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宝中三人狼狈遁去,曹家庄村口却并未平静。乡亲们围着昏迷不醒、血染衣襟的曹氏,皆是又惊又怒,议论纷纷。
“天杀的侯家!竟将人逼到这步田地!” “这哪里是送人回来,分明是要人命来的!” “曹氏这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最是老实本分,怎会做出那等事?定然有冤情!” “没错!那侯仓是个什么玩意儿?偷鸡摸狗,无所不为,曹氏除非瞎了眼才会跟他有染!” “还有那侯家兄嫂,平日里就不是好东西!定是他们捣鬼!” “看看刚才那溜走的架势,分明是心虚!”
众人越是议论,越是觉得此事疑点重重,曹氏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再看那傻哥哥曹振庭,只会抱着妹妹的身体嚎啕大哭,语无伦次,根本无法主事,更是心生怜悯与愤慨。
几位年长的妇人连忙指挥:“快!别围着了!赶紧抬进屋去!阿庆嫂,你手脚快,快去请王婆来,她懂些止血包扎的土方子!”“去打盆温水来!”“谁家有干净的白布,快拿来!”
当下便有几人小心翼翼地将曹氏抬起,送入那简陋的屋内炕上。王婆很快被请来,查看伤势后,连连念佛:“阿弥陀佛,幸好力气弱了些,撞得偏了,不然可真要出人命了!”她连忙用温水清洗伤口,撒上草药末,仔细包扎起来。
屋外,几位村中颇有威望的长者聚在一起,面色凝重。曹氏族长曹太公拄着拐杖,顿地道:“岂有此理!侯家欺人太甚!我曹家的姑娘,纵然有错,也该由我曹家来管教,何须他们如此作践!游街示众,逼人至死,这还有王法吗?!”
另一位老者沉吟道:“太公息怒。依我看,此事绝非侯家所言那般。曹氏品行,我等深知。那侯家童生常年不归,其兄嫂又非良善之辈。恐怕……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对!定是圈套!”众人纷纷附和。
此时,曹氏在经过包扎救治后,悠悠转醒。额上剧痛袭来,而心中的痛楚更甚百倍。她睁开泪眼,看到围在炕边的一张张熟悉而关切的面孔,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乡邻长辈,再想到自己所受的奇耻大冤,顿时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大伯……大娘……叔公……我冤……我冤枉啊!”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众人按住。
曹太公上前,温言道:“孩子,你别急,慢慢说。我们都在这里,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冤屈!你且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说与我们听。”
曹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将如何接到褚氏报信、如何去烧炕、侯仓如何从炕洞钻出、兄嫂如何恰好闯入、丈夫如何不听分辨怒写休书、如何被插牌游街……所有委屈和盘托出。
众人听完,更是怒火中烧。 “果然如此!好毒辣的计策!” “那褚氏分明是故意引你去烧炕!” “时间拿捏得如此之准,不是预设的圈套是什么?!” “可恨那侯履中,枉读诗书,竟如此昏聩薄情!”
曹太公勃然大怒,拐杖重重杵地:“侯桂芳那个老秀才呢?他就任由儿子儿媳如此胡作非为,诬陷好人吗?!”
曹氏哭道:“公公……公公他一直未曾出面……”
“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曹太公气得胡子直抖,“孩子,你别怕!这冤屈,曹家替你伸定了!我们这就联名写状子,告到县衙去!请青天大老爷为你做主!”
“对!告官!告官!”群情激愤,众人纷纷响应。
曹氏看着眼前这些义愤填膺、愿意为自己仗义执言的乡亲,冰封绝望的心田终于感受到一丝暖意。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下炕磕头:“曹氏……谢过各位父老乡亲……大恩大德……”
众人连忙扶住她。曹太公道:“你好好歇着,养好身子要紧。振庭指望不上,一切有我们替你主张!”
当下,曹太公便指派识文断字的村中后生,详细记录曹氏的口述和众人的见闻,又让人快去请曹氏娘家唯一还算得力的长辈——她的舅舅杨富公前来主持大局。曹家庄上下,因曹氏所受之不白冤屈,同仇敌忾,决心要与那侯家对簿公堂,讨还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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