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荣被他说得心花怒放,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嫁给大学生,留在城里的美好生活。
她激动地抓住武延生的胳膊。
“武同学,真的吗?这能行吗?”
“必须行啊!”
武延生斩钉截铁。
“哥在大学里,可是撮合了好几对呢!”
“听我的,准没错!”
“快去吧,趁现在没人注意,机会难得!”
“好!”
季秀荣被彻底说动了,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端起一瓢早就准备好的清水,兴高采烈地朝着闫详利跑了过去。
“闫同学,你辛苦了,喝口水吧!”
季秀荣的声音又甜又脆,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
闫详利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一张涨红的、充满期待的脸。
“谢谢。”
他接过来,却没喝,只是放在了旁边的设备箱上。
季秀荣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心里把武延生的话又默念了一遍。
主动!
一定要主动!
她看到闫详利弯腰去挑那两桶水,肩膀被扁担压得微微颤抖,显然是不习惯干这种粗活。
机会来了!
“闫同学,我来帮你吧!”
季秀荣说着就要去抢他肩上的扁担。
闫详利赶紧往后一躲,差点连人带桶摔倒。
“不用,我……我自己可以。”
他的脸也红了,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窘的。
“哎呀,你都出这么多汗了,你看你这衣服,都湿透了!”
季秀荣急中生智,又想起了武延生教的第二招。
“等会儿脱下来,我帮你洗了!”
这话一出口,空气都安静了。
闫详利彻底愣住了,镜片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
帮他洗衣服?
这……这也太……
“不,不用,真不用!”
他连连摆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挑起水桶,迈开步子就想跑。
季秀荣哪能让他跑了,赶紧跟了上去。
“哎,你别走啊,我帮你扶着点,这山路不好走!”
她也不去抢扁担了,就跟在旁边,一会说“小心脚下”,一会说“慢一点”,热情得让闫详利手足无措。
两个人一个在前面埋头猛走,一个在后面喋喋不休,构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远处,石末找到了正在树荫下喘气的赵天山和冯程。
“怎么着,两位老将,这就歇上了?”
石末递过去自己的水壶,语气里带着调侃。
赵天山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抹了把嘴,开始大倒苦水。
“老石,我说你可真行。”
“弄来这么一帮大学生,是来给咱们添堵的吧?”
“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活还没说两句呢,就喊累。”
冯程也在一旁帮腔。
“可不是嘛!挑个水,那扁担在肩膀上左摇右晃的,我都替他们捏把汗。”
“这体力,还不如我老家那些半大丫头呢!”
石末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行了啊,别抱怨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多干点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总关在学校里读书,都读傻了,正好来咱们这儿接接地气。”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说说吧,今天这帮小家伙表现都怎么样?有没有偷奸耍滑的?”
提到这个,赵天山来劲了。
“要说偷懒,那个叫武延生的,绝对是头一份儿!”
“嘴皮子比谁都利索,干活的时候就找不着人了,一转眼就溜到林子里乘凉去了,纯纯的老油条!”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叫闫详利是吧?蜀州来的那个。”
“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没干过活,扁担放肩膀上都打晃,我瞅着他肩膀那块儿的衣服都磨红了。”
“也就那两个女同学,季秀荣和另一个叫孟月的,还算老实,让干啥干啥,虽然手脚慢了点,但态度还行。”
石末听完,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数。
傍晚,收工的哨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营地走。
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脸上身上全是泥。
隋志超精力倒是还很旺盛,他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沈梦茵,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
“哎,我说沈同学。”
“你这专业选的,病虫害防治,是吧?”
“你看咱们这坝上,要风没风,要雨没雨,连棵像样的树都难找,你这专业,是不是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沈梦茵压根没理他,她的注意力,全被刚栽下去的那些小树苗吸引了。
她蹲下身,指着树苗根部的一圈白色粉末。
“你们看,这是什么?”
覃雪梅也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这圈撒得还挺讲究,每棵树都有,看着不像普通的石灰。”
沈梦茵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有股淡淡的草药味儿。”
“我觉得,这东西肯定有特殊作用。”
覃雪梅点了点头。
“问问石工吧,他肯定知道。”
“不用问石工,我知道!”
高玉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得意。
他看这几个大学生一脸好奇,主动过来科普。
“你们说那个啊?那可是石工的独门秘方,宝贝着呢!”
他清了清嗓子,卖起了关子。
“这叫草药驱虫剂,纯天然,无公害!”
“不光能杀地下的害虫,时间长了,还能当肥料用,给树苗提供营养,一举两得!”
隋志超一听就撇嘴了,满脸的不信。
“吹吧你就!”
“拿点草药磨成粉撒地上就能驱虫?还能当肥料?这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封建社会啊?搞什么跳大神呢?”
高玉想被他怼得脸一红,急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不懂就别瞎咧咧!”
“这法子,石工带着我们在围场分场都试验成功了,效果好得很!现在那边都推广开了!不信你自己去打听打听!”
覃雪梅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
“隋志超,少说两句。”
“咱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抬杠的。”
“石工是专家,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应该抱着学习的态度。”
她又转向隋志超,语气严肃了些。
“还有,你跟武延生关系不是挺好吗?你去跟他说说,让他干活别总躲懒,咱们是一个集体,他这样影响不好。”
隋志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才不去呢,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爱干谁干。”
“他爱干不干,关我屁事。”
覃雪梅皱起了眉。
“这怎么能不关你的事?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大学生队伍在坝上的脸面!”
“脸面值几个钱?”
隋志超一挥手,满不在乎。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饿死我了,我先去食堂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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