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屿是和安敬中一起到的现场。
见到安屿过来,简单的招呼一声,唤了过来,让安屿跟在身边。安屿在这个叔叔面前也不敢马虎,只是跟着过来。
安敬中听陈顺说宝贝儿子被打,而且现场人数众多,立马调集大量人手赶过来,近百十来个人当场就把人群给围了。
看热闹的人知道不好惹,马上做鸟雀散,一刻不敢停留。
两排保镖分列,安敬中走前,让安屿在侧后跟随。
他身着黑色高定西装,步伐沉重。眼神足够阴鸷,面色铁青,似淬了毒的蛇王。
来势汹汹。
当安敬中看到被扇红脸的安希时,倒是并不感觉意外,走近中央,皮鞋声咯噔一下停了,等待发号施令。
他脚步凑前,训斥了儿子,“臭小子,在外招摇过市,也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被折腾成这样,实属活该。”
又看到他凌乱不堪的衣物和伤口,又说,“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赶紧下去休息,省得丢人现眼。”
安希还想辩解,却惧怕父威,只好选择被保镖搀扶离开。
区区几句话,就掌控了局势,不动声色带走了安希。
——
“怎么能让他走呢,他做了什么还没说呢?你是想包庇他?”小姜大喊。
这场面,各家都有立场,不便首先开口。小姜很识时务,当这个破局人。
“哦?这位小兄弟知道情况?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安敬中冷冷道,没看他一眼,只一个暗示,让保镖抓走小姜。
这次带的保镖很是强悍,小姜一点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擒住。
同时,百来号人把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刚还喧闹的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甚至有了寒意。
“你不能带他走!都滚开”如愿急了,大声呵斥。
“老爷,刚才欺负少爷,折辱他的就是这个姑娘。”陈顺见机解释。
“哦,小姑娘,你和那小兄弟看起来不错,那就一起给个交代吧!”
“慢着!”沈新月眼看情况不对,立马打断,“是安伯父吧?今天的事是安希挑起的,你不信这么多人可以作证!”
安敬中从始至终没看过一眼,只有沈新月开口,才抬了一眼,又垂眸,似乎毫不在意。
“沈小姐,你不在你的沈家好好禁足,还有闲工夫管闲事?”
他冷哼一下,阴恻恻地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折辱希儿的人里,你也有份,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沈家长辈,有待如何。”
“你怕是忘了你上次无端得罪了乔言心,刚解除禁足又招惹是非,这回又想重蹈覆辙?你估摸着你沈家有几个胆子?”
大家族话事人,消息都是极为灵通的。
“况且,就是沈潮汐在我面前也得靠边站,饶你一回已经是给足沈氏面子,你还想为旁人做保?”
沈新月还要辩解,安屿也看到了她,赶紧走过去打圆场,“新月,你就别凑热闹了!”
他又对安敬中劝解道:“新月就是大小姐脾气,三叔见谅。至于这两个人,肯定是有误会,您别往心里去。”
“要不今天都散了,以后再说?”安屿提出解决方案。
安敬中负手立前,剪影被暮色剪成利刃,只觉寒气逼人。
安屿的话音未落,他便冷笑打断:
屿儿,沈家小姐我看在你的面上也就不惩戒了,我知道你有心护着,做叔叔的不便处理。”
转身时,鹰目闪过寒光,现在安希的伤,得拿那两个罪魁来还。算是给安家一个交代。
“我希望你记住,你是安家未来的掌舵人,你自己不护着弟弟,让外人欺负。传了出去,让其他世家看了谈资,今后可是谁都敢踩一脚。”
寥寥数语,就堵了安屿的嘴。
——
车里,助理也开始为如愿被带走而感到着急,连声提醒:“谢董,小小姐要被带走了,你难道也坐视不理吗?”
“没事,事情没那么简单。”谢允仪很沉得住气,还是不着急。
“耗子暂时没逮到,却能认清下谁是毒蛇,还是意外之喜呢?”
——
“如愿不是外人,她也是你安家人!”就这安屿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劝解时,沈新月突然解释。
“如愿,可是你的侄孙女,如假包换的安家人,难道这你也要下死手吗?”
————
听到“如愿”两个字时,安屿才明显聪旁观者的视角反应过来。
她这几天忙着找大哥,算是重情重义。
想到顾千澈的女儿也是这个名字,法国还见过几次面,是个乖巧可人的孩子。
于是,当沈新月提起时,他才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子是自家侄女,迫不及待上前维护和问候:
“是愿愿吗?大半年没见样子我都认不不出了,女大十八变啊。”
“才刚到的江城,这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和你小叔叔起了冲突?”
在得到女孩子娇滴滴又满含委屈的答复后,他对安敬中解释:
“三叔,安希那小子最近确实有点离谱了,确实要敲打一番。”
“况且这是大哥的女儿。按辈分,是您的侄孙女。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安敬中闻言,瞳孔收缩,顿时一惊。
但很快恢复如初,“你大哥,是不是老大失散多年的那个儿子彦勋?他回来了?”
“大哥他已经回来有一阵了,行程一直保密。只是最近神秘失踪了!来来回回几圈却也找不到下落!”
“失踪了,怎么回事?”
安敬中难得露出失控的追问。
他倒不是对顾千澈有什么血脉亲情,而是此时此刻重新回来,很自然地让他理解为争夺安霆远过世后的安家资产控制权。
他心想,“神秘失踪,怕是故意蹲着不出来见人,担心有人对他不利吧?”
“早不来晚不来,我那个老不死的大哥要归天了,他想下山摘桃子,门都没有!”
“原想着只要除掉眼前这个拖油瓶就可以大功告成,现在好,又有一个漏网之鱼送上门来?”
他突然又想起往事,顾家母子当年就常常对他十分冷淡,看不起他和大哥一样出身草莽,没有修养。
现在顾家之后,白白出现在眼前。他说什么也要带走,好让夺嫡又添加一张底牌。
“安彦勋这个兔崽子躲起来是吧,那只要把他宝贝女儿控制起来,还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有些庆幸,这趟替儿子出头来对了。
“亲情,不过是弱者捆绑利益的枷锁,强者自我袒露的死穴。”
什么亲情血脉,在足够诱人的利益面前,都如羽毛一样廉价。
————
“是的,我爸爸失联有一阵子了!前一阵子,他出了车祸,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后就得了疯病!”
如愿记得几天里,谢允仪反复对她的嘱咐,在公开场合有人问起顾千澈的下落,必须按照排练好的台词说。
她那会将信将疑有人要套她话,现在还真排上用场了。
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
话一出口,就把沈新月急得不行,赶忙质问安屿,为什么不把消息透露给她。
安屿凑近了,才告诉她当时被沈家禁足,即使说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让她更不安。
沈新月这才作罢。
如愿面露忧愁,补充道,“请了恨多名医也说不出所以然,还是安屿叔叔请来的一位老神医指引去了南方小镇治病。”
安屿冲安敬中点点头,确认了真实性。
“不知怎么的,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等姑姑回来的时候,就说和一个阿姨一起失踪了!”
“姑姑说,那个阿姨非常霸道,身边的人也很野蛮,一点都不讲理,二话没说就把爸爸带走了,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这阿姨,不会指的是乔言心吧?”沈新月脱口而出。
安屿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沈新月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我爸爸身中剧毒,还被这样粗暴对待,极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我和奶奶也只能等消息!”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很细致,找不出一丝破绽。
“谢姑姑说爸爸曾经交代给她,如果有三长两短,就让她来收养我,我这才待在了姑姑家,安排到这里念书!”
况且如愿哭得梨花带雨,泪水如断线珍珠滑落,沾湿了衣襟。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令人不得不信。
沈新月越听心越慌,有点失态地去拉顾母的手臂,得到的是顾兮满含不忍的点头。
她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说不出的难过。
安屿在这里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果然大哥的失踪和乔氏总裁有关,难怪乔氏态度态度强势,看来还得去找她们要个说法。”
如愿却打断了他的自顾自的想法,为难地说,
“姑姑说,爸爸可能已经不行了,乔家也只是想要救他,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求医,你不要怪她们。”
“叔叔,我们还是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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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瘦削男人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不由地露出得逞的笑容。
“乔言心,你也有今天,你把我害的那么惨,不就是想要挽回顾千澈吗?”
“你费尽千辛万苦,找了10多年,还不是轻易地被我得手了,让你们再也不能在一起。”
“想要和他再续前缘?也要看阎王爷答不答应!我真是等不及了想看你那种绝望到痛不欲生的脸色了。”
他压了压鸭舌帽,压不住的是嘴角那那一抹大仇得报的畅快。
他默默地退出了现场,消失在人群中……
————
安敬中心想着,今天是决不能放走这女孩,只要有了她就有了筹码。
“这是我们安家的家事,无关人员请退后。”他示意保镖清场。
“你说了很多,但没有确凿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据我所知,当初你父亲是和乔氏总裁结了婚,他虽然是安氏的血脉,但和大哥本就断了来往,后来又是神秘出走。”
“杳无音信,已经十多年了。我来问你,你母亲是谁?”
如愿面露难色,因为她确实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安屿也不好开开口。场面竟然停了一瞬间。
陈顺适时站了出来,添了一把火。
他对安敬中答复:“老爷,这个女孩子刚刚自己说了,她是孤儿,是被收养的。”
如愿暗叫不好,她刚才只是为了示弱而刻意提起养女身份。
没想却被这个管家记了下来,在关键时横插一脚,真是失算。
“别说你是我的亲侄孙,这样折辱欺凌你找叔叔,论起血脉我作为长辈,也有资格好好替你祖父和父亲管教你。”
理由冠冕堂皇,竟挑不出错。
“何况你冒充我安家的血脉,如此说来,那就没有必要在废话了,带走!”
“你们要是谁还要为她撑腰,大可以和我安氏对着干!”他语带威胁,口吻不容争辩。
这么一个筹码送上门来,自然不能错过
安屿也是手足无措,想着等把她带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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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环顾四周,对方保镖众多,眼看着局势失控,寡不敌众。
沈家姐姐怕是自己都难保,其他人更是爱莫能助。
环顾四周,有心无力。
心下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安副董兴师动众,带了那么多人,就为了对付我女儿,有点杀鸡用牛刀了吧?”
谢允仪一身妖冶红艳,身着简约复古的职业套装,一惯地从容优雅,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只跟着一个助理。
单刀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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