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驻村调研的节奏被一封突如其来的加急电报打断。邻县一个重要的农业技术推广示范点遇到了棘手的技术难题,急需他这位县农林局的技术骨干前去支援,会议时间紧迫,三天后必须返回。这突如其来的任务让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凝重。
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电报纸,眉头紧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巨大的焦虑和深深的为难。工作刻不容缓,这是职责所在。可儿子小石才八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大队部?吃饭怎么办?安全怎么办?这三天怎么熬过去?!
“爸,你要去哪儿?”陈小石虎头虎脑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紧锁的眉头,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爸爸要去邻县开个会,很重要,三天就回来。”陈建国蹲下身,布满老茧的手按在儿子瘦小的肩膀上,布满风霜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小石,你……你一个人在大队部待三天,行不行?赵伯伯他们会照顾你吃饭……”
“三天?!”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圆,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深深的恐慌!他布满老茧的小手猛地抓住父亲的衣角,指关节捏得发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爸!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怕!我……我想跟你去!!”
陈建国布满风霜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他布满老茧的手极其艰难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喉咙里“嗬嗬”响了两声,却半个安慰的字也吐不出来!把年幼的儿子带在身边去开会?舟车劳顿不说,会场环境复杂,根本不可能!留在大队部?赵有田他们虽然热情,但队里事务繁忙,哪有精力时刻照看一个八岁的孩子?万一磕着碰着,或者跑丢了……他不敢想下去!
巨大的焦虑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建国!他布满风霜的头颅深深埋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冰冷梆硬的泥地,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张电报,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像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
大队部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李凤兰佝偻着背,深一脚浅脚地走了进来。她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扫过屋内,目光极其缓慢地落在陈建国那张写满焦虑和痛苦的脸上,又极其缓慢地扫过紧紧抓着父亲衣角、小脸煞白、泪眼汪汪的陈小石身上。
她布满岁月刻痕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两道深刻的纹路,极其细微地向下牵动了一下。随即,一个嘶哑、不高、却像裹着万钧雷霆卷九幽寒冰的决断之声,在死寂的大队部里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冻土上的重锤:
“放我家!”
这话像一道裹着冰雹闪电的灭世神雷,猛地劈在死寂的空气里!
劈得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身体猛地一僵!
劈得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写满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深的茫然!
劈得赵有田布满风霜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错愕和深深的恍然!
劈得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写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深深的好奇!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看着陈建国那张写满震惊的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两道深刻的纹路,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一个嘶哑、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和一种深不见底沉稳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地响起:
“小芬心细!”
小芬心细!
这话像一道裹着暖流的闪电,猛地劈开了陈建国心中所有的冰封和焦虑!
劈得他布满风霜的身体筛糠似的剧烈颤抖!
劈得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涌上滚烫的泪水,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
劈得他喉咙里“嗬嗬”作响,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李……李凤兰同志……这……这……”陈建国布满风霜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和颤抖的嘶吼,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那张电报,指关节捏得发白!“太……太麻烦您了……太……太麻烦王小芬同志了……我……我……”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似乎又深了一分。她布满青筋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极其轻微地摆了摆,示意无需多言。随即,她布满风霜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转向紧紧抓着父亲衣角、小脸煞白、泪眼汪汪的陈小石,浑浊的老眼里极其细微地柔和了一分。
她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朝着陈小石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招了招,声音嘶哑,不高,却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沉稳和不容置疑的安抚:
“小石,来。”
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更圆,写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深深的好奇!他布满老茧的小手依旧死死抓着父亲的衣角,指关节捏得发白,小脸上写满了巨大的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陈建国布满风霜的手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松开儿子布满老茧的小手。布满血丝的眼睛极其郑重地、极其缓慢地望向李凤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感激:
“李凤兰同志……大恩不言谢!小石……就……就拜托您和王小芬同志了!我……我开完会就回来!一定尽快回来!”
李凤兰布满风霜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扫过陈建国布满泪水和感激的脸,又极其缓慢地转向陈小石。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再次朝着陈小石极其轻微地招了招。
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看父亲布满泪水的脸,又看看李凤兰那张沟壑纵横、写满平静的脸。他布满老茧的小手极其犹豫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父亲的衣角。深一脚浅脚,极其缓慢地、极其犹豫地,朝着李凤兰挪了一小步。
李凤兰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极其轻柔地落在陈小石的小脑袋上,极其缓慢地、极其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动作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安抚和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随即,她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牵起陈小石的小手。深一脚浅脚,极其缓慢地转身,朝着李家新屋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苍老,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安宁。
陈建国布满风霜的身体僵在原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李凤兰和陈小石那一老一小、深一脚浅脚、极其缓慢地走向李家新屋的背影上!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喉咙里“嗬嗬”作响!
“陈……陈技术员……您……您放心……”赵有田布满老茧的手极其艰难地拍了拍陈建国的肩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感慨,“李老太……她说话算话……小石……在她家……比哪儿都强……”
李家新屋的灶房里。
王小芬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深一脚浅脚地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勺子,正极其缓慢地搅动着锅里翻滚的、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深陷的眼窝低垂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气泡,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耳根悄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凤兰深一脚浅脚地走了进来,布满老茧的手牵着陈小石的小手。
王小芬的身体猛地一僵!深陷的眼窝瞬间瞪圆,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深深的茫然!她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勺子柄,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嗬嗬”响了两声,半个字也吐不出来,脸瞬间涨得通红!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扫过王小芬那张写满惊慌和羞赧的脸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她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松开陈小石的小手,极其轻微地推了推他的后背,声音嘶哑,不高:
“叫三姨。”
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系着围裙、脸红得像虾子、低头搅糊糊的阿姨。他虎头虎脑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整齐的小白牙,声音清脆响亮:
“三姨好!”
王小芬的身体筛糠似的剧烈颤抖!深陷的眼窝死死低垂,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着锅里翻滚的糊糊,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嗬嗬”作响!好半晌,她才极其艰难地、极其颤抖地、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紧张挤出几个字:
“嗯……好……好……吃……吃饭……”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似乎又深了一分。她布满青筋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指了指灶台上的碗筷,声音嘶哑,不高:
“盛饭给小石。”
王小芬布满老茧的手极其颤抖地拿起碗,深一脚浅脚地挪到锅边,极其颤抖地、极其笨拙地盛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滚烫的碗壁烫得她指尖一缩!但她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住碗沿!指关节捏得发白!深一脚浅脚!极其艰难地!极其颤抖地!将碗端到桌子旁!极其郑重地!小心翼翼地!放在陈小石面前!!
碗里!金黄色的糊糊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浓郁的粮食香气!!
陈小石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虎头虎脑的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声音清脆响亮:
“谢谢三姨!好香啊!”
王小芬的身体猛地一颤!深陷的眼窝里瞬间涌上滚烫的泪水!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她布满风霜的头颅深深埋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双沾满泥灰的破布鞋鞋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揪着围裙!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像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极其平静地扫过王小芬剧烈颤抖的背影,又极其缓慢地扫过陈小石那张写满天真和满足的小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细微的弧度,似乎又深了一分。
她布满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极其轻柔地拍了拍陈小石的小脑袋。随即,深一脚浅脚,极其缓慢地转身,朝着堂屋走去。背影在灶房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老,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安宁。
灶房里。
玉米糊糊的香气弥漫。
王小芬布满风霜的身体依旧筛糠似的剧烈颤抖着。
陈小石捧着碗,“呼噜呼噜”地喝着热乎乎的糊糊,小脸上写满了满足。
春丫躲在灶房门口,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城里来的小哥哥。
灶膛里的火苗跳跃着,发出“噼啪”的轻响。
像一曲无声的守护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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