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招标会盛大开幕,顾千澈依旧昏昏沉沉,呆在会客室贵宾区听动静。
嘉华集团也算他半个产业,虽然相信沈潮汐的管理能力,不过自己也需要多多关注一些。
这几年下来,科技和消费领域的投资回报足够让他总有一个体面的身份。他也凭借这些资产,成为一些聚会的座上宾。
十多年了,顾千澈痛定思痛,反思那些年在女总裁呵护的安逸。
正因为在事业上的停滞不前,长期过分依赖乔言心的照顾,沦为“家庭煮夫”,才会让女人觉得无论怎么折腾,只要凭借她的手腕都可以挽回,这才埋下了后来的祸端。
一个窝囊的男人,守得住婚姻是万幸,守不住爱情是人之常情。
以至于被人渣一样的败类觊觎和挑衅的那些烂账——
发的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除了最初时的信仰崩塌,后来在他的心中没有太多波澜。
说到底,那种下三滥的败类,就是个取悦大佬的道具,以前有,以后也有,只多不少。
有问题的,是他们自己,没有必要诿过他人。
他一开始把希望寄托在女人的良心发现,无异于廉价的争风吃醋。
这是他的耻辱。
连最后决绝的人间消失,都需要经手她人的帮忙,想起这些,顾千澈就会攥紧拳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恼与痛苦。
说起她人,他厌恶的马上打断了回忆,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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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亦城早早地来到了会场,英俊笔挺,二十出头的他已经有了超乎常人的手腕和气场。
乔言心把他这个干儿子调教得很好。这是他头一次在国外的项目招标公开露面,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招标会隆重盛大,邀请了各方面的政要和名门。涉及的领域很多,蛋糕的划分早就确定好了。
唯一在游乐场和酒店项目有竞争的就是乔氏集团和嘉华集团。
董事会只授权了百亿的额度,百亿以上得老妈出场才能拍板,而她现在在哪都不知道,电话也打不通。
乔亦城急得有点烦躁。
这时,他撞见了沈家兄妹。
沈新月一见到他,便不停地挑衅:“我说什么风把乔大少爷吹到里昂了?不在国内陪你的亲亲女朋友谢思琦,来这趟什么浑水?”
沈新月在法国留学数年,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乔家家主没有打过照面。
但就是本能的讨厌她,连带闺蜜的男朋友也不舒服。
乔亦城腼腆地回答:“新月啊,这种场合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回头我请客,要什么你开口。”
乔亦城的女友谢思琦是沈新月的闺蜜,平时没少见,然而沈新月完全看不上这个“妈宝男”。
她继续嘲讽道:“不就是仗着你妈乔言心的势,少装什么豪门贵公子。还是回去喊妈吧。”
她补充道:“你那个高冷总裁妈咪哪去了?你的妈咪定位仪呢?”语气中满是揶揄。
沈潮汐看不过去,开口阻止:“新月,这个场合还是少胡闹,各方大人物都在,你要庄重些。”
沈新月还是个俏皮小女孩,做了个鬼脸,勉强答应。小屁孩和阿澈哥哥比,哪都不上台面。
儒雅的西装衬得沈潮汐成熟大气
他对乔亦城说道:“世侄,新月唐突,请不要和她计较。我们同为华国大企业,同气连枝,本不该龙争虎斗。”
“不过在商言商,有些项目,还得手下见真章。”
乔亦城礼貌又不卑不亢地回应:“不愧是身价掌权人,说话就是滴水不漏。”
“今天的项目我们各凭本事。”
可是,董事会的限额就那么点,老妈不出现那该怎么办?乔亦城心里焦急万分。
也不知道咋回事,老妈偏偏看上法国这块蛋糕,说什么都不肯放手,明知道沈家也志在必得。
他反复打电话给若云助理,若云也表示总裁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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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是乔言心离开华国前定的。
因为当时知道顾千澈躲在法国,她想用遍地的游乐场项目扩大影响,伸出触角,方便找到他。
现在找到了,下一阶段能把工作重心挪到法国,一边工作一边陪他。她很满意又像过去哪样,家里事业两头跑,多温馨。
以前的她不知足,现在却是求之不得。
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到游乐度假区项目拍卖了。
一轮两轮,开价越来越高,尤其是沈家,一步步抬价到80亿,紧咬不放。
乔亦城心里急得翻江倒海,第一个国外项目就失手,回去怎么交代?
沈潮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90亿,92亿,97亿,99亿……乔亦城绝望了。
“110亿!”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从会场入口传来。
循声望去,一个雍容典雅的女子出现在会场。
她穿着一身露肩晚礼服,华贵无比,脖子上的珠宝冷艳夺目,卷发垂肩,气场冷峻,不苟言笑。
尽管戴了一款粉色墨镜,却掩盖不住她的姿容绝世。在聚光灯下,她径直走来,惊羡全场。
正是乔言心。
乔亦城大步上前,挽住女人的手臂,喊道:“妈,你总算来了!”
在场的贵宾头一回见乔亦城,也有一两个多年前见识过乔家女总裁的芳容,眼尖的认了出来。
主办方恭恭敬敬地让座,问候道:“乔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乔言心语气慵懒,回答道:“给我干儿子撑个场面,不好意思。”
主办方连忙回应:“哪里的话,您上座。”
沈潮汐上前和她道了一声问好:“乔总,深藏不露好几个月,上来就那么大阵仗?”
乔言心冷峻地回答,语气和林晚完全判若两人:“今天的项目没让沈总您得手,多有得罪了!”
“乔总上来就是百亿大手笔,您乔氏集团家大业大,哪里是我们小门小户能比的?望尘莫及啊。”
“那过谦了,这几年沈家异军突起,如有神助,也不知道得了哪位神秘人物的支持?乔言心客套着。
两人当年本就是旧相识,交际圈相当,但并不交好,顶多算点头之交。
沈潮汐想起了顾千澈,心想得赶紧让他去休息。
沈新月忙着找顾千澈,只是随意的远远看了墨镜女总裁一眼,微微觉得眼熟,但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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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澈待在休息区,有点无聊,便上来简单地坐了坐。
正好看见乔亦城挽着乔言心这一幕。台下窃窃私语,几个长舌妇搬弄是非。
“这个就是那乔氏总裁乔言心?那身边的应该是她的小白脸吧?”
“虽然名气很大,但很少露面,今天很难的。”
“是说,以前就听说她包养男宠,逼走了前夫。”
有些陈年往事已经陨落,但不妨碍有心人触景生是非。
“什么?她不是很专情的吗?为了个大帅哥要死要活的。”
“那都是老黄历了,十多年前,把老公逼走了,还全网道歉悔过,就一直不知道成了没有,挺神秘的。”
“今天这小白脸喊她妈,估计又是她的新宠,这几年估计没断过,换了好几茬。什么悔过自新,都是为了挽回股价的危机公关罢了。”
“妈?没听说她有生过孩子。该不会?咦,上流社会的人可真恶心,玩的可真花?”
“花?乔言心以前就很花心,公众面前装深情,炒作珠宝和cp,有很多的粉丝,背地里玩的可浪了。网络可是有记忆的,当年那些和小模特激吻的照片删了一部分,还有几张流传。”
“我说她老公是真的惨,她都把小白脸带到公众场合了。脸都不要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男人永远二十岁,但永远有二十岁的男人。”
“那算什么惨,她第一任情人最惨,毁了容还被打断手脚,全行业封杀。她老公如果不是跑得早,就这狠毒的心肠,早晚也得挫骨扬灰。”
”说的太对了,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
乔言心怕顾千澈突然出现在什么地方,才呆了不到十分钟就拉着乔亦城走了。
她和主办方约定,后续的合作和乔亦城以及秘书律师商谈。
顾千澈这几天冷水澡后遗症引发了伤寒,按他不爱看医生的态度,肯定在哪猫着。她急着去找阿澈,半分钟都等不了。
当事人顾千澈听不下去了,看着乔言心宠溺地抚摸乔亦城的肩膀,在众人的眼光里缓缓退场。
他的心冰冷到了极点,如同被当心泼了一盆冷水。他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休息区。
沈新月看到了,一脸着急地拉着他,而他却心如死灰,默不作声。沈新月看得慌了,给他递过药品,让他服下,然后送他回酒店房间。
沈新月陪了一会走了,他剩下一个人。他在想:“乔言心啊乔言心,你现在过的真幸福,左拥右抱,好不快活。我说过,没有人是你的唯一,也不会有人是你的唯一。”
在让他失望这件事上,她从不让他失望。
“这些年,我躲得很好,但在普罗旺斯小镇已经十多年没变动过。如果你真有心找,早就该找到了。”
“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认真寻找,你只是在演戏给我,给公众看,给媒体一个交代。”
“你只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容颜,只要有,你并不在乎是谁,谁都可以。只有我是那个傻瓜,信了你的鬼话连篇,信了你的信誓旦旦,一个人孑然一身。”
“也对,十七年了,有那个傻瓜会苦苦等待十七年?我们的乔总,手揽星河,容貌秀美,追求者从法国排到华国都不嫌多。”
“当初走的时候还和余夏温存到分不开片刻。如今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说到这,他对余夏有了微末的怜悯。
“你不是想蹬鼻子上脸吗?你从这个狠毒的女人那又得到了什么?”
“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现在想来,你根本不在乎,估计连我是谁,早就已经抛在九霄云外了。“
”也好,趁着还年轻,趁着时光的末班车,不会再对你有一丝留恋了。”
这一刻,他心死了。
只是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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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酒店房间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抹了抹眼泪,跌跌撞撞跑去开门。打开房门,原来是林晚手捧着一束玫瑰花,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明媚的目光只送给彻底湿冷中的男人。
宿命里的爱恨纠缠,怎么可能就此曲终人散?
顾千澈看着林晚,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动。
她的笑容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冰冷的世界。他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林晚微微一笑,语气温柔:“我来陪你。我太知道了,你啊,没有我不行。”
顾千澈的心中一阵悸动,仿佛这一刻,他又找到了某种温暖。他接过玫瑰花,轻声说道:“谢谢。”
林晚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她的目光落在顾千澈的脸上,柔和而眼中满是关切:“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伤寒更重了?”
二十分钟前后,她又判若两人呢。
顾千澈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没事,只是有点累。”
林晚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揉搓他的掌心,语气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顾千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这一刻,他又找到了某种依靠。他低声说道:“林晚,谢谢你。”
他突然好似下定了决心,用仅存的力气,给了她一个张开的拥抱,在她的错愕莫名中,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而这个拥抱,晚来了三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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