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锐到破音的惊叫从渚沙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她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又像是要抢夺回什么致命的罪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扑上前去!
她不再顾忌任何礼仪,不再考虑任何后果,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许墨手中的床单!
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狠狠地将那团承载了她所有不堪秘密的布料,从许墨手中抢夺了回来!
渚沙把床单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那是她最后的遮羞布!
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像寒风中的落叶,脸色由爆红瞬间转为惨白,又从惨白涌上更深的、绝望般的血红。
她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缩进地缝里去,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许墨的手还维持着被夺走床单的姿势,悬在半空。
他看着眼前崩溃颤抖、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看着她紧抱在怀里的“证据”,看着她羞耻绝望到极点的模样,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她偷偷潜入自己房间的行为,她在他的床上做了什么……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得令人尴尬的链条。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巨大的尴尬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许墨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极其复杂、包含了太多未竟之意的低唤,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渚沙,你……”
许墨的目光缓缓地从那片水渍上移开,落在渚沙那张羞愤欲死、泫然欲泣的脸上。
电光火石间,所有之前被忽略的细节瞬间串联起来。
她那些闪躲的眼神,偶然间流露出的疲惫与渴望,上次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后她异常的反应,还有此刻这无法辩驳的……原来如此。
许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其中混杂着后知后觉的恍然,一丝微妙的尴尬,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他并非不谙世事,只是之前从未将注意力放在渚沙作为一个成熟女性的需求上。
在他的认知里,渚沙是四系乃温柔坚韧的母亲,是需要庇护的家人。
他给予她们安稳的生活,治愈四系乃的病痛,却唯独忘记了,当生存的压力骤然大减,当生活归于平静,渚沙也是一位女人,而且还是一位早年丧夫的人妻。
她忍耐得确实很辛苦。
这份辛苦,源自于生理的煎熬,更源自于无处宣泄的羞耻与孤独。
四系乃……那个小小的、纯净的、未来注定会属于他的女孩……她的母亲,不应该被这种难以启齿的痛苦折磨着。
他,有必要,也必须,帮她解决这个。
念头通达,许墨脸上的神情反而彻底放松下来。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看向渚沙,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从未发生: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主卧,轻轻带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轻响,如同解除了定身咒。
渚沙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抱住膝盖,把滚烫得快要燃烧起来的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对她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呜……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她紧咬的唇齿间逸出,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像一只被剥光了所有保护壳的蜗牛,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处遁形。
几天的时间在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沉默中悄然流逝。
渚沙像是彻底变成了一个隐形人。
她依旧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四系乃,依旧会在厨房里忙碌,依旧会轻声细语地回应大家的问候,但她的眼神始终飘忽,刻意回避着与许墨的任何接触。
哪怕只是他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她也会立刻找借口离开,或者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那天的场景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脑海里,每一次回想都让她羞愤欲死,身体微微发颤。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四糸乃被真那和澪带到花园里玩耍,清脆的笑声隐约传来。
客厅里只有许墨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书。
渚沙则在厨房里擦拭着早已光洁如新的料理台,动作机械而缓慢,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许墨合上书,目光平静地投向厨房里那个略显僵硬的背影。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渚沙,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厨房,来书房一下,有点事情跟你谈。
哐当!
正被渚沙擦拭着的金属调料罐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渚沙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看向许墨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许…许墨先生…我…厨房还没收拾完…她结结巴巴地找着借口,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围裙的布料,指节泛白。
不急,先过来。
许墨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他站起身,率先走向位于一楼走廊尽头、相对僻静的书房。
渚沙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期待在她心中疯狂交战。
他找自己谈什么?是那天的事情吗?他要训斥自己?还是……还是……
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可能性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让她脸颊发烫,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却又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脚步,一步步跟了上去。
书房的门开着,许墨站在宽大的红木书桌旁,示意她进来。
渚沙低着头,脚步虚浮地挪了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许墨的表情,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地板花纹。
咔哒。
一声清晰的落锁声在她身后响起。
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得渚沙猛地抬起头,惊惶地看向门口。
门被锁上了?!他为什么要锁门?!
咳……许墨清了清嗓子,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飘忽了一下,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渚沙茫然的脸上。
渚沙,前几天的事情……我后来想了想。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你一个人带着四系乃,这么多年…很不容易。作为一个女人,有些…基本的需求,一直被压抑着,确实…很辛苦。
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艰难和尴尬。
饶是以许墨的阅历和脸皮,此刻耳根也泛起了一层薄红。
渚沙的脸地一下再次红透,她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他竟然真的直接说出来了!用这么…这么直白的词语!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忍耐……很煎熬吧?
许墨看着她几乎要缩成一团的鸵鸟姿态,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语气努力维持着平静:
没关系,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渚沙猛然抬头,眼中惊疑不定。
解决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做?难道说许墨先生真的要和我……
这个认知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渚沙心中那点隐秘的期待,让它轰然燃烧起来,几乎冲垮了她的理智。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耳膜,发出咚咚咚的巨响,震得她头晕目眩。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和脸颊,让她感到一阵阵眩晕的灼热。
难道…难道真的……?
渚沙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纷乱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激烈碰撞: 逝去丈夫模糊的面容,许墨一次次伸出援手的恩情,他平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还有此刻这密闭空间带来的、令人窒息的暧昧氛围……
如果是他…如果是许墨先生的话……她……她愿意!
一股豁出去的冲动攫住了她。
就在许墨准备再次开口的瞬间——
渚沙做出了一个让许墨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她猛地抬手,用力抓住了自己居家t恤的下摆,猛地向上一掀!
动作快得惊人!一片细腻白皙的腰腹肌肤瞬间暴露在书房略显昏暗的光线下,甚至能隐约看到浅色内衣的边缘!
渚沙!你干什么?!
许墨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瞳孔骤缩,一个箭步冲上前,动作快如闪电,在渚沙的t恤即将被掀到胸口之前,一把死死按住了她的双手!
住手!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渚沙的动作被强行制止,整个人僵在那里。
t恤被掀到一半,卡在胸口下方,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和紧致的小腹,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她抬起头,脸上那决绝的绯红瞬间被巨大的茫然和不解取代,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像一只迷路的小鹿,怔怔地看着许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你理解错了!许墨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顺势将她被掀起的t恤下摆飞快地拉了下来,严严实实地盖好,动作甚至带着点仓促。
他退后半步,拉开一点距离,语气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肯定:我找你,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是?渚沙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还没从巨大的冲击和落差中回过神来。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看自己被拉好的衣服,又看看许墨那张写满无奈和一丝尴尬的脸。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那他锁门做什么?他之前那个眼神……那句她解决难处的话……难道不是暗示?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隐隐的失落感涌了上来,让她更加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刚被拉好的衣角。
许墨看着她这副懵懂又可怜的模样,心底最后那点无奈也化作了纯粹的叹息。
他转过身,走到书桌后面,拉开了最下方一个带锁的抽屉。
渚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动作。
只见许墨从抽屉深处,拿出了一个黑色绒布袋。
那袋子看起来相当厚实,将里面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具体形状,但能感觉到那东西体积不小,沉甸甸的。
许墨拿着那个黑色绒布袋,重新走回渚沙面前。
他的表情此刻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点…郑重?
“帮你解决问题的,是这个……”
话音落下,他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飞快地将手里那个沉甸甸的黑色绒布袋塞进了渚沙僵硬的手中。
那东西入手的分量让渚沙下意识地一沉手腕。
她茫然地、被动地接住了这个神秘的黑袋子。
指尖隔着柔软的绒布,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那东西坚硬、冰冷、又带着一种奇特的弹性质感,而且……尺寸惊人!
这……这是?渚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解的颤抖。
打开看看。许墨言简意赅,目光已经移向了别处,仿佛不忍直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渚沙的心脏!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颤抖着手,用力将那个沉甸甸的东西从袋子里完全抽了出来。
当那件物品的全貌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时,渚沙的大脑如同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一个尺寸大概在三十公分、造型无比逼真的仿真枪!
仿真枪在书房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冰冷的、近乎邪恶的光泽。
它沉甸甸地躺在渚沙的手掌中,那份量感和视觉冲击力,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毁灭性的力量!
渚沙的眼睛瞪到了极限,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急剧收缩。
她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捧着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整个人彻底石化。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冲向了头部,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手脚冰凉。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渚沙那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破碎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许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从遥远的云端飘来,带着一种强作镇定的尴尬,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渚沙脆弱的神经上:
咳……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能够为你解决问题的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需要补充说明,又飞快地、几乎是含混不清地加了一句,音量低得如同耳语,却如同惊雷在渚沙耳边炸响:
……顺带一提…这个…是按照我的标准…一比一制作的……希望你喜欢……
说完这句堪称石破天惊的补充,许墨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无比的任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甚至不敢再看渚沙一眼,仿佛再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他迅速转身,脚步带着一种落荒而逃的仓促,快步走向书房门口。
咔哒。
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吱呀——
书房的门被拉开,又被飞快地带上。
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和声音,也隔绝了许墨的身影。
整个书房,只剩下渚沙一个人。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双手捧着那个逼真得令人发指的仿真枪的姿势,像一尊被施了石化咒的雕塑。
时间仿佛彻底凝固了。
许墨的话如同魔咒般在她空白一片的脑海里疯狂回响。
呜……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终于从渚沙紧咬的牙关中艰难地挤了出来。
……明明自己已经做好觉悟了的说……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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