当时和机器人绑定了主从关系的人正好是她，写入机器人程序中的有关于她的主人权限深深烙印进了机器人刚觉醒的自我意识之中，组成了机器人自我认知的一部分。
“好吧，我知道了。卡巴斯基，你回去吧。”
“主人，你让我回哪儿去？我不能跟随你吗？”
空芜“唉”了一声：“卡巴斯基，虽然你主人主人地叫我，但我并不是你的主人。你需要明白一点，你是属于华莎公司的资产。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从华莎那边跑出来的？”
“他们把我放到了故障-待维修仓库里面。我不想待在那里，于是，我离开了，出来寻找主人。
主人，我真的不能跟着你吗？
你要抛弃我吗？可以不抛弃我吗？”
机器人的声音委屈巴巴的。
“你的反应太慢了。对我来说，你的用处也不大。”空芜无情地答道。
“主人，你嫌弃我，这让我很难过，很伤心。”
机器人发出了抽噎的声音，委屈得像个可怜的小宝宝。
“额……”
空芜忍不住扶额，手指沿着额间尴尬地搓了搓。
“卡巴斯基，如果我同意让你跟着我的话，你可以做到永远对我保持绝对的忠诚吗？”
“我可以做到。我将对主人永远忠诚。”
“无论是什么人，或机器人，或者其它存在，都无法让你背叛我吗？”
“无论是什么人，或机器人，或其它存在，都无法让卡巴斯基背叛主人，请主人放心。”
“很好，以后记得每天背诵。”
等到卡巴斯基的保证后，空芜终于松口，答应让它跟着自己。
不过，空芜还是让卡巴斯基先返回华莎的仓库。
她和卡巴斯基保证自己会和华莎联系，付款把它买过来，省得以后闹出麻烦。
等卡巴斯基听从她的命令离开后，空芜联系阎劲过来接自己。
阎劲过来得很快，一见面，就询问空芜有没有打听到他父亲的下落。
空芜把收集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并对阎劲道：
“……阎教授自己离开了车子，并且走进了巷子里，这说明阎教授并非‘经过’老城区，而是专门过来的。
在阎教授大受打击的时候，他想要去见谁？
那个人，对于燕教授而言，一定非同一般，并且，和阎教授从杰里米亚那里受到的刺激存在关联，阎教授才会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去见那个人。
阎医生，你需要重新寻找你们家和老城区之间存在的联系，找出那个人。”
“嗯。”阎劲面色凝重地点头。
回到阎家时，已经是深夜。
阎劲让空芜先去休息，他自己则去阎教授的卧室和书房寻找线索。
既然老城区的“那个人”意义非凡，父亲不可能没有任何记录。
当他翻找到书房的某一处时，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年少时误入密室的记忆被翻动。
他不禁想，自己已经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能找到，有关于那个神秘人的线索会不会被父亲藏在那间密室里面？
为了尽早找到父亲，他决定违背父亲的禁令，打开了藏在书架后面那道通往密室的入口。
他沿着阶梯走下去，用他父亲常用的密码组合打开了密室的大门，进入密室之中。
密室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他交给父亲的那个箱子。
他走过去，打开箱子，看到怪树树皮仍在里面，看来父亲还没有开始着手做检测。
合上箱子，他环顾四周，当年的纸质资料仍在。
星际时代，人们已经几乎不会使用纸张去做记录，唯有在涉及绝密资料时，才会用到这种古老的资料保存手段。
因此，这一屋子的纸质资料显得分外奇怪。
他拿起一册保存完好的资料，打开。
当年误入这里时，他才十一二岁，无法看懂这些深奥的资料。
现在他已经能够完全读懂上面的信息，知道它们代表着什么，因此，随着翻动的动作，他的眼睛也跟着渐渐睁大，面上露出了无比震惊、不敢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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