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司家和顾家的婚事商讨会如期在司家老宅举行。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雕花窗棂，司家客厅就已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暗纹地毯吸走了脚步声，红木长桌摆着新鲜的水果与温热的茶点，墙角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枝盛放的红梅，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既显庄重又透着暖意。
司衍带着苏零提前半小时抵达，刚进门就看到柳曼君正指挥佣人调整果盘的位置。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花纹，见到苏零立刻迎上来，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零零今天穿的这件浅粉色连衣裙真好看，衬得脸色愈发红润了。”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翡翠手链，轻轻戴在苏零腕间，“这是我年轻时收藏的，水头足，戴着玩。”
苏零刚想推辞，司衍在一旁笑着说：“妈给你的就收下，她早就盼着给你递点东西了。”苏零只好道谢，指尖触到冰凉的翡翠，感受到柳曼君掌心的温度，心里暖暖的。
没过多久，顾父顾母带着顾泽赶到，清风和雷烈也并肩而来。雷烈依旧是一身劲装，背着个旧布包，进门就嚷嚷着：“司家这茶不错，比我上次喝的雨前龙井还醇厚。”清风则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慢悠悠地说：“急什么，等会儿有的是时间品。”
两家人落座后，柳曼君率先开口，语气诚恳：“老顾，林姐，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想把阿衍和苏零婚礼的细节敲定下来。孩子们的幸福是头等大事，你们有任何想法都尽管说，咱们不用见外。”
顾母林慧握着柳曼君的手，笑得眉眼弯弯：“曼君，你这话说到我们心坎里了。我们家零从小就懂事，以前受了不少苦，现在能嫁给阿衍这么好的孩子，我们做父母的只有高兴的份。婚礼上的事，你们怎么安排我们都放心，只求能让零风风光光地嫁过来，让她知道以后有我们疼她。”
苏零坐在司衍身边，听到母亲的话，鼻尖微微发酸。她悄悄握住司衍的手，司衍立刻回握过去，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用掌心的温度给她传递力量。
司振宏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婚礼方案，推到桌子中央：“我们初步选了下个月十六号作为婚期，我让风水先生看过，那天宜嫁娶，而且是难得的晴天，适合办户外仪式。场地定在帝都国际会展中心，那里有三个区域——中式宴会厅能摆下五十桌，红墙黛瓦的设计很有韵味；户外草坪视野开阔，铺上台布和鲜花就能办西式宣誓；还有个西式宴会厅，晚上办晚宴正好。这样中西结合，既能满足长辈们对传统仪式的期待，也能让年轻人玩得尽兴。”
顾父顾建国凑过去，戴着老花镜仔细翻看方案，时不时点头：“十六号确实是个好日子，我们家老爷子昨天还特意打电话来说，查了黄历，这个日子卯时嫁娶最吉利。场地选得也周到，我看图片上那个中式宴会厅的雕花梁木很气派，拜堂的时候肯定好看。”
“我早就让人去会展中心踩过点了，”司衍补充道，“中式宴会厅的舞台已经预留好了，到时候会搭个红绸拜堂台，两边挂红灯笼，还会请个专业的司仪主持中式仪式。草坪那边会铺白色的地毯，尽头搭个鲜花拱门，背景板用苏零喜欢的昙花图案，摄影师也找好了，保证能把仪式拍得漂漂亮亮的。”
雷烈突然放下茶杯，语气严肃：“中式仪式可得讲究规矩！拜堂用的红绸得选上等的真丝，上面绣龙凤呈祥的纹样；敬茶的茶杯得用景德镇的青瓷，杯沿要描金，这样才显得庄重。零这丫头从小跟着我们五个师傅长大，虽然是女孩，但该有的仪式感一样都不能少，可不能马虎应付。”
清风晃了晃酒葫芦，慢悠悠地接话：“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我给孩子们画了幅《百喜图》，用朱砂和金粉画的，足足花了半个月，到时候挂在中式宴会厅的正中央，保证喜庆又吉利。另外，我还写了十几副喜联，都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吉祥话，贴在门口和宴会厅里，添点热闹气。”
苏零看着两位师傅认真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热。她没想到，自己的婚礼能让师傅们如此上心，雷烈平时看似粗枝大叶，却连红绸和茶杯的材质都考虑到了；清风向来随性，却特意花半个月画《百喜图》。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关爱，像暖流一样淌过心田。
讨论到婚礼流程时，司衍主动拿起流程表，一一说明：“我们计划上午九点开始中式婚礼，先是接亲，我带着伴郎团去顾家接苏零，然后一起回司家老宅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敬茶改口，给长辈们递喜糖。中午在老宅简单吃点午饭，下午两点出发去会展中心，三点开始西式婚礼，交换戒指、宣誓、拥吻，然后和朋友们合影。晚上六点晚宴开始，先是新人入场，然后双方父母致辞，接着是互动环节，最后是送宾客。这样安排不会太赶，大家都能轻松点。”
林慧笑着说：“接亲的时候可得让伴郎团多准备点红包，我们家零的闺蜜们肯定会出难题考验阿衍，到时候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司衍笑着点头：“早就准备好红包了，还跟伴郎团提前排练过应对游戏，保证能顺顺利利接到新娘。”
最受关注的彩礼和嫁妆环节，司振宏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顾建国面前：“老顾，我们司家的一点心意，你看看。首先是一套位于滨江壹号的江景别墅，面积三百多平，带个大露台，已经装修好了，家具家电也都配齐了，零零和阿衍婚后就能住进去。然后是一辆定制的跑车，颜色是零零喜欢的珍珠白，内饰也按照她的喜好做了调整。还有一千万现金，算是给零零的零花钱。另外，我和阿衍妈商量过，会把司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到零零名下，这算是我们给她的保障，让她以后在司家有足够的底气。”
顾建国连忙摆手，脸上带着些许局促：“老司，这太多了！彩礼意思意思就行，零零能嫁给阿衍，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哪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套江景别墅和股份我们绝对不能收，太破费了。”
“叔叔，您别客气，”司衍握住苏零的手，语气坚定，“这些都是我和爸妈的真心实意。苏零是我想守护一辈子的人，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这些东西在我眼里，根本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零零，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你就收下吧。”
苏零看着司衍眼底的认真，又看了看司振宏和柳曼君期待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叔叔阿姨，也谢谢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她转头对顾建国和林慧说：“爸妈，我和司衍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你们不用担心。”
顾家也不甘示弱，顾泽拿出一份嫁妆清单：“我们给零准备了一套位于青秀山的度假别墅，环境清幽，周末可以去放松。我妈还把她收藏了十几年的珠宝首饰都拿出来了，有翡翠手镯、钻石项链，还有几对古董耳环，都是传给女儿的宝贝。另外，我们顾家的连锁酒店也会给零留百分之三的股份，让她以后有自己的事业和底气，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两家人你来我往地推让了几句，最后还是司衍和苏零提议，彩礼和嫁妆各收一部分，江景别墅和度假别墅留下，跑车和珠宝首饰也收下，现金和股份则折算成小两口未来的生活基金，存进了联名账户里。“以后我们还要养孩子、过日子，这些钱留着应急正好，”苏零笑着说，“太贵重的股份我们暂时用不上，不如存起来，以后给孩子当教育基金。”
商讨会一直开到中午，所有细节都敲定下来，从婚车的数量、伴郎伴娘的服装，到喜糖的口味和宾客的伴手礼，每一项都考虑得细致入微。柳曼君留大家在老宅吃午饭，佣人端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席间两家人说说笑笑，气氛格外融洽。
饭后，顾家人和师傅们陆续离开，苏零和司衍留在老宅收拾东西。柳曼君突然拉着苏零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悄悄塞给她：“这里面是司家祖传的凤钗，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和珍珠都是天然的，我结婚的时候妈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传给你。”
苏零打开锦盒，只见一支凤钗静静躺在里面，凤头栩栩如生，红宝石像凤冠上的明珠，珍珠则像凤羽上的白斑，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眼眶一红，轻声说：“谢谢妈，这太贵重了，我……”
“傻孩子，”柳曼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嫁给阿衍，就是司家的女主人了，这支凤钗本来就该传给你。以后你要是生了女儿，再把它传下去，让咱们司家的福气代代相传。”
司衍从身后抱住苏零，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笑着说：“喜欢吗？妈当年就是戴着这支凤钗嫁给爸的，现在它是你的了。以后家里的好东西，都会是你的。”
苏零靠在司衍怀里，看着锦盒里的凤钗，又看了看柳曼君温柔的眼神，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轻轻点头：“喜欢，有你们在，比什么都好。”
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落在三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苏零知道，这场婚礼不仅是她和司衍爱情的见证，更是两家人对她的认可和疼爱。以前她总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现在才发现，她早已拥有了两个温暖的家，一群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司衍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腕间的翡翠手链相触，轻声说：“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着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苏零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泪光，却笑得无比灿烂：“嗯，我也是。”
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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