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掌凤印,年世兰并未立刻显出志得意满之态,反而愈发沉静稳重。
她深知,权力越大,盯着她的眼睛就越多,越不能行差踏错。
她首先要做的,是彻底将后宫权柄牢牢抓在手中,如同梳理被风吹乱的羽毛,一根根理顺,抚平。
她接手宫务的第一件事,并非急着安插亲信,而是雷厉风行地整顿内务府。
借着查办敬妃表亲贪墨一案的余威,她下令彻查近三年所有宫份用度、采买账目,凡有不清不楚、虚报冒领者,无论涉及何人,一律从严处置。
同时,她又奏请皇帝,适当提高了低位妃嫔和辛苦役使的宫人的份例月钱,美其名曰“彰显皇上仁德,体恤六宫辛劳”。
这一手“严查”与“施恩”并举,效果立竿见影。
内务府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被狠狠震动,一批蠹虫被清理出去,换上来的多是些背景相对简单、或是由德忠暗中考察过的人。
而得到实惠的低位宫人和普通太监宫女,则对这位“公正严明”又“体恤下人”的皇贵妃感恩戴德。
一时间,后宫风气为之一清,效率也提高不少,连皇帝听闻后都颇为赞许。
处理完内务府,年世兰的目光转向了各宫主位。
对于称病不出的沈眉庄,她只按制送去份例和药材,不多一分,不少一厘,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却也透着疏离。
她暂时不打算动沈眉庄,一个无宠无子、又“病”着的贵人,已构不成威胁,留着反而能彰显她的“大度”。
对于禁足永寿宫的甄嬛,年世兰的“关照”则细致入微。
她以“确保五阿哥生母起居无忧”为由,不仅份例给足,连带着永寿宫的摆设、用度都提了一等,几乎与妃位比肩。
但与此同时,看守永寿宫的侍卫有增无减,所有送入的物件、饮食都需经过严格检查,甄嬛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年世兰要让甄嬛在看似优渥的囚笼里,慢慢煎熬,看着她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宫中长大。
而对待抚养着五阿哥弘曕的端妃,年世兰则采取了怀柔与制衡并重的策略。
她时常以关心皇子为由前往长春宫,送些孩童玩具、精致吃食,言语间对端妃的“辛劳”表示“感激”,甚至主动提出若端妃觉得劳累,她可以派人协助照顾。
每次去,她都必定带上四阿哥弘晟。
长春宫内,时常出现这样一幕:端妃齐月宾抱着咿呀学语的五阿哥弘曕,神色平静无波;而年世兰则牵着已经会跑会跳、口齿伶俐的四阿哥弘晟,言笑晏晏。
两个孩子年纪相仿,放在一处对比更是明显。
弘晟活泼健壮,眉眼灵动,已能背诵简单的诗句,深得皇帝喜爱;而弘曕因离开生母,又或许是天性使然,显得有些怯懦安静,不如兄长出挑。
年世兰看着并排站立的两个儿子,心中那份属于母亲的骄傲与野心愈发炽盛。她的晟儿,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端妃姐姐将五阿哥照顾得真好,瞧这小脸,多白净。”年世兰笑着,伸手想去捏弘曕的脸蛋,那孩子却下意识地往端妃怀里缩了缩。
端妃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了挡,淡淡道:“皇贵妃过奖了,臣妾分内之事。”
她目光扫过虎头虎脑、正好奇打量着弟弟的弘晟,心中微沉。
年世兰次次带着弘晟来,其炫耀与施压之意,不言而喻。
“孩子们都还小,往后兄弟俩还需多亲近才是。”年世兰仿佛没看到端妃的疏离,依旧笑意盈盈,“皇上也常说,希望他们兄友弟恭呢。”她将“兄”字,咬得略重了些。
端妃垂眸,轻轻拍着怀中的弘曕,没有接话。兄友弟恭?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尤其是在年世兰这样的母亲影响下,只怕难矣。
离开长春宫,年世兰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她吩咐德忠:“告诉咱们安插在长春宫的人,务必盯紧五阿哥的一举一动,还有端妃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她的晟儿。
除了这些“大事”,年世兰也并未忘记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重新厘定了妃嫔每日晨昏定省的规矩,恢复了往日翊坤宫作为实际权力中心的威仪。
丽贵人已废,祥贵人乌雅氏、瑞贵人郭络罗氏等新晋妃嫔,每日都必须准时前来翊坤宫请安,聆听皇贵妃“教诲”。
面对这些年轻娇艳的脸庞,年世兰恩威并施。
她赏赐起来毫不手软,但若有谁言行稍有差池,那冰冷的眼神和隐含警告的话语,足以让人心惊胆战数日。
她要在这些潜在的威胁尚未成型之前,就将她们牢牢掌控在手中。
凤仪重整,恩威并施。
年世兰以其高超的政治手腕和狠辣的心机,迅速将混乱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将权力牢牢集中在自己手中。
表面看来,后宫前所未有的“和谐”与“有序”,但在这平静的水面之下,因两位皇子并立而激起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皇贵妃年世兰,不仅回来了,而且比以往更加强大,更加不可撼动。
她的目光,已经超越了后宫这一亩三分地,投向了更加遥远的、关乎国本未来的方向。
那双凤眸之中,燃烧着对权力巅峰的渴望,以及对儿子弘晟未来的、势在必得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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