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乔家庇护的孩子不能碰,但也不能空手而归。”
事已至此,辱子之仇目前已经无足轻重,能不能抓到筹码进一步要挟潜在的遗产继承人才是当务之急。
安敬中定了定神,继续发难:
“既然是乔家看中的孩子,乔家自然会派人管束,也就不由我越俎代庖了。”
“那我们安家的家事,谢董应该不会插手了?”
说完,命令手下带走如愿。
谢允仪也不阻止,作为一家之主,一言一行不能输在胸怀气度上。
关心则乱,暴露软肋可不好。一时的心软,会让女儿成为众矢之的。
“这么说,安董是认她做安家人的?既然是你们安家内部的事,自家人龃龉,你作为当事人的父亲不是应该避嫌吗?”
“还是说,你打算仗着长辈的身份恃强凌弱拉偏架。相信以您的身份地位,做不出这样的事。”
“传出去,会不会说安家三爷徇私枉法,包庇亲子,凌辱家族的后辈子弟?”
“我呢,朋友不多,就是媒体记者认识不少,偏偏我这张嘴呢,最是看不住自己,要是喝醉了酒,突然说出一些捕风捉影的混账话,那时候发律师函也晚了。”
安敬中本想反驳,却明白了谢允仪在和她兜圈子,却很快冷静下来了,
“谢董,知道您伶牙俐齿,我是个粗人说不过你。可你说破嘴,为了小儿的公道,今天人我肯定要带走,随你怎么说吧。”
“您确定?”谢允仪走到静静伫立着很久的顾兮身边,满面春风,“您是确定要以势压人了?”
安敬中沉默以对,保镖想要强行动手。
——
顾兮冷眼旁观有一阵了,说实在话本不想和安家的人有什么瓜葛,连前夫的邀约都一推再推。
看到安敬中那张阴鸷的脸,她本也不打算出面,反正任由沈新月和谢允仪出头。
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想横生枝节。想着谢沈两家保一个孩子不在话下。
“没想到安家老三这个泼皮,时过境迁了竟然如此霸道,当着两家的阻拦也敢抢人。”
顾兮小踱步几下,出现在在人群最前面,没有开口,只是平淡且疏离地看了一眼。
看到这张老去却仍旧明媚的脸,有股熟悉的感觉,安敬中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问:
“夫人,您是?”
“好久不见,小孙女给你添麻烦了。”
听到孙女这个称呼,安敬中回过神来,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当下恭敬地回话:
“嫂子,原来你在这里,多年不见,别……别来无恙。”
毕竟是当年共患难过的人,保留着一些条件反射的习惯。
“我和你大哥分开很多年了,不适合这个称呼。还是称呼顾夫人吧。”
“是!”安敬中在顾兮面前,恭敬了一些,还是有几分惧意。
——
沈新月看了看谢允仪一脸轻松,才明白她是特意让顾兮出来主持大局,联想到上次生日宴会的事,心想:
“如愿的这个干妈确实不是一般人,气定神闲,一个人就周旋得游刃有余。”
“幸好她对阿澈哥哥没兴趣,不然可就难缠的很!”
——
“我们家孙女调皮不懂事,确实应该严加管束,你做叔爷的自然是应该调教。”
“嫂子,这哪的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家人有点矛盾笑一笑就过去了。”
“这可不行,这事按我说的是如愿欺负了她小叔,应该赔礼道歉。我肯定不会护短。”
“本该是勋儿这个做父亲的出来替儿女收拾局面,可他如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也不清楚,也只有我来卖个薄面了。”
她刻意提到了儿子失踪,神情一黯。
”前几天,她爷爷也催了她好多次要去看看,我说择日不如撞日,带上安希,还有愿儿一起去,当他爷爷的面给安希赔个不是,如何?”
语速平缓,典雅从容,分不清悲喜。
可话里提到了安老爷子,这就不得不让安敬中掂量事情闹大的后果。
他明白顾兮是在威胁他,如果被安老大抓住话柄,自然又会在董事会里借题发挥。
今天虽有不甘,却只能作罢。
“嫂子,这点小事,没必要打扰大哥休息。你也知道大哥身体欠佳很久了,不该为这些小事烦心。”
他退了一步。
“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费你们兄弟一场。”
“你放心,这火中取栗的事太过凶险,没人会把自己放火上烤。”
“我和澈……彦勋几个只是应邀来江城见他一面,旁的事与我们无关。”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安家的纠纷他们不想参与。至于他信不信,顾兮并不理会。
安敬中听出了话里的表态,又瞟了安屿一眼,和顾兮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
谢允仪却不忘递上了两张邀请函。
“安董,别忘了出席后天谢家的继任董事长的庆祝晚宴,咱们再好好地畅谈一番,如何?”
一场剑拔弩张的闹剧,在安敬中的一声冷哼中散了场。
——
回去的路上,安敬中和陈顺同行。
他阴鸷的面庞阴晴不定,冷得直冒寒气。
陈顺猜出了他的想法,“老爷,你是在担心安大少一家挑这个时候回来,居心叵测?”
他想了想,“顾兮这个人清高傲物,争名逐利的事她不屑做,那个兔崽子安彦勋也是一路货色。”
“我担心的是,老大这个王八羔子特意挑这个时候叫他们过来,是刻意要把水搅混。”
“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怎么交代身后事。”
“另外,海外资产的转移,现在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兴许就在那一家子手上。”
陈顺继续问,“那您想好怎么做了吗?”
“老大这个人我最熟悉,一定正在筹谋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多盯着些。另外,现在看来,安彦勋的下落变得尤为要紧,得抓紧时间查明。”
“至于今天挑事的小女孩,没有大树的余荫庇护,收拾她还不简单。”
“若是能一网成擒就好!安氏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他想着。
双手抱胸,眼神里写满了狠厉,看来志在必得。
陈顺盯着这个利欲熏心的人,像机器一般面无表情,格外地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
谢允仪带着两个孩子,自己开车回了谢家。
小姜跟在后面,说不出的幸福,欲言又止了很多次,还是开口道谢:
“允姨,今天……谢谢你,我还以为这次在劫难逃呢。”
他刁猾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敏感内敛的心,轻易不言谢。
“我答应你青姨和爸爸要照顾好你,我是个重诺言的人,既然答应了,必然护你到底。”她笑得很自然。
“今天能脱困,也得感谢你心姨,不是扯着她的虎皮做大旗,一时半会还吓不到对方。”
“原来心姨是那么厉害的角色,光是名字就让他们吓破了胆!””
想起在桃渡村她一声令下,就解决了无数歹徒的场面,小姜一脸崇拜。
如愿对这个名字表现出好奇,
“姑姑,你说的这乔言心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小姜这么照顾?”
谢允仪突然想起那天生日宴时,她们应该见过面,想着有事得提前和她说明。
小姜抢先开口,
“心姨是个很勇敢很坚韧的人,虽然见过次数不多,却很叫人敬重。”
突然,他发觉她们竟然不认识,惊呼:
“你难道没见过啊?她是你爸爸的……”
谢允仪打断了他,示意让自己回答,
“愿愿,你能不能接受你爸爸有一个新妈妈?”
“新妈妈,那不是林晚阿姨吗?”她虽然没见过乔言心,却见过林晚很多次,尤其是顾千澈溺水那一夜,她守了整整一晚上。
谢允仪皱起眉头,解释起来竟犯了难。
“愿愿,有些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可能不理解。你爸爸的情况,其实很复杂,在林晚阿姨之前,你爸爸结过一次婚。”
“那一位,就是小姜口中的心姨。”
“你心姨和你爸爸走散了很多年,吃了很多苦,这次回江城,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爸爸。”
“小姜你在苗疆也看到了,心姨很爱顾叔叔,那份感情天地可鉴。”
小姜似懂非懂,“和我娘对我爹能比吗?”
一来二去,谢允仪发觉自己的角色反而有些尴尬,苦笑一声,
“那是自然。”
——
如愿不乐意了,顾林在民宿的朝夕相处,海边殉情的那一幕,如愿都是亲历者。
尤其是顾千澈对林晚地偏爱,她一直心领神会。
“小姜,你肯定是被那个女人蒙蔽了,怎么可能有人比林晚阿姨对爸爸好呢?”
小姜的性子向来忍让,却破天荒地维护乔言心,“不可能,心姨才是最爱小顾叔叔的人,你不懂!”
“你才不懂,你竟然敢凶我,反了你!你忘了早上谁救了你,忘恩负义!”
“你还说,我那不是为你出头才惹的事,都怪你!”
如愿起先只是掐手,谁知男孩子冥顽不灵,那就揪耳朵,到撕咬,总有他讨扰的时候。
大小姐和小跟班差点为了林晚和乔言心谁更爱顾千澈这事,在车里大打出手。
可这事上,他就是不肯让步,直到谢允仪劝架为止。
刚还兄友妹恭的两孩子,为了磕各自的cp,竟然成了对家。
真是无奇不有。
谢允仪也由着他们闹,想到了自己,只是嘴角微微一笑,
“要是她们知道真相,会是怎么一副场面?”
“连孩子都看得出来,她对你情深似海,乔乔,这一局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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