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筑基后,雷昆每日在冰崖练剑的时间更长了。《剑舞心经》在筑基期运转得愈发顺畅,凝雪剑的寒气与他丹田内的纯阳灵力交融,竟衍生出一丝“冰焰剑气”——剑招出时,既有寒冰的冻僵之力,又有火焰的灼烧之威,比单纯的剑舞脉剑法更具杀伤力。
距离内门比试只剩五日,剑舞脉的内门弟子却突然出了变故——负责为弟子炼制“聚气丹”的丹房,竟在夜半时分失了火。
那是剑舞峰唯一的丹房,里面存放着大量炼制丹药的灵材,还有三炉刚炼到一半的聚气丹。火势借着夜风蔓延得极快,等外门弟子发现时,丹房的屋顶已被烧塌,灵材和丹药几乎化为灰烬。
“肯定是玄素脉干的!”剑舞脉的外门执事气得浑身发抖,“前几日墨风被雷昆杀了,他们怀恨在心,就来毁我们的丹房!”
雷昆站在丹房废墟前,看着被烧得焦黑的木梁,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这火,不是玄素脉放的。丹房周围布有剑舞脉的“冰纹阵”,玄素脉弟子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潜入;而且,火是从丹房内部燃起的,更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他悄悄绕到丹房后方,在废墟里翻找片刻,果然发现了一块烧焦的布片——布片上绣着淡绿色的缠枝纹,是翠烟脉弟子服上的纹样。
“翠烟脉?”雷昆心里冷笑,翠烟脉与玄素脉本就暗中勾结,如今借玄素脉的“仇恨”纵火,既毁了剑舞脉的丹药储备,又能嫁祸给玄素脉,坐收渔翁之利,好毒的计。
但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既能报翠烟脉之前下毒之仇,又能彻底搅乱七脉局势的机会。
入夜,雷昆换上一身从杂役房找来的灰布衣衫,捏碎一张隐匿符,悄悄溜下剑舞峰,往翠烟脉的丹房而去。翠烟脉的丹房位于翠烟峰半山腰,周围有弟子巡逻,却不如剑舞脉的冰纹阵严密。
他借着隐匿符的掩护,避开巡逻弟子,绕到丹房后方。翠烟脉的丹房外堆着不少干柴,是用来给丹炉升温的,雷昆从怀里摸出一小包“引火粉”——这是他用筑基后剩余的灵材炼制的,遇风即燃,且火焰呈青绿色,与翠烟脉常用的“烟纹火”极为相似。
他将引火粉撒在干柴上,又在丹房门口放了一个玄素脉弟子常用的黑色令牌——这是他之前在演武广场捡到的,墨风死后,玄素脉弟子慌乱中遗落的。做完这一切,他用冰焰剑气点燃引火粉,火焰瞬间窜起,青绿色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夜空。
“走水了!丹房走水了!”巡逻弟子的惊呼声响起,翠烟脉的弟子纷纷提着水桶赶来灭火。雷昆趁机退到暗处,捏碎另一张隐匿符,绕到翠烟峰下的必经之路,将一块绣着玄素脉纹样的布片扔在路边——布片上还沾着一点引火粉的残渣。
做完这一切,雷昆悄无声息地返回剑舞峰,回到自己的石室时,天还未亮。他换下灰布衣衫,将其藏在床底,又用灵力抹去身上的烟火气,仿佛从未离开过。
第二日一早,翠烟脉丹房失火的消息就传遍了合欢宗。翠烟脉脉主柳轻烟气得亲自去玄素脉讨要说法,手里拿着那枚黑色令牌和沾有引火粉的布片:“墨尘!你玄素脉弟子胆大包天,竟敢烧我翠烟脉的丹房,还不把人交出来!”
玄素脉脉主墨尘脸色铁青,指着令牌怒斥:“这令牌是墨风的!他早就死在雷昆手里,定是有人故意栽赃!柳轻烟,你别血口喷人!”
“栽赃?”柳轻烟冷笑,“除了你玄素脉,谁会用‘引火粉’?谁又有理由同时针对我翠烟脉和剑舞脉?”
两人在合欢殿外吵得不可开交,引来不少脉主围观。玉瑶夫人闻讯赶来,看着双方递上的“证据”,眉头紧锁:“够了!丹房失火之事,我会派人调查,在查清之前,谁也不许再挑起纷争!”
调查之事最终不了了之——翠烟脉拿不出玄素脉纵火的直接证据,玄素脉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只能各自吃了哑巴亏。而剑舞脉,虽丢了丹房,却因翠烟脉也遭了灾,反而博得了几分同情,七脉弟子对玄素脉的不满也更深了。
雷昆站在剑舞峰上,听着青竹转述合欢殿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让翠烟脉和玄素脉互相猜忌、反目成仇,剑舞脉则坐收渔利,既能避开七脉的针对,又能在接下来的内门比试中减少阻碍。
“雷师兄,脉主叫你去雪剑楼。”青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雷昆走进雪剑楼时,楚紫烟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份卷宗,上面记录着丹房失火的调查结果。“丹房的火,是你放的?”楚紫烟没有抬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雷昆心里一紧,却没有否认,躬身行礼:“回脉主,是弟子。翠烟脉先对弟子下毒,又纵火毁我脉丹房,弟子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顺便嫁祸给玄素脉,让他们狗咬狗。”
楚紫烟终于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眼底没有责备,只有一丝探究:“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懂得‘借势’。只是,合欢宗七脉关系复杂,你这么做,虽能解一时之困,却也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弟子明白。”雷昆点头,“但弟子更清楚,一味隐忍换不来尊重,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在七脉中立足。而且,弟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剑舞脉——若能让翠烟脉和玄素脉反目,剑舞脉在七脉小比中,就能少两个强敌。”
楚紫烟沉默了半晌,突然将一份剑谱扔给雷昆:“这是《冰焰剑经》,剑舞脉的中阶功法,比《剑舞心经》更适合你如今的修为。内门比试在即,好好练,别让我失望。”
雷昆接过剑谱,封面上“冰焰剑经”四个字泛着淡淡的金光,是用灵力书写的。他知道,楚紫烟这是默许了他的做法,甚至在支持他。
“弟子定不负脉主所望!”雷昆躬身行礼,转身走出雪剑楼。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冰崖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雷昆握着《冰焰剑经》,目光坚定——内门比试的战场已经备好,翠烟脉和玄素脉的仇怨也已埋下,接下来,就该轮到他登场了。
他要让七脉看看,剑舞脉不仅有楚紫烟,还有他雷昆;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从南溟渔村逃出来的鼎炉,如今已是能搅动合欢宗风云的筑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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