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引线，悄然牵动了潜藏在密林深处的危险。
夜风裹挟着这股刺鼻的气息，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向着山林更深处扩散，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深山野兽，嗅觉被这突如其来的“盛宴”信号狠狠刺激。
一双双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开始缓缓聚焦向血腥味的源头。
如烟蜷缩在陡峭的石台上，石台边缘光滑而陡峭，下方是深邃的黑暗，隐约能听到风吹过谷底的呜咽声。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带来一阵细密的疼。
但此刻，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恐惧来得真切。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石台下方的欧阳锋，那里才是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
欧阳锋半躺在地上，衣衫被划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密林里传来，越来越近。
一只体型壮硕的豺狼从树后缓步走出，它的毛色是深灰色的，夹杂着一些肮脏的白色，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捕猎的痕迹。
豺狼的鼻子微微抽动着，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欧阳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评估眼前这个“猎物”的状态。
它小心翼翼地靠近，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带着试探。
走到欧阳锋身边时，它低下头，湿热的鼻子在欧阳锋的手臂、脖颈上嗅来嗅去，那贪婪的模样，显然是在寻找最佳的下口位置。
哪里的皮肉最薄弱，哪里能最快结束猎物的性命。
如烟在石台上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那只豺狼。
她暗自着急，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石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欧阳锋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豺狼一口咬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甚至在心里盘算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一下，可石台太高，她根本下去不了，手边也没有任何能用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就在豺狼的獠牙即将触碰到欧阳锋脖颈的瞬间，一直闭着眼睛的欧阳锋突然睁开了眼！
几乎在睁眼的同一时刻，他的右手猛地抬起，积蓄了全身力气的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豺狼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豺狼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像被重锤击中的布袋，软软地倒了下去。
它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天灵盖被硬生生砸开，暗红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目瞪口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只见欧阳锋撑起身体，眼神狂热而贪婪地盯着那摊脑浆，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俯下身，伸出舌头舔舐着地上的脑浆，随后更是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那黏腻的质感，血腥的气息，让石台上方的如烟几乎要吐出来。
紧接着，他又咬住豺狼的脖子，用力吮吸着温热的血液，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满足而又恐怖的吞咽声。
他的脸上、嘴角沾满了血污，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吸食了血液而泛起一丝诡异的潮红，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亮，原本虚弱的身体似乎在这原始而野蛮的进食中，一点点恢复着力量。
等他终于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看向石台上的如烟时，那模样简直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吸血恶魔。
沾满血污的脸，猩红的嘴角，以及那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如烟吓得心脏狂跳，她不敢再看欧阳锋的眼睛，慌忙低下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密林里再次传来了更多的动静，低吼声、脚步声此起彼伏，显然是其他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野兽。
有几只体型庞大的黑熊，还有一群眼神凶狠的野狼，它们从不同的方向逼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将这里团团围住。
欧阳锋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血迹，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体内的蛤蟆功。
只见他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姿态，皮肤上似乎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油光。
随后，他伸手从旁边的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轻轻吹响。
一阵尖锐而奇特的哨声响起，在夜空中回荡。
没过多久，周围的草丛里、石缝中，开始传来“嘶嘶”的声音。
无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有青绿色的竹叶青，有黑白相间的银环蛇，还有碗口粗的巨蟒。
它们吐着分叉的舌头，从四面八方爬了出来，很快就在欧阳锋身边聚集起来，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静静等候着他的指挥。
欧阳锋哨声一变，那些毒蛇立刻像是接收到了命令，纷纷向着逼近的野兽群发起了攻击。
而他自己则纵身一跃，身形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轻松地跳上了如烟所在的石台。
他站在石台边缘，继续吹奏着树叶，哨声时而急促，时而低沉，指挥着蛇群与野兽群厮杀。
一时间，山谷里响起了野兽的咆哮声、毒蛇的嘶嘶声、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刺耳至极。
黑熊挥舞着巨大的熊掌，拍打着缠绕上来的巨蟒。
野狼则疯狂地撕咬着那些体型较小的毒蛇，而毒蛇们则利用自己灵活的身体，缠绕住野兽的四肢、脖颈，用锋利的毒牙狠狠咬下去。
鲜血四处飞溅，染红了地上的青草、石块，断裂的肢体、破碎的蛇身散落得到处都是。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厮杀渐渐平息下来。
地上一片狼藉，野兽群和蛇群两败俱伤，几乎没有幸存者，浓重的血腥味和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不忍直视。
解决了野兽群之后，欧阳锋转过身，一步步向着石台上的如烟走去。
他的脚步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如烟的心上，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看到欧阳锋走近，如烟以为他刚刚吸够了豺狼的血，现在又要对自己下手，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石台的角落，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欧阳锋停下脚步，看着她惊恐的模样，突然咧嘴一下，露出一口沾着血污的牙齿，开口问道：
“你在害怕我？”
如烟抽泣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带着哭腔说道：
“欧阳锋，你别过来，我……我不好吃，呜呜呜……”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话语也说得颠三倒四。
欧阳锋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撇了撇嘴，说道：
“你以为我要吃你？”
说完，他不等如烟反应，伸手一把捞起她的腰，动作虽然有些粗鲁，却很稳当。
如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欧阳锋带着她，纵身跳下石台，稳稳地落在地上。
落地后，他将如烟放下，然后转身走向旁边的草丛，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采摘了一些带着露水的草药。
他把草药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用石头细细捣鼓起来，直到把草药捣成糊状，才拿着走向如烟。
“忍着点。”
他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敷在如烟身上的伤口上。草药带着一丝清凉的感觉，缓解了伤口的疼痛。
如烟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她看着欧阳锋专注的侧脸，虽然脸上还沾着血污，眼神却异常认真。
等他处理完伤口，如烟才反应过来，小声地、弱弱地说了一声：
“谢谢。”
欧阳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说道：
“我需要安静半个时辰，你别出声。”
如烟连忙点点头，不敢有丝毫异议。
欧阳锋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下，双腿盘起，闭上眼睛，开始运功练习蛤蟆功。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呼吸而波动起来，一股无形的气场在他周身弥漫开来。
如烟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是偷偷地打量着他。
她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男人刚才还像个恐怖的恶魔，转眼间又帮她处理伤口，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欧阳锋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锐利了许多，显然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顾不上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迹，站起身，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施展起轻功，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沿着陡峭的悬崖峭壁向上攀爬。
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石壁的凸起处，很快就消失在了如烟的视线里，只留下崖壁上偶尔掉落的几块碎石。
“喂，欧阳锋，你就这样走了，那我怎么办！”
如烟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急得大喊起来。
她一个弱女子，身处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周围还有刚才厮杀留下的一片血腥，让她怎么活下去？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山谷里传来的虫鸣鸟叫，以及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欧阳锋早已远去，没有丝毫回应。
如烟看着空荡荡的崖壁，一股巨大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忍不住小声地啜泣起来。
弱小、可怜又无助，此刻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哭了一会儿，如烟慢慢止住了眼泪。
她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些死去的毒蛇身上，突然想起了刚才欧阳锋用树叶召唤毒蛇的情景。
她犹豫了一下，站起身，也从旁边的树枝上摘了一片树叶，学着欧阳锋刚才的调子吹了起来。
周围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了“嘶嘶”的声音。
几只幸存下来的小蛇，慢慢地从草丛里爬了出来，虽然数量不多，但足以让如烟看到一丝希望。
如烟心里一喜，连忙继续吹奏着树叶，虽然调子依旧难听，但那些小蛇似乎真的受到了某种指引，围绕在她身边。
如烟深吸一口气，带着这些小蛇，小心翼翼地向着密林深处走去，希望能找到一条离开这里的路。
与此同时，欧阳锋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已经登上了华山之巅。
此时，举世瞩目的华山论剑已然接近尾声。
山顶上，几位武林高手正站在那里，气息都有些紊乱，显然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比拼。
最终，王重阳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和精妙的武功，力压群雄，获得了第一名。
薛兰快步走到王重阳身边，将一本用黄绸包裹着的秘籍递给了他，正是众人梦寐以求的九阴真经。
他想要将疗伤篇撕下来送给不远处的黄药师。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窜了出来，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动作。
只见欧阳锋一把抢过王重阳手中的九阴真经，转身就跑，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跳到一块大石头上，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九阴真经，想要一睹其中的奥秘。
然而，当他翻开书页时，却愣住了——里面竟然是一片空白，除了泛黄的纸页，什么字迹都没有。
“可恶！”
欧阳锋低骂一声，狠狠将这本假的九阴真经扔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锁定了葭兰，几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凶狠地逼问道：
“真的九阴真经在哪？”
葭兰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但她还是倔强地瞪着欧阳锋，艰难地说道：
“你……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欧阳锋的眼神越来越冷，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下杀手。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即将再次打起来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几声狂妄的狂笑，打破了山顶的紧张气氛。
“哈哈哈，红顶鹤王欧不惊，前来讨教！”
一个身穿红衣的曼妙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众人面前，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紧接着，又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金目猿王薛苗，前来讨教！”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魁梧，浑身长满了黑色毛发的壮汉，如同猿猴般从一棵大树上跃下，稳稳地站在地上，他的眼睛是奇异的金色，闪烁着凶光。
“白鳞蛟王卢义，前来讨教。”
第三个声音相对沉稳一些，一个穿着蓝色长袍，面色冷峻的男子，缓缓而来，停在不远处。
这三人，正是明教四大护法中的三个，个个都身怀绝技，气势不凡。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就在这时，一个白胡子老者拾阶而上，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面容平静，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小觑。
欧阳锋皱了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沉声问道：
“你是谁？怎么不报名号？”
老者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欧阳锋身上，平静地说道：
“我是明教教主钟绝圣。欧阳锋，你杀了我的护法雪岭狐王，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要算一算？”
欧阳锋闻言，眼神一冷，怒声说道：
“是他先烧了我白驼山庄，还残害了三百多条人命！我杀他，是他罪有应得！”
钟绝圣摇了摇头，说道：
“你父亲欧阳云，原本就是我明教侍从。他偷学了明教的一些武功，然后叛教，才建立了白驼山庄。我这次来，只是想要白驼山庄重归明教而已。”
“你放屁！”
欧阳锋怒不可遏，厉声反驳道，
“我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你休想污蔑他！”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是欧阳错。
他看着情绪激动的欧阳锋，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然后平静地对他说道：
“教主说的都是真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欧阳锋的心上，让他瞬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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