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反应各异:吉米觉得苏昊是真心拿他们当兄弟;飞机反复琢磨这句话,决定奉为行事准则;骆天虹虽明白却不多想,只盼提升实力日后打败苏昊——师父说过,等他兑现承诺离开苏昊那天,江湖上再无敌手。
苏昊将三人神情尽收眼底。他确实在培养他们,同时也在观察忠诚度。现在看来,暂时都可为己所用。
“天色不早,你们都回去吧。”苏昊想起骆天虹还没住处,又对飞机交代:“你安排个地方让天虹暂住。”
飞机面露难色,勉强道:“那就去我家吧,还有空处。”这么安排多少存了交好之意。既然同在苏昊手下共事,没必要继续较劲。何况骆天虹身手过人,被底下人称作“小战神”,日后出去办事也能多个照应。
苏昊当然清楚飞机在想什么,只是轻轻点头,目光转向骆天虹。
“我无所谓。”骆天虹随意应了一声。
离开师门后,他几乎夜夜露宿街头,对住处毫不在意。
“好,那我们就动身吧。”
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众人各自散去。
随后的几天,虽然表面平静,但几人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黄文成动作很快,一切迅速就绪,还建议苏昊出资收购了一家印刷厂。
做长远打算,总不能一直依赖代工,否则利润会被摊薄。
如此一来,原本要一个月才上市的风华杂志,现在只需半个月就能推出。
苏昊虽满意进展,可手头的资金却日益紧张。
一家工厂花掉他四十万大洋,人工成本还没算进去。
加上印刷材料、添置物品、请女模特等杂七杂八的开销,又投进去二十万。
大勇赔的五十万根本不够用,反而倒贴了十万。
而这仅仅是办杂志的投入,他的办公楼还得装修。
本来只想简单弄一下,买些必需品就行。
但想到这栋楼已归自己所有,索性放手去装,用的全是高档材料。
按照他的规划,一楼做健身房,二楼设拳馆,三楼是办公区。
一通装下来,几十万又没了。
看着仅剩的四十万,苏昊及时收手,决定留些钱应急。
这段时间,他也终于如愿换了住处。
三室一厅,家具齐全,拎包即住。
租楼时他没瞒着飞机,虽然之前吐槽过,但那显然不现实。
眼看一切渐渐走上轨道,苏昊的身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这天,苏昊坐在办公楼里,思量分身的事。
再过两天,九头蛇柏就会从蜕变期苏醒,不知会带来什么惊喜。
就在这时,吉米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昊哥,洪兴的靓坤说要见你!”
苏昊眉头一扬,顿时来了精神,心中暗念:
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
在他计划中,靓坤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没有他,自己针对洪兴的布局,还真推不下去。
“约的什么时候?”苏昊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
对靓坤的约见,他一点都不意外。
巴闭的两千万债务因他离奇丧命而成了一笔无头帐。
身为巴闭昔日的手下,如今已是油麻地话事人。
以靓坤的作风,定会借机上门胡搅蛮缠,试图占些便宜。
不过最后究竟谁能占到上风,还未可知。
他传话说下午一点会亲自来见你。吉米接着忧心忡忡地提醒,昊哥,眼下社团和洪兴局势紧张,他此时突然造访,恐怕另有图谋。
苏昊冷哼一声:他来意为何尚不明确。但如今和联胜因龙头棍之事四处调查,洪兴嫌疑最大。只因缺乏证据,双方才维持着表面和平。
靓坤作为洪兴堂主,此时大张旗鼓来访,若发生意外,你觉得会引发什么后果?
有些谋划,苏昊自然不会向外人透露,即便是亲信。
吉米闻言神色骤变:难道他打算自残来陷害昊哥?
苏昊失笑摇头:他还不至于如此疯狂。我敢断定,他带来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个。
说罢又吩咐道:为防万一,让飞机带人留意周边,别让不懂规矩的人伤了他。我确信他此行随从不会超过三人。
吉米领命下楼而去。此时一二层正在装修,也需要人手监工。
午饭后,苏昊在脑中反复推敲待会儿的应对之策,静候靓坤到来。
下午一点,靓坤准时出现。
吉米引他上楼时,暗中向苏昊投来钦佩的目光——靓坤果然只带了一名随从。
刚进房门,靓坤便扯着沙哑的嗓音大笑:没想到最近风头正盛的战胜,竟是个俊后生。
他扭头对随从指着苏昊嚷道:妈的!我那些男主角要有他一半标致,早发财了!
面对这番做作的表演,苏昊淡然回应:坤哥也不遑多让啊。若是亲自出演,定能大卖。
靓坤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又扬起大拇指强笑:有性格!我就欣赏你这般直来直往!
他大剌剌坐到苏昊对面,翘起二郎腿正色道:闲话少说,今日是来收数的。
苏昊挑眉反问:我可不曾向你借贷。
你是没借,可你大哥巴闭欠我两千万。现在他死了,你接了他的位置,这笔账自然该由你来清偿。靓坤歪着头,语带不满。
“原来是这样算的。”苏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接着说道:“行,不就两千万吗?巴闭的账我替他还。”
靓坤一愣,显然没料到苏昊这么干脆。
他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谁知对方答应得这么痛快。
一时间,他摸不透苏昊的打算,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开口道:“两千万你说得这么轻松?油麻地现在这么有钱?我在这也有生意,怎么没听说?”
没等苏昊回应,他就伸出手掌,朝他面前一摊:“你既然愿意替他还,正好我急着用钱,现在就拿给我吧。”
苏昊不急着答话,先转向吉米说:“你到外面守着,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说完,他看向靓坤,眼神示意他也让手下出去。
靓坤皱了皱眉,看看小弟,又环顾了一下房间,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也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坤哥,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小弟满脸担忧。
“怕什么?我要是出什么事,不单是他,整个和联胜都别想好过。”靓坤这话看似交代手下,实则是在警告苏昊。
一旁的小弟闻言点了点头。
“坤哥,我就在门口。”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吉米随他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见屋内只剩下两人,靓坤摸了摸下巴,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以他的脑子,自然明白苏昊有话要说。
“钱可以给你,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问你。”苏昊语气平淡。
靓坤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妈的!你耍我?”
看着发怒的靓坤,苏昊平静地点起一支烟。
“怎么会,只要你回答我,我立刻给你那两千万。”
靓坤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苏昊。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但为了两千万,他还是试探性地问:“什么事?”
见靓坤松口,苏昊心中一笑,直接说道:“我听说洪兴的坐馆蒋天生,对巴闭踩过界的事很不高兴。”
说到这里,苏昊停了下来。
他相信以靓坤的头脑,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靓坤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道:“小子,你是怀疑蒋天生叫人做了巴闭?”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真有点往那方面想了。”苏昊装出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
靓坤眼睛瞬间瞪大,慢慢直起身,一手叉腰,一手用力抓了抓头发,最后猛地指向苏昊吼道:“妈的!你耍我是不是?”
苏昊吐出一缕烟雾,耸了耸肩,话锋一转道:“听说大b不久前吞了你一批货,害你损失上千万,他又是蒋天生的亲信,你说这事是不是蒋天生在背后指使?”
一时间,二人对视,房里陷入沉默。
靓坤盯着笑容不改的苏昊,心念飞转,目光闪烁不定。
他反复琢磨着苏昊的话。
蒋天生要除掉巴闭的传闻,他其实早有耳闻。
这主要是为了提拔大b手下陈浩南做红棍。
一旦事情曝光,和联胜绝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和洪兴全面开战。
到时候,所有责任都将落到主谋蒋天生头上。
他对洪兴坐馆之位觊觎已久,只是苦于没有合适时机。
现在苏昊这么一提,顿时让他萌生了念头。
但这么做等于背叛洪兴,牵扯太多,而且他对苏昊的实力也心存疑虑。
思量一番后,靓坤重新坐回苏昊面前,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之前我已经告诉林怀乐,洪兴没参与这事。”
他这话的潜台词是:即便事情属实,我也可以找实力更强的林怀乐合作,何必跟你这个新人冒险?
苏昊见他变相应允,淡淡一笑:“别急着否认。龙头棍是和联胜百年信物,关系到坐馆之位。现在坐馆大选在即,大d和阿乐当然着急。”
“但我不同,我对坐馆没兴趣,只想赚钱。如果能有个实力强大的合作伙伴,自然最好。”
靓坤眉头微蹙,盯着苏昊,手指搓着下巴,陷入沉思。
正如苏昊所说,若与大d或林怀乐合作,等对方目的达成,很可能终止合作。
到时候自己出卖洪兴的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也不敢撕破脸。
这样一来,很可能白忙一场,替人做嫁衣。
而苏昊则不同,他刚升堂主,资历尚浅,不够竞选坐馆,又处于发展阶段,与他合作确实更稳妥。
况且苏昊年轻,就算有点头脑,也比林怀乐和大d好掌控。
这么盘算下来,苏昊虽实力不足,但风险全由他承担,真出了事,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他往后一靠,嘶哑着嗓子说:“我好歹是洪兴的人,凭什么帮你们和联胜?”
苏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知道事情有戏,掐灭了烟说道:“我听说你和大b有过节,正巧前几天我也揍了他的头马陈浩南,还废了他两个弟兄。”
“大b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我,向来习惯斩草除根。”
“不如这样,我出手做掉大b、拿下铜锣湾,然后你再出面调停,我把铜锣湾的地盘还给你——这对你在洪兴来说,可是大功一件。”
靓坤听完,沉默地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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