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昆从万毒谷归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剑舞峰顶的修炼崖,试图将“百毒不侵之体”与寒霄剑意融合。可接连三日,剑意始终滞涩——毒素转化的灵力虽能增强体魄,却与清寒的剑意格格不入,每次运转,都会让剑气泛起一丝浑浊。
这日清晨,剑舞峰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覆盖了整个修炼崖,连昆吾剑的剑鞘都积了一层薄雪。雷昆正烦躁地挥剑斩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楚紫烟身着月白剑袍,手中握着一柄素色长剑,踏着积雪走来,青丝上落满的雪花,让她多了几分清冷的温柔。
“剑意贵在纯粹,你强行融合毒素灵力,反而乱了本心。”楚紫烟走到他身边,抬手拂去他肩头的雪,指尖的凉意让雷昆心头一颤,“随我来,今日教你‘剑随心动’之法。”
两人走到修炼崖的边缘,下方是云雾缭绕的山谷。楚紫烟拔剑出鞘,素色长剑在雪中划出一道弧线,雪花被剑气牵引,竟凝成一片透明的剑影,顺着她的动作流转:“寒霄剑意本就源于天地间的清寒之气,你试试将心神融入雪景,让剑意与雪花同频。”
雷昆握紧昆吾剑,闭上眼睛,试图感受雪花的轨迹。起初,他只能捕捉到零星的雪片,可随着楚紫烟的剑气不断引导,他渐渐觉得自己化作了一片雪花——随风而起,随寒而凝,没有刻意的操控,只有自然的流动。
“就是现在!”楚紫烟的声音响起,她的剑气突然加速,朝着雷昆斩来。雷昆下意识地挥剑抵挡,昆吾剑与素色长剑碰撞的瞬间,他突然悟了——剑气不再刻意排斥毒素灵力,反而让毒素化作一缕缕黑色纹路,缠绕在冰蓝色的剑气上,既保留了寒霄剑意的凌厉,又多了毒素的腐蚀之力。
“这便是‘剑随心动’,剑意无需强求,只需顺应本心。”楚紫烟收剑,眼中满是欣慰,“你之前总想着用剑意压制毒素,却忘了,任何力量,只要掌控得当,都能成为你的助力。”
雷昆看着剑身上流转的黑蓝剑气,心中激动不已。他正想开口道谢,却见楚紫烟脚下一滑——雪崖边缘的冰面突然碎裂,她身体一倾,朝着云雾缭绕的山谷坠去!
“师尊!”雷昆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纵身跃下,伸手抓住楚紫烟的手腕。两人悬在半空中,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云雾,雷昆紧紧握着她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微凉与颤抖。
“别怕,我拉你上去!”雷昆运转灵力,试图将楚紫烟拉回崖边,可冰面太过湿滑,他的脚在崖边蹬了几次,都没能找到支撑点,反而被楚紫烟的重量带着往下滑了几分。
楚紫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昆儿,放手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掉下去的。”
“我不放!”雷昆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当年你在丹霞谷救我,今日我绝不会让你出事!”他咬牙运转全身灵力,将毒素灵力与寒霄剑意同时注入双脚,脚尖竟在冰面上凝成一道冰晶,暂时稳住了身形。
他趁机将楚紫烟往上拉,两人终于爬回崖边。刚站稳,雷昆便迫不及待地检查楚紫烟的情况:“师尊,你有没有受伤?”
楚紫烟看着他满是担忧的眼神,耳尖微微泛红,轻轻抽回手:“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踩滑了。”她转身看向山谷,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你的剑意已有所成,接下来只需勤加练习,便能完全掌控。”
雷昆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从丹霞谷的初遇,到剑庐赐剑,再到雪夜授剑、雪中相救,楚紫烟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在他的心中。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雪花依旧飘落,两人站在崖边,沉默不语。楚紫烟突然转身,将一枚温热的“雪魄丹”递给他:“这丹药能稳固你的剑意,你收好。明日起,我们便开始准备玄阴洞之事,墨无涯的动作,怕是比我们想的还要快。”
雷昆接过丹药,握紧昆吾剑,点头道:“弟子明白。”
楚紫烟转身离去,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雷昆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风雪中,才握紧手中的雪魄丹——丹药的温度,仿佛还带着楚紫烟掌心的暖意,让他的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他知道,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意,或许会成为他修仙路上的牵绊,但也会成为他守护剑舞峰、守护楚紫烟的最强动力。剑舞峰顶的雪,依旧在下,而雷昆的剑意与心境,都在这场雪中,迎来了新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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