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内,炭盆烧得正暖,驱散了初冬的寒意。褚氏对镜理罢云鬓,仔细端详着镜中依旧娇媚的容颜,嘴角却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她的丈夫侯宝中坐在一旁,正自斟自酌着一壶廉价的烧酒,眉头微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喂,当家的。”褚氏转过身,声音甜腻,却带着几分算计,“那件事,你可想好了?莫非就眼睁睁看着那点东西,一直攥在别人手里?”
侯宝中抿了一口酒,咂咂嘴,叹气道:“不想又如何?爹明显偏着老二,那曹氏又是个闷葫芦,看似好欺,实则咬定不放。上次借那五两银子,催讨了几次,倒显得我们不是了。如今分家各过,还能明抢不成?”
“明抢自然不行,但若让她自己待不下去,滚出侯家呢?”褚氏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她那点嫁妆,还有她平日攒下的体己,不就名正言顺地归我们了?至少,那五两银子也不用还了。”
侯宝中闻言,眼睛微微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让她自己走?谈何容易。她那般能忍,又没个娘家依靠,能走到哪里去?”
“所以得用计!”褚氏凑近些,压低声音,“你那宝贝弟弟,早已嫌她碍眼,恨不得休了她另娶个娇娘,只是苦于找不到由头。我们便送他一个天大的由头!”
“什么由头?”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褚氏一字一顿,声音冷冽,“给她按上个私通汉子的罪名,众目睽睽之下,便是爹再想护着,老二也断容不下她!到时一纸休书,她还有脸待在侯家?”
侯宝中吓了一跳,手中的酒盅差点掉落:“这……这岂是儿戏?无凭无据,如何栽赃?若是败露,你我如何做人?”
“你怕什么?”褚氏嗤笑一声,“我早已算计周全。你那本家兄弟侯仓,不是个游手好闲、贪财好利的无赖之徒么?许他些好处,让他演一场戏,不难。”
她继续将心中毒计和盘托出:“我先去骗那曹氏,就说老二今日要回家取寒衣,让她早早烧炕准备着。那侯仓,便让他提前藏匿于东厢房的炕洞之中。等曹氏去烧炕时,让他突然钻出,我们便掐准时机冲进去‘捉奸’!人赃并获,众目睽睽,由不得她辩白!老二那时若正好回来,撞个正着,更是火上浇油!”
侯宝中听得心惊肉跳,额上渗出细汗。他虽也贪图钱财,但如此歹毒之计,仍觉犹豫:“这……这未免太损阴德……那侯仓肯干?他能守口如瓶?”
“二两银子,够他逍遥好些时日了,他岂会不肯?”褚氏胸有成竹,“事成之后,他拿钱走人,我们得了钱财,老二甩了包袱,三方得利,谁还会说出来?就算他日后反咬,一个无赖的话,谁信?再者,到时木已成舟,曹氏已被休弃,谁还会翻这旧账?”
侯宝中低头沉思,酒意和贪念渐渐压过了良知。想到那或许能到手的钱财,想到日后少了曹氏这个“碍眼”的弟媳,他最终把心一横,重重放下酒盅:“好!就依你之计!我这就去找侯仓那厮!”
褚氏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仿佛已看到曹氏被逐出门、那些钱财尽归己有的场景。她再次转向铜镜,理了理鬓角,得意地哼起了小调。
毒计已定,网罟已张,只待那无辜的猎物,懵懂地走入这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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