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乔言心被他的绝情驱赶的举动,又激得痛哭。
她出来的时候,泪都熬干了,却还在哭。
医护人员进来的档口,她怕有损形象,装没事人躲到病房外,抹抹再度新鲜的眼泪。
——
谢允仪叹了一口气,把她搂在怀里:
“你……还好吧。乔乔。”
“阿澈,他到底现在是什么态度?”
“让我死不能死,活不能活。只有把我折磨死才能让他解恨对不对。”
“让我活在余生的地狱里,才会收手,不对。”
“顾千澈,你真是个王八蛋。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不会放弃的。”
——
过去了两个小时。
治疗的一切程序,有序进行中。
顾千澈的异变发生得毫无征兆。监测脉搏血压的机器突然就剧烈起伏。
寂静的病房里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某种不祥的前奏。
他本自然垂落,来配合治疗的手,猛地因为吃痛攥紧了床单。
短发护士靠近床边时,他突然暴起,动作快如残影。
小护士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便被他死死咬住了肩膀。
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另一名护工闻声冲进来,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犬牙锋利地刺进对方的动脉。
在失去意识前,她摁了紧急报警按钮。
——
乔言心是在警报声中冲进病房的,生怕有什么变故。
直到看见眼前瘆人的一幕,有点惊惧,但还以为是顾千澈又在变着法子想要闹事:
“顾千澈,你又有新的逃跑的主意了?”
“阿澈别闹了,你再装失忆就不好玩了。”
“你再闹,我也不会放弃的。”
“我说够了,这回装什么?野兽吗?亏你也想的出来。”
“你就为了赶我,刺激我,连这样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吗?”
“我生气了,你要知道后果。”
直到她的阿澈眼中换了瞳仁,她才意识到严重性。
她不撤反进,还带着未褪去的慌乱试着接近他。和安全比,他的安危更重要。
阿澈!你醒醒,我是心儿。她喊着名字,试图用镇定的声线唤醒他。
没有回应,无动于衷。
直到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竖瞳,泛着野兽般的猩红。
——
他扑过来的瞬间,乔言心甚至能看清他唇齿上渗出的血丝。
这是护士的血。
她本能地抬手阻挡,他一把抓住她手臂,整个人抵在墙上。
他的下颚骨越压越低,离开脖颈越近,呼吸滚烫到能把人灼伤。
“来,咬吧,快咬吧。”乔言心突然放弃了抵抗。
男人却僵住了,像是在奋斗抵抗兽性?
又或者……?
她揽住了他的脖子,迎合他:“如果能让你好受些,我愿意的。”
利齿即将刺破她皮肤的刹那,他突然浑身一颤,有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灵魂。
不...他的声音破碎沙哑,抓着她的手猛地松开。
乔言心踉跄着摔倒在地,却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凄厉。
“顾千澈,你这个骗子,你连疯了、中邪了都舍不得伤害我。”
“为什么醒的时候,却把我当仇敌,当我是破抹布。”
“你倒是咬啊,你来啊!朝这里咬下去。”
“像拍卖会,像刚才那样欺负我,把我欺负死折磨死,大家都干净。”
她步步紧逼,眼神却无比地心疼他。同时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止不住地落下:
“呜——呜——”
如泣如诉,再次发出像小女孩的哭声。爷爷不在了,阿澈疯了,再坚强她也是只个孤零零的女人。
“阿澈,你回来吧。”
“医生马上就到了,你忍着点。”
到底是心悦到极点,舍不得男人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即使伤害她无数次,她还是选择他。
她呜咽着,微笑着敞开怀抱,做了个全场的人截然相反的动作——当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时刻。
而顾千澈则强忍着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医疗推车。
——
三个保镖冲进来试图制服他,却被他如同扔玩偶一般甩飞。
可以说,大发神威。
大个子保镖的额头重重撞在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直到若云手持镇定剂冲进来时,顾千澈正掐着另一个保镖的脖子。
而女总裁却镇定地呆在他前面。
僵持之间,一个男人身着白大褂,步伐沉稳,金丝眼镜下的眼眸深邃如星,自带俊雅疏离的气场。
沉稳大气,不像寻常中人。
他取下一瓶灰白色镇静剂,熟练捏开胺口瓶,装入针管递给了若云。
“强力镇静剂,机不可失,快。”
若云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针扎进他的颈侧。
顾千澈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药力发作的瞬间软倒在地,砸翻了旁边的桌椅子。
“阿澈,你别有事啊。”倒下前最后一句,听到的是她的呼唤。
——
江城某个会所的包间内,厚重的金丝绒窗帘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几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安敬中坐在主位上,手中转动着一支钢笔,眼神阴鸷地扫过面前的几个股东元老。
“大哥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医生说他撑不了多久了。”
一个股东迎合着说:“老董事长为了安抚人心说还有三个月寿命,实际上随时可能走。”
安敬中流露出一丝不舍:“我对我大哥是真佩服啊,从乡间一个厂长儿子,摇身一变,奋斗成如今的江城龙头。”
“那还不是有三爷您的助力,否则哪有如今声望日隆的安氏集团。您就是他的定海神针!”一个股东赔笑说着。
“这老东西,最可恨就是传二儿不传弟,把我这个鞍马劳顿的弟弟当空气!”
安敬中继续声音低沉地说道:“而他的海外资产竟然不动声色的不见了。那可是几百亿。
“幸好安氏的主体资产一直在国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至少安氏还可以夺回来。”
“我们必须在大哥死之前,把安屿控制回来,不管活口死口,老东西死了,我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到时候,大家一起享福。”
包间里,安敬中端起红酒杯,狼狈为奸的人们摇曳着猩红液体,泛着晃出阴谋的光:“敬——未来的安氏掌舵人。”
其余人跟着举杯,笑声混着冰块碰撞声,荧光灯下下碎成贪婪的渣。
“可是安屿身边有很多保镖,而且他最最近和沈家谢家走的近,我们怎么下手呢?”另一个元老皱着眉头问道。
安敬中冷笑一声:”等时机,必要时可以声东击西。”
“沈谢两家可不负责安家公子的死活。”
“安排好我们的人,随时待命即可。”
“可是据说安霆远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好像还有个大儿子,要是为他做嫁衣就不好了。”另一个股东元老担忧地说道。
“说的是安彦勋那个小兔崽子吧?”安敬中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这个小王八小时候就一副冷漠的脸,对我这长辈没点眼力劲,和他妈一个德行,整的谁欠他们娘俩。”他回忆往昔。
“谅他也不受宠。几十年都没联系老东西,怕是早死在那个角落。”
———
傅寒声白天正在内科听诊,作为主任医师,空降家族产业,即将接副院长的班。
本就出身六大豪门之一的傅氏的他,心比天高,不爱听有的没的。
“你听说了吗?病房在传,乔氏总裁带着保镖团气势汹汹接管了医院。”
正觉得小护士荒唐时,另一个补充说:
“听说乔言心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来找她的真命天子。”
“那得帅到什么程度才能有这个待遇?”
“知道得不具体,就听值班说,那男的巨帅,比什么明星小赞,建次之流还帅出三分。”
“有那么夸张吗?”
“晕,你是不是犯花痴了?你可别惦记人家哦。”
“为撒子?看看流口水也不行?”
“她可是乔阎罗,你敢跟她抢男人?江城有这个胆子还有那个实力的,也就谢沈两家大小姐,哪轮得到你?”
“我就没那么好家事,干活啊。”
傅寒声觉得很有意思,一个站在江城财富顶峰的女人,争风吃醋抢男人,也太掉价了。
——
傅寒声抱着病历本从走廊转角出来,正好瞥见乔言心风风火火地大踏步过来。
眉峰如刃,目空一切地样子令人过目不忘。换了谁都要看一眼的女人。
绝代冷艳的英姿,一道孤傲绝美的背影一马当先。
保镖队伍很长,黑压压一片,紧紧紧跟其后。
宣告她的实力。
这一幕一下子就惊艳了这个久经风月的男人。世家子弟在这个年纪,早就熟透了。
青涩的苹果见过吃过,熟透的桃子也是。
唯独一骑绝尘的英姿,让他一向玩世不恭的脸,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强大的势力,桀骜的性子。
极具反差的是,现在好像除了病房里的男人,没有人能进她的眼神里。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好令她牵肠挂肚成这样。
肯定是个花言巧语的小男宠。枕边风。会讨喜,玩玩罢了。
不过,差不多该登场了,他推推眼镜走出问诊室。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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