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走得格外快。白驼山庄的轮廓在戈壁尽头渐渐清晰,赭红色的岩壁被夕阳染得愈发沉郁,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草药香与蛇腥气,混着干燥的风沙味,是如烟闻了近十年的气息。
她坐在驼车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锦缎边缘。
渡口那番纠葛后,她便以“侍女”的身份跟着欧阳锋叔侄同行。
欧阳克时不时投来轻佻的目光,被她冷脸挡回去几次,倒也安分了些。
倒是欧阳锋,除了偶尔问几句“会做什么活计”,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策马走在驼车旁,白袍一角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沉默的旗。
如烟原本盘算着到了山庄再寻机会,可不知怎的,便觉得不对劲。
先是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时不时发黑,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金星在飞。
她悄悄运了运气,丹田那股熟悉的暖流竟滞涩得很,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酸软,额角和后背沁出一层薄汗,黏得衣衫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
欧阳克掀开车帘,见她脸色发白,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不小心被我的毒蛇咬了吧?”
如烟没力气理他,只摆了摆手。
刚想撑着坐直些,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猛地袭来,脚下像是踩着棉花,她惊呼一声,身子一软便朝下跌去。
“小心!”
欧阳克伸手想扶,却被她带着薄汗的手用力甩开。
那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抗拒,他愣了一下,手僵在半空。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过,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胳膊。
是欧阳锋,他不知何时下了马,掌心干燥温热,带着常年练掌的薄茧,力道却控制得极好,既没让她摔着,也没显得过分亲昵。
“站得住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如烟想点头,可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借着他的力道勉强撑着,呼吸都带着颤抖:
“我……我不知道,突然就……”
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画面——渡口茶楼里,剑寒洲那杯强行灌进她嘴里的酒,那茶水入口时似乎带着点异样的甜,当时只顾着演戏,竟没细想……
“难道是剑寒洲在茶水里下了毒?”
她暗自咬牙,心头又气又急。那混小子,居然用这种阴招害她!
“你不对劲。”
欧阳锋皱起眉,不等她反应,便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腹冰凉,搭在她腕脉上,眼神渐渐沉了下去。片刻后,他松开手,语气带着几分迟疑:
“你中了毒。”
“那怎么办?”
如烟抬头看他,眼底带着真切的慌乱,
“你是西毒,一定有解药对不对?”
她确实百毒不侵,寻常毒物沾不了身,可这种专门折腾人的玩意儿,却能让她吃足苦头。
欧阳锋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些,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是子午合欢散。采花贼惯用的东西,若是女子不从,药性到了极致,会……爆体而亡。”
“什么?!”
如烟惊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等阴邪毒药,剑寒洲竟然敢用!
她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等我再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话音刚落,一股更汹涌的热浪猛地从小腹窜起,像是有团火在烧。
四肢的酸软骤然加剧,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酥麻,让她忍不住往欧阳锋身边靠了靠,只想从他身上那点凉意里寻点慰藉。
“我们赶紧回山庄。”
欧阳锋察觉到她身体的滚烫,眉头拧得更紧,
“到了地方,我让克儿……”
“不要!”
如烟猛地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依赖,
“我不要欧阳克,我要你。”
她的指尖滚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
欧阳锋浑身一僵,像是被烫到一般想抽回手,沉声道:
“我从不乘人之危。”
“叔叔说得是。”
欧阳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了句嘴,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中了这种毒,分明是自找的。不如丢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如烟没理会他,只仰头望着欧阳锋。
心头的热浪越来越盛,理智像是被泡在温水里的糖,一点点融化。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喉结,那里有轻微的滚动。
然后,她微微踮起脚,带着薄汗的脸颊轻轻蹭过他的下颌,最终,将带着湿热气息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欧阳锋浑身一震,唇齿间瞬间弥漫开一股清冽的甜香——是天山雪莲的味道。
不是寻常晒干入药的那种淡香,而是新鲜雪莲熬成浓汤,日日饮用才能浸透肌理的醇厚香气。
这绝不是一个流浪卖唱的女子该有的味道。
养尊处优,娇生惯养,还得是有足够权势才能常年用天山雪莲滋补的人才会这样……
他猛地回过神,心头警铃大作,想推开她质问,可那柔软的触感,那带着药香的喘息,还有怀中人儿微微颤抖的身体,像钩子一样勾着他的感官。
常年被武功和野心填满的心湖,竟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下一秒,他将她搂住,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息。
如烟的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像只被晒得晕乎乎的猫,用滚烫的脸颊蹭着他的侧脸,声音气若幽兰,带着恳求:
“欧阳锋,帮我解毒,求你……”
欧阳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折扇“啪嗒”掉在地上——他从未见过叔叔如此失态!
欧阳锋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惊讶,打横抱起如烟,沉声道:
“看好行李,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足尖一点,施展轻功便朝山庄方向掠去。
白袍裹挟着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回到卧房时,如烟已经浑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她被放在铺着白狐裘的大床上,看着欧阳锋反手锁上门,铜锁“咔哒”一声轻响,像敲在她心上。
欧阳锋来到床前,却没有动作,她稀里糊涂地抬手去解他的衣领,指尖触到冰凉的玉扣,欧阳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眼神暗沉,像酝酿着风暴的黑海,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后悔还来得及。”
他哑着嗓子说。
如烟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更低。
她的眼神里还带着药性催发的迷蒙,却又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执拗。
那点残存的理智,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彻底崩塌。
欧阳锋低吼一声,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抬手便撕开了她的衣裙。
粗布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俯身吻下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多年苦修的定力,对《九阴真经》的执念,对天下第一的渴望……在这一刻都成了模糊的影子,只剩下怀中真实的温软和馨香。
…………
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入戈壁,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欧阳锋先醒过来。他撑着手臂坐起身,看着身侧沉沉睡去的女子,心头五味杂陈。
她的长发散在枕上,沾着些微汗湿,脸颊泛着绯红,睡颜毫无防备,像个卸下所有伪装的孩子。
只是嘴唇微微红肿,脖子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吻痕,提醒着他方才的疯狂。
他原本想问她的真实身份,想问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可看着她疲惫的睡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等她醒了再说。
他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袍穿上,动作间牵扯到某处,才觉出疼来。
低头一看,胸口上有好几道指甲制造的伤痕,胳膊上还有个深深的牙印。
欧阳锋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他转身去了后山的温泉,想洗去一身的汗湿和……那股让他心神不宁的甜香。
温泉水汽氤氲,他泡在温热的水里,闭上眼,脑海里却总是闪过方才的画面。
一股燥热又悄然升起。他低咒一声,猛地从温泉里站起来,转身去了冷水池,冰水瞬间浇灭了那点躁动,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一个多时辰后,如烟终于醒了。
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得厉害,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陌生的纱帐。
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身干净的丝绸里衣,头发也被梳理过,松松地挽在脑后。想必是欧阳锋安排侍女来过了。
“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如烟转头,看见欧阳锋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眼神却落在她身上,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是谁派你来接近我?”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
如烟深色平静:
“没有谁派我来。”
“哼。”
欧阳锋放下书卷,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嘲讽,
“那个人倒是有心,派了你这么个人间绝色来供我消遣。”
“欧阳锋!”
如烟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坐起身,却牵扯到身体的酸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认为自己是什么人?”
欧阳锋俯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的力道不重,却带着压迫感。
不等她反驳,他突然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这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比方才在情欲驱使下的吻更显霸道。
如烟又气又急,张口便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嘶——”
欧阳锋吃痛,却没松开。
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如烟才惊觉自己咬破了他的唇,连忙松了口。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眼神幽暗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
“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现在亲一下都不肯?一个时辰之前,你有多主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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