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那朵,比太阳,还要更加耀眼,比,火山喷发,还要更加壮观的,巨大无比的蘑菇云,在“西山机场”的上空,轰然升起!
恐怖的,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上帝之手,夹杂着,炙热的,足以将钢铁都融化的烈焰,和,那,被撕成了碎片的飞机残骸,铺天盖地地,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两公里外,那,同样是,漆黑一片的山脊上。
杨汝成,和他身边那个,同样是,负责警戒的“狼牙”队员,也被这,无可抗拒的巨大气浪,狠狠地,掀翻在地,如同,两片,在狂风中,不受控制的落叶,滚出了十几米远!
“咳……咳咳……”
杨汝成,从那,同样是被震得,七零八落的雪堆里,艰难地,爬了起来!他,吐出了一口,同样是,充满了硝烟和血腥味的,浑浊的唾沫!
他,没有回头。
他,甚至,没有去看来时的那条,唯一的,生路。
他,那双,同样是,被那,冲天的火光,映照得,一片血红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那个,同样是,被气浪,掀翻在地,但,却,再也没有,爬起来的,第三条,暗渠的出口!
“虎子……”
他,那双,本是,如同万年玄冰般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里,第一次,流下了,两行,滚烫的,充满了无尽悲怆和愤怒的,血红的泪。
他,就那么,静静地,跪在那片,同样是,冰冷的,被火光,映红了的雪地里。
如同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
“队……队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同样是,沙哑,却又,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弱的声音,从他身后那,同样是,漆黑一片的暗渠里,传了过来。
是,王二。
他,和,黑子,以及那,同样是,伤痕累累,十不存一的,不到二十个幸存者,如同,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连滚带爬地,从那,同样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黑暗中,钻了出来!
他们,看到了,那,如同,人间炼狱般的,火海。
也看到了,那,如同,雕像般,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他们的,队长。
“队……队长……”王二,这个,如同黑铁塔般的汉子,在看到那个,同样是,空荡荡的,第三条暗渠的出口时,他,那颗,本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狂喜的心,瞬间,就沉入了,万丈深渊!
“虎……虎子呢?”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小……小山呢?大海哥呢?!”
“他们……”
杨汝成,缓缓地,转过身。
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同样是,沾满了血污和硝烟,却又,同样是,充满了期盼和不安的脸。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
整个,山脊,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那,从远处,传来的,如同恶鬼咆哮般的,爆炸的余音,和,那,凛冽的,刺骨的寒风。
“不……不可能……”王二,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小山他……他那么机灵……虎子他……他……”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黑熊,不顾一切地,就想朝着那,同样是,早已被火焰和硝烟,彻底淹没了的停机坪,冲过去!
“老子,跟他们,拼了!!”
“啪——!”
一声,清脆、响亮,充满了无尽怒火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是杨汝成!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那双,同样是,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你,想去送死吗?!”他,嘶声力竭地咆哮道!
“俺……”
“你,想让虎子,白死吗?!”
“你,想让孙大海,和,所有,为了掩护你们,而死在了那条暗渠里的兄弟们,都白死吗?!”
“我……”王二,呆住了。
他,看着杨汝成那,同样是,沾满了泪痕和血污的脸。
他,那颗,本是,充满了疯狂和愤怒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地,刺痛了。
“扑通。”
他,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从未有过丝毫退缩的铁血汉子,在这一刻,却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了那片,同样是,冰冷的雪地里。
“队长……”
他,将那颗,高傲的,倔强的头颅,深深地,埋进了那,同样是,沾满了兄弟鲜血的,冰冷的,雪里,放声痛哭。
……
“都……都起来。”
良久,杨汝成,缓缓地,转过身。
他,不再去看,那片,早已,化作了,人间炼狱的,火海。
他,那双,同样是,红肿的眼睛,望向了,那,同样是,漆黑一片的,充满了未知与希望的,来时的路。
“我们,”
“回家。”
……
归途,比来时,更加的漫长,也更加的,沉重。
那,二十几个,侥幸存活下来的汉子,如同,二十几缕,被寒风,吹散了的,无家可归的孤魂。
他们,沉默地,跟在那个,同样是,如同山岳般沉默的男人身后。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的,艰难。
胜利的喜悦,早已被,巨大的,牺牲的悲痛,所彻底取代。
虎子,死了。
孙大海,也没了。
赵小山,同样,生死未卜。
他们“狼牙”,这支,本是,第三军,最锋利的一把尖刀,在经历了,这一场,堪称是,辉煌到了极致的胜利之后,却也,同样,付出了,近乎于,毁灭性的,代价。
“队长……”
王二,这个,如今,“狼牙”里,仅存的“老大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杨汝成的身边,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麻木和空洞。
“咱们……咱们,还回得去吗?”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同样是,火光冲天的“西山机场”。
又看了看,远处那,同样是,早已,被警报声和犬吠声,彻底淹没了的,抚松县城。
“山田那个老鬼子,现在,肯定,已经疯了。”
“他,绝对会,把整个抚松,都翻个底朝天!”
“我们……”
“我们,不回抚松。”杨汝成,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们,回,‘铁血岭’。”
“‘铁血岭’?”王二,愣了一下,“可是……队长,那里,离这里,足足有,上百里山路!而且,中间,还要穿过,鬼子好几道封锁线!就凭我们现在这副,连枪都快端不稳的熊样……”
“我们,是狼。”杨汝成,冷冷地,打断了他,“狼,有狼的,回家路。”
……
三天后,当杨汝成,带领着这支,同样是,早已是,弹尽粮绝,伤痕累累的残破队伍,再一次,出现在“铁血岭”那,同样是,戒备森严的暗哨前时。
负责警戒的哨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队长!!”
“杨队长,回来了!!”
“快!快去通知陈营长!!”
……
当陈振山,这个,同样是,只剩下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连滚带爬地,从那,同样是,温暖的山洞里,冲出来时。
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二十几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和硝烟气息的“活死人”,正如同,标枪般,笔直地,站在那,同样是,冰冷的雪地里。
而在他们的脚下,堆积着的,是,那,同样是,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战利品”!
十几挺,歪把子机枪!
几十杆,三八大盖!
和,那,一箱箱,沉甸甸的,弹药!
“杨……杨队长……”陈振山,呆住了。他,那双,同样是,布满了血丝的独眼里,充满了,不敢相信和极致的震惊!“你们……你们这是……把山田的军火库,给……给搬回来了?!”
杨汝成,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将那杆,同样是,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从背后,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陈营长。”
“在!”
“从现在起,”他的声音,沙哑,却又,不容置疑,“‘铁血岭’,所有的防务,和,训练,都交给你了。”
“那……那您呢?”陈振山,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我,”杨汝成,缓缓地,转过身,他,看了一眼,那,同样是,充满了悲怆和不甘的王二,和,黑子。
“我们,”
“去给兄弟们,”
“报仇。”
……
“队长!不行啊!”
指挥部里,陈振山,一把,就按住了那张,同样是,充满了杀机的地图!
“您……您疯了吗?!您,才刚回来!伤,都还没好利索!就……就要,再去,打抚松?!”
“我没疯。”杨汝成的声音,如同,万年玄冰。
“队长!”王二,和,黑子,也齐刷刷地,单膝跪地!“俺们,跟您一起去!!”
“都给我,起来!”杨汝成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铁血岭’,是我们,最后的根!这里,要是,再没了!那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们的任务,”他,指着那,同样是,早已是,跃跃欲试的,上千名劳工新兵,“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给老子,练成,真正的,兵!!”
“可是,队长……”
“这是命令!”
……
当天,深夜。
当,整个“铁血岭”,都陷入了一片,充满了希望和疲惫的沉睡中时。
一道,同样是,孤零零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他,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家”。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只带了,三样东西。
那把,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
那把,沾满了王铁柱鲜血和荣耀的,沉重的板斧。
和,那颗,虎子,至死,都未能,扔出去的,冰冷的,手榴弹。
他,一个人。
再一次,踏上了那条,充满了未知与死亡的,复仇之路。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抚松县城。
山田信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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