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鞋都来不及穿好，趿拉着就冲出了家门，那公鸭般的嗓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循着隐约的啜泣声，心急火燎地冲到陈默家附近。
借着月光和各家窗户透出的微弱光亮，贾张氏一眼就看到了让她心碎的一幕——
她的宝贝孙子棒梗，正蜷缩在陈默家外墙根下，双手死死捂着裤裆，身子弓得像只煮熟的大虾，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原本就有些青紫的脸上似乎又添了新伤。
此刻的棒梗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那哭声充满了绝望和屈辱。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棒梗！我的心肝！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贾张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
贾张氏第一个念头，也是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陈默！
肯定是陈默干的！
除了陈默，这院里还有谁敢这么往死里欺负她贾家的独苗？
而且就在陈默家门口！
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贾张氏也顾不上细究，对着陈默家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跳着脚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得能掀翻屋顶：
“好你个天杀的陈默！你个挨千刀的黑心烂肺的东西！欺负我们贾家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孙子棒梗今天刚从少管所出来，好不容易回家，你个王八蛋就又下此毒手！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贾家好？非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你才甘心啊？！”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想要搀扶棒梗。
碰到棒梗的身体时，棒梗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尤其是下身，根本碰不得。
“乖孙！不哭！不哭啊！奶奶在这儿！奶奶给你讨回公道！天塌下来有奶奶给你顶着！”
贾张氏心疼得直掉眼泪，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贾张氏费了老大力气，半拖半抱地把瘫软的棒梗搀扶起来。
贾张氏将棒梗勉强扶稳，让棒梗靠着墙根站住，贾张氏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贾张氏猛地转身，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老虎，几步冲到陈默家门口，抬起那穿着破布鞋的脚，对着陈默家的木门就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木门震颤。
“陈默！你个缩头乌龟！给老娘滚出来！有种打孩子，没种承认吗？”
“还有你！牛星月！牛燕！你们牛家全家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纵容女婿行凶！都给我滚出来！”
贾张氏的嗓门极大，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是具有穿透力。
不仅中院的住户被彻底惊动，连前院和后院不少已经进入梦乡的邻居，也都纷纷被吵醒。
各家各户的灯光陆续亮起，窗户后探出一个个睡眼惺忪又充满好奇的脑袋。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鬼哭狼嚎的？”
“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准没好事！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真晦气！”
“听这意思，是棒梗又被打了？这才回来第一天啊！”
“啧，肯定是棒梗又去招惹陈默了呗，这不是找死吗？陈默也是他能惹的？”
“好像就在陈默家门口？贾张氏说是陈默打的？”
“走走走，去看看！这下有热闹瞧了！”
“贾张氏这大嗓门，跟破锣似的，真是扰民！”
很快，中院就聚集起了不少人。
二大爷刘海中披着外套，挺着肥硕的肚子，一脸被打扰清梦的不悦，但也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兴奋。
三大爷阎埠贵则精打细算地只开了条门缝，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衡量着这事儿的利弊和有没有便宜可占。
易中海也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作为院里曾经的一大爷，他不能不出面，但心里对贾张氏和棒梗这娘俩也是腻歪透了。
其他邻居如阎解成、阎解放等年轻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挤在前面。
大家看着靠在墙上哼哼唧唧的棒梗，又看看怒气冲天、状若疯癫的贾张氏，再望向紧闭的陈默家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陈默家，隔壁房间。
牛燕早就被吵醒了，听到贾张氏指名道姓地辱骂自己女婿和全家，气得火冒三丈。
牛燕一边麻利地穿衣服，一边对着窗外骂回去：
“贾张氏！闭上你的臭嘴！满嘴喷粪的东西！大半夜不睡觉号丧呢？影响我女婿女儿还有我大孙子睡觉，你缺了大德了！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出去撕烂你的嘴！”
陈默房子主卧内，小陈星也被惊醒了，哇哇大哭。
牛星月连忙抱起孩子轻声哄着，眉头紧蹙，对陈默道：
“默子哥，这贾张氏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是她家棒梗不学好，怎么又赖上我们了？”
陈默脸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寒。
陈默轻轻拍了拍牛星月的后背，安抚道：
“没事，意料之中。这老妖婆不蹦跶几下反而奇怪。你照顾好星星，别吓着孩子，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说完，陈默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迈步向外走去。
“吱呀”
伴随一声开门声。
陈默家的门开了。
陈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还在踹门骂街的贾张氏身上。
陈默并没有立刻大声呵斥，但那无形的压迫感，让原本喧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不少。
“贾张氏，”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半夜三更，在我家门口撒泼打滚，污言秽语，惊扰四邻，是想干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你家那个宝贝疙瘩了？”
贾张氏被陈默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尤其是对上陈默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更是心底发寒。
连靠在墙上的棒梗，听到陈默的声音，哭声都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噎，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阴影里缩了缩。
贾东旭活着的时候被吊打的画面，陈默冷峻的身影，早已成为棒梗内心深处最恐怖的梦魇。
贾张氏看到周围邻居越聚越多，尤其是易中海和刘海中也在场，自觉有了倚仗，胆气又壮了几分。
贾张氏指着棒梗，跳着脚叫道：
“陈默！你还想抵赖？大家都看看！看看我家棒梗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就在你家门口！”
“不是你打的还能有谁？你必须赔钱！赔医药费！赔精神损失费！不然我跟你没完！”
陈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不屑于再多做口舌之争。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陈默一步步走到贾张氏面前。
贾张氏见他逼近，吓得往后一退，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你想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陈默根本不理会，抬起手，速度快如闪电！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贾张氏那张肥硕油腻的老脸上！
贾张氏被打得脑袋一歪，踉跄着倒退好几步，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地疼。
贾张氏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嚎：
“哎呦喂！打死人啦！陈默打老人啦！无法无天啦！大家快看啊！他不仅打孩子，他还打我这个老太婆啊！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活啦！”
贾张氏一边嚎哭，一边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此时正蹲在棒梗身边，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棒梗脸上的污渍和血迹，眼神复杂，既有对儿子的心疼，也有对婆婆愚蠢行为的无奈和怨恨。
“秦淮茹！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报警！快去叫警察来！把陈默这个凶徒抓起来！让他去坐牢！”
贾张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命令道。
秦淮茹动作顿了顿，没有立刻听从。
秦淮茹抬起头，看着棒梗的眼睛，压低声音，严肃地问：
“棒梗，你老实告诉妈，到底是谁打的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棒梗眼神躲闪，不敢看母亲，更不敢看远处的陈默，声如蚊蚋地嗫嚅道：
“妈……是……是后院的钢蛋……那个小畜生……他踢我……踢我下面……”
说着，棒梗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秦淮茹心里顿时明白了。
果然是冤枉了陈默！
她心中对许大茂和钢蛋涌起一股恨意，但同时，一种对贾张氏长久以来压抑的不满和怨气也升腾起来。
这个老虔婆，从来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撒泼惹事，最后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
如果不是为了贾东旭留下的工位，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名义上的家，秦淮茹早就跑了……
一个念头在秦淮茹心中闪过：
让这个老糊涂吃点苦头也好！
省得她以后更加无法无天！
于是，秦淮茹抬起头，脸上装作焦急和无奈，对贾张氏道：
“妈！您先别急！棒梗这伤得不轻，血流了不少，我得先给他简单包扎一下止止血！报警的事等会儿再说！”
秦淮茹故意避开了真相。
贾张氏一听，还以为秦淮茹是心疼儿子，觉得有理，更加笃定是陈默行凶。
贾张氏顿时又来了精神，继续她的表演，甚至升级到了“亡灵召唤”：
“老贾啊！东旭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吧！你们死得早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被人家这么欺负啊！陈默他不是人啊！他打你儿子，还要打死我这个老太婆啊！你们快上来把他带走吧！”
这一套封建迷信的玩意儿，在新时代的四合院里显得格外滑稽，不少年轻邻居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陈默眼神更冷，迈步又想上前。
这时，牛燕已经穿好衣服冲了出来，一把拉住陈默：
“默子！你回去！跟这种泼妇动手，脏了你的手！让妈来！妈今天非得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牛燕体格健壮，常年干活，力气不小。
再加上牛燕可是吃了陈默的灵米和灵泉。
体质早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太多了！
牛燕大步流星走到贾张氏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揪住贾张氏的衣领，竟然直接将干瘦的贾张氏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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