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滑开的瞬间，苏砚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这哪是什么冰冷压抑的秘密基地，分明是科幻电影里未来都市的枢纽中心。
柔和的光线从穹顶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和咖啡混合的香气，四周是全息投影和忙碌穿梭的研究员，气氛热烈得像是双十一零点抢购现场。
魏子昂给他们伪造的身份是“受邀协助数据建模的外部技术团队”，听起来高大上，但在这群人里，苏砚感觉自己和程砚铮就像两个误入了大神服务器的青铜玩家。
更离谱的是，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好几个只在学术期刊封面和“国家栋梁”纪录片里出现过的面孔，其中几位，官方口径里明明是“因病休养”或“出国深造”，三年前就从公众视野里“失踪”了。
我嘞个豆，这哪里是曙光核心层，这分明是学术界复仇者联盟开会啊！
苏砚跟程砚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四个大字：草率了，哥。
就在他们俩努力扮演着“我们很专业”的路人甲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的男人走上了前方的讲台。
他就是陈思远，曙光的代表之一。
他一开口，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每个角落，清晰而沉稳，“我知道大家心中有很多疑问。曙光将各位聚集于此，并非为了囚禁，而是为了合作。”他顿了顿，环视全场，“我们不反对商业化，但科技的进步，不应该成为少数人、少数国家谋取霸权的武器。我们需要的是共享，是协作，是对人类共同未来真正的守护。”话音未落，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但更多的是交头接耳的议论。
苏砚注意到，那些“失踪”的中国科学家们，脸上的表情尤为复杂。
程砚铮的眉头却瞬间拧成了川字。
他低声在苏砚耳边说：“典型的理想主义疯子，听听就行了，别当真。”然而，没等他“吐槽”完，他就直接往前一步，冷冷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破了现场温情脉脉的氛围：“陈先生，我有一个问题。”陈思远微笑着示意他继续。
“没有绝对安全保护的技术共享，只会让我们的国家在未来的竞争中失去最锋利的武器，甚至沦为待宰的羔羊。你所谓的‘守护’，听起来更像是天真的‘奉献’。”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陈思远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锐利了三分：“这位先生，看来您对‘国家’的定义，还停留在地缘政治的旧框架里。”“那也比活在乌托邦的梦里强！”程砚铮寸步不让。
两人之间火药味瞬间爆棚，空气仿佛凝固，紧张得能拉出丝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沈知微正在执行她的b计划。
她像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悄无声息地蹭到一名正在调试设备的技术人员身边，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甜美微笑：“小哥哥，你们这个防火墙架构好厉害啊，能给我看看基础代码开开眼吗？我保证不乱动。”这操作骚得，连苏砚这个外行都想喊666。
那技术小哥看起来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宅男，脸一红，似乎就要答应。
沈知微眼底闪过一丝得色，手指已经准备好在虚拟端口上大展拳脚。
结果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脸上的表情堪比下载进度条卡在99%。
只见那小哥非但没有打开代码，反而抬头看了她一眼，镜片下的目光平静得可怕：“沈小姐，我们知道你是谁。你也别试了，曙光的‘门’，不是靠小聪明就能打开的。”他顿了顿，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自己是来查真相的？别傻了。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害怕面对真相的人。”沈知微当场石化，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理想是揭露一切阴谋，可对方一句话，却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理想”，究竟是什么。
夜深了，激烈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苏砚和程砚铮站在会议室外的露天平台上，脚下是灯火璀璨的模拟城市夜景。
“你觉得……我们该加入他们吗？”苏砚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程砚铮沉默了片刻，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片虚拟落叶。
“如果你想清楚了，选择留下，我会支持你。”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温柔，但下一句却让苏砚的心猛地一沉，“但我唯一的条件是，我不希望你变成另一个‘S-02’。”S-02，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偶像，最终却在疯狂的理想中迷失自我的天才。
苏砚却笑了，她转过身，直视着程砚铮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清澈而坚定：“放心，我不是她。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妥协。”
就在他们俩进行着可能决定未来的情感抉择时，团队里最坐不住的赵文斌，已经像只寻食的耗子，偷偷溜进了他观察已久的服务器机房。
对他来说，什么理念碰撞、情感纠葛，都不如搞清楚敌人老巢的构造来得实在。
机房里安静得只剩下风扇的嗡鸣，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几道物理屏障，黑进了一台无人操作的终端。
就在他准备植入后门程序时，屏幕上一个自动弹出的模拟项目报告吸引了他的注意。
标题赫然写着——“星芒二代”高维打击模拟方案。
赵文斌的心跳漏了一拍，“星芒”不是早就被销毁了吗？
他颤抖着手点开文件，一行加粗的标注信息狠狠地砸进了他的瞳孔：【项目预计完成时间：2026年】。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下面那行小字，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念了出来：“项目主导设计师——苏砚。”怎么可能？！
2026年？
苏砚设计的？
这他妈是未来预告吗？
赵文斌的大脑彻底宕机，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电子门锁开启声，紧接着，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欢迎来到真正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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