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小镇游历了三天,收获了一路的好心情。
有林晚在的地方,她都有种心安的感觉。
平时,顾千澈不怎么实际负责沈氏的海外合资的运营,只在一些关键时刻拍板项目。
或是在沈潮汐不在法国时主持局面。
现在沈潮汐既然在里昂,就他自然心安理得出来游玩。
反正,也有裴川这个助理在,省事很多。
——
一路上,林晚和他互相逗笑,这种友达不热的关系最轻松。
相互陪伴、依靠的感觉,一丝睽违已久的温情融化顾千澈的冷清。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酒店用餐,令人震惊的场景被他们撞上。
麦琪太太,平日里温婉动人、与丈夫恩爱有加的贤妻良母,此刻正与一个陌生年轻男人调情。
她的动作火辣,妖冶无比,穿着暴露,完全颠覆过往对她的印象。
顾千澈脸色瞬间铁青,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径直走向包间,脚步沉重,唯恐脏了自己的眼睛。
乔言心跟在后面,脸色煞白到没有血色。
她撞见了自己最禁忌的事情,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些被她深埋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理智。哪怕在异国他乡,背叛的画面一律不堪入目。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包厢迤逦的霓虹灯,妖冶男子的喘息。还有好事者不怀好意的起哄,都是她噩梦的开端。如果不是真的,那么这17年来的凌迟又从何而来?
明明尺咫之遥,心又在重重茧屋。想要开口,又不知起源。
两人落座后,顾千澈没有白天的松弛,冷冷道:“门口的事你看到了吗?”
“好像我没有注意。”话题不利不答。
顾千澈冷笑一声,语带讽刺:“我又看到了一个虚伪的灵魂。哪都有这种,让人不快。”
麦琪太太发现了他们。
她匆匆告别情人,追了上来,生怕事情败露。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被在意的人知道,她知道后果,她不敢赌。
她假装偶遇,缓缓走来,故意坐到他们对面,试探性地问候:“真巧,又遇到你们了。”
“麦琪太太,今天穿得很特别。当然作风也特别。”
麦琪太太扫了一眼美艳火红的装束,:“哪里特别?”
顾千澈漫不经心地回答:“特别像一朵美艳的玫瑰,只是放错在了酒杯。”
麦琪太太心虚地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谢谢顾老板的恭维。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顾千澈沉默了片刻,冷冷地回答:“我什么也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不会特意戳穿。”
乔言心低着头,心事重重,完全不想介入这个话题。
“啊澈会不会又要点我。唉,每次都进退两难,我改怎么办?”
往事不堪再提。
麦琪太太被她看似礼貌,实则疏远的态度惹得不快,解释道:“这里是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浪漫之都。这种偶尔变装、换种身份潇洒的事,司空见惯。”
她说的没错,遍地都是。
正因如此,雪山白莲才足够稀有,才会激发隐藏在泥泞里的恶意,和日复一日的诋毁,乔言心不正是亲历者和当事人吗?
乔言心被勾起了同理心,打破尴尬问道:“既然说开了,麦琪太太,你心里更爱谁?”
这时她没犹豫:“当然是我的丈夫。这种变换身份的逍遥方式,只是平淡生活的调剂消遣。”
乔言心被这似曾相识的话噎住了,羞愧已极点。
心想:“消遣?好耳熟。”
“偷腥的猫都有一套自欺欺人的说辞,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嘴脸。”耳光自己扇。
她苦笑着:自己曾经学着那些毒闺蜜一起寻欢作乐时,那得逞的面貌,是不是也是这样令人作呕?
风水轮流转,真是讽刺。
顾千澈冷冷地说道:“我没有立场说教,但我准备离开了。”
麦琪太太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我有哪里说得不对?”
顾千澈转过身,目光冰冷而锐利:“你说得都有理,唯独没有考虑你丈夫的想法。夫妇,爱人,贵在坦诚。”
“寻欢作乐或者转身离开,都是你的选择。”
“你可以大方地告诉他你移情别恋了,可以好聚好散。”
“可你贪心,你知道他一旦知道,一定会离开,你接受不了后果。你只能卑鄙地拖延和隐瞒。可是,你的丈夫他受到了真实的,血淋淋的伤害。”
“你的借口再多,也不能否认你伤害了他,背叛了他。你在他最柔软的后背上锥入一枚尖钉。你并不爱他,你只是个只顾自己滥情的自私鬼。”
乔言心悔愧交加。
她在心里默默认同:对,我也是个无耻的自私鬼。所以我一样受到了内心的酷刑,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折磨。这是自私的代价。
麦琪太太为自己辩护道:“丈夫的家族被黑手党威胁,是我交了足够多的赎金摆平了这事。“
”他的工作室打不开知名度,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拉来资源,为他开路。他被仇家跟踪,是我为他挨了袭击。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他?”
顾千澈冷冷地回答:“如果你和他摊牌,即使他原谅你,是因为愧疚、感恩,还是爱?一旦背叛了,关系可以弥补,可碎了满地的爱能拼完整吗?这一地的碎渣是你要的爱吗?妻子不只是个身份,爱人才是她的灵魂。”
麦琪太太反讽道:“那么,你对于林晚的丈夫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难道你们只是朋友关系吗?我不相信。你一个觊觎他人未亡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乔言心急忙解释:“我们只是相识三个月,情投意合的老友。”
顾千澈起身,语气冰冷:“随你怎么想吧。我要去透透气。”
他不是个爱争辩的性格,可再次从另一只“偷腥的猫”嘴里听到了他最愤怒的话,揭开了他溃烂的疮疤,勾起了他的屈辱。
他需要平静一下。
那些话要抛给的对象,也从来不是面前的外国女人。
有些话,早在十数年前就酝酿好了,只不过今天顺口而出。
麦琪太太一时颓势。她转过头,问乔言心:“那你对顾先生没有一丝儿女情长吗?你不要骗我。”
乔言心没有正面回答,换了个话题:“麦琪太太,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我真心祝福你和你的先生。珍惜还握在手中的幸福。”她望着顾千澈离开的方向,眼眶微微颤动,有些迷离。
麦琪太太瞥见她眼角的眷恋,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偷偷靠近乔言心,一边低声说道:“你没有你外表那么简单,刻进骨子里的老练和锐利是伪装不了的。你接近顾千澈绝不是那么简单,但我会保密。”一边悄悄往顾千澈的饮料里加了点粉末。
乔言心一时怔住了,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
麦琪太太飘逸地离开,心想着:“本来用来调情的药剂派上好用场了,那就跟他们开个玩笑。顾千澈这副堂堂正正的样子让我吃了瘪,一时语塞,总得做些什么。”
顾千澈等麦琪太太走了,才重新回到包厢。心烦意乱的他随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苦笑着说道:“让人不开心的人和事,只能喝杯酒才能抛掉。”
乔言心装傻,问道:“她让你不开心了吗?你好像很介意这种事。”
顾千澈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样可笑的事也曾发生在我身上,你会相信吗?有些芥蒂,好像已经忘了,又好像一直存在。”
几杯酒下肚,他本来就有些反胃。催情药的药性很快发作,顾千澈突然感觉自己有了反应,半昏半沉之间,他想逃离当下这个尴尬的地方,尽快回房间。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
乔言心不明就里,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千澈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我想回房间休息。”难免几下推推搡搡。
乔言心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向电梯。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麦琪太太的“恶作剧”。孤男寡女,走廊里的人都懂。
那个火红的身影,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尾随着他们。她不介意这个冠冕堂皇的男人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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