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爱国讽刺一笑，“哦，那我说错了。趁着病假好好养伤吧！到时候就成不了独一无二双手写字的记录员了。”
饶是再心大的男人，也觉得他不正常。
各个脸上挂满了担心。
田爱国想一个人静静，“干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就是休息一段时间。好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
众人：别人休息正常，你休息，面无表情摇头，十分诡异。
小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袒露心声，
“我去过唐云萍家里，见了他的家属，我想告诉他们是我的原因唐云萍才死的，可他们跪在我面前感谢我，求着我，要我一定要为唐云萍报仇，要我一定要活捉人贩子。”
“可是明明该跪的人是我，是我的冲动，直接造成了她的死亡。”
“所以，队长，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咱们一定能抓到那些人贩子的。”
小孙说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想以后再不会出现唐云萍那样的事情。
田爱国早就想说了，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他从不说没有确定的事情，但这一次他想说了，“小孙，不是你的错。
那些人一开始就没想让她活，她在那些人贩子眼中的价值，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小孙震惊不已，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活捉人贩子。
为唐云萍报仇。
……
入夜。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进入牛棚。
在床上假寐的顾老爷子，轻抬眼皮，对褚续的到来毫不在意。
招手示意扶他起来。
听到动静的众人，默契地装睡。
祖孙俩走到相互依靠着走到附近的石头地，褚续小心搀扶着顾老爷子坐在石头上。
随后，恭顺地站在一旁，“外公，连雪怀孕了。”
顾老爷子：好你个老周竟然把他瞒的死死的。
心里还没有来得及为这巨大的惊喜高兴。
又听见褚续略显苦恼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意外，他怕当不好一个父亲。
时局动荡，谁也不知道下一步的棋落在哪里。
身处其中，他自身难保，苟延残喘。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的身份经不起有心之人的查探。
甚至可能孩子一出生就要被人贴上臭老九的标签。
他又如何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老爷子没有在意褚续眼里的挣扎，甚至觉得他有些矫情，毫无预兆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恨铁不成钢地说，
“什么怎么办，我问你孩子是你的吧！”
褚续点头，沉默。
“连雪是你老婆吧！”
褚续点头。
“啪！”
老爷子一巴掌又打在不争气的外孙脸上。
人连雪都怀孕了，他这个外孙还不赶紧关心人家，这会倒是担心起了未来。
未来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他在一天，就能为他担一天的风雨。
“老婆孩子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好好过日子就成，小小年纪整天跟个女人似的想来想去的，你也不嫌累。
要我说你结婚的时候就该告诉连雪咱家的情况，说的明明白白的，她要是不同意你大方的拿钱补偿就行了，连雪也不是非要缠着你的，非要我老爷子也跟着一块去撒谎，你看现在我到成了里外不是人。”
“还不快滚。”
顾老爷子此刻的血液都在愤怒，眼中充满仇恨的光芒。
他顾伯山什么时候怕过。
不信自己苦心经营大半辈子连个小孩子都保不住。
也就是现在，生活困顿了些，但能动的关系还在。
等他平反重回之日。
就是那些人的地狱。
“气大伤身。”突然出现的周老爷子在一旁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个孩子呢？”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二十多岁了，还是个孩子，老子当年都上战场杀人了。”
周老爷子啧啧地摇头。
连他都看出来小褚是故意在他身边露怯的。
不信精的跟猴似的顾伯山看不出来。
也是，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子孙吗？
老顾彻底是栽了。
老了老了又要重新振作起来，为孩子肚子里的米粒大小的小肉球奋斗了。
周老爷子看着顾伯山走回去的背影都比往日康健了不少。
小褚这一手，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灵。
跟他相比自个算什么神医呀！
出来上厕所的连雪正巧撞见刚回来的褚续。
探究的目光扫向他，“干什么去了。”
都这么晚了还出去。
不会是干什么坏事了吧！
褚续一改刚才在顾老爷子身旁的颓靡，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给咱孩子弄家产去了。”
连雪看着他空荡荡的手，有些不相信，“你偷谁家的东西了。”
褚续调皮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连雪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拍开他的手，打着哈欠说，“困死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回去睡觉了。”
“我去了牛棚和外公说了你怀孕的事情，他很高兴，并且说以后要给咱孩子买大宅子还有花不完的钱。”褚续说起谎话，一点没觉得羞愧，反正他以后都要给的。
人吗？
不逼他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
上好的资源，不用他干嘛！
要是连雪知道这一切，肯定毫不客气地夸赞他真鸡贼。
连雪一点不意外，甚至反应平平，“就这些，我走了。”
与他预想的相差甚多。
轻叹了口气。
不反思自己。
反而觉得顾老爷子还不够努力。
“等会，让我摸一摸它。”褚续看着她平坦的肚子。
在心里感慨。
他的妻子——伟大的女性，此刻肚子里正孕育着神奇的生命。
连雪护住肚子，不给摸，“还小呢！能摸出来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走。”褚续说，“好多知青都搬回去了。”
“那是住集体宿舍的回去了，他们的小房间应该也快了。”连雪后知后觉地捂住胸口，“你想干嘛！”
“我可告诉你了，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能同房，你禽兽呀！”
褚续笑了笑，“想哪去了，我怕他们照顾不好你。”
他可不想打扰她休息。
再说徐家俊毛手毛脚的，苏惜文咋咋呼呼的。
着实都不是能照顾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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