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暗恋?
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徐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茜茜现在在哪?”
“刚跳完一场,应该在后台休息室。”
“带我过去。”
“好……好的,警官,您这边请。”
在调酒师的带领下,徐帆穿过喧闹的大厅,来到了后台。
后台与前厅简直是两个世界。
几个刚下场的舞女正靠在墙边抽烟,抱怨着客人的小气和音乐的糟糕。
调酒师指着最里面的一个化妆间。
“警官,茜茜就在里面。”
徐帆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推开门,一个穿着清凉舞衣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坐在镜子前卸妆。
她的身材很好,长发如瀑,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引人遐想。
听到开门声,她不耐烦地开口。
“不是说了休息的时候别来烦我吗?想约我?排队去!”
徐帆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从镜子里看到了他。
她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徐帆。
“你谁啊?新来的?”
“我找茜茜。”徐帆开门见山。
“我就是。”女人抱着手臂,靠在化妆台上,“有事?”
徐帆再次拿出了沈正的照片。
“这个人,你认识吗?”
女人看到照片的瞬间,眼神明显地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认识。”
“他叫沈正,是你们这里的常客,每次都来看你跳舞,还给你留了不少小费。”
听到小费两个字,女人嗤笑了一声。
“来看我跳舞的男人多了去了,给我小费的也多了去了,我哪能个个都记得?”
她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疏离。
“你再仔细看看。”徐帆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不是一般的客人。”
“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个有点闲钱,又不敢当面搭讪的闷骚男吗?”
茜茜撇了撇嘴,“他给的钱,我当是施舍了。怎么,现在人死了,警察要来查他的遗产都花哪儿去了?”
她的话尖酸刻薄,而且,她竟然直接说出了“人死了”。
这不对劲。
一个普通的舞女,就算从新闻上看到了死者的照片,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太平静了,也太抗拒了。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徐帆盯着她的眼睛,“他死前,你们有过接触吗?”
“没有!”茜茜立刻否认,“我都说了,我跟他不熟!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警官,你问完了吗?我还要准备下一场表演。”
她下了逐客令,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毫不掩饰。
徐帆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个女人,心里有鬼。
“你的联系方式,还有真实姓名,留一下。”
茜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
但还是从桌上拿起一支眉笔,在一张餐巾纸上草草地写下了一串数字和一个名字。
罗茜。
她把餐巾纸递给徐帆,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抹职业化的媚笑。
“警官,想约我的话,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哦,不一定非要是为了公事。”
徐帆接过餐巾纸,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揣进了口袋。
他没有回应她的挑逗,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车上,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宇馨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情严肃地盯着平板电脑。
看到徐帆回来,她立刻抬起头。
“徐队,查到了!”
“四年前,关于沈正见义勇为的案子,所有卷宗都在这里了!”
徐帆的心猛地一紧。
“说。”
“四年前,在沈正工作的银行里,发生了一起持械伤人未遂案。”
宇馨划动着屏幕,将案件详情调了出来。
“一名女子,因为感情问题和前男友发生纠纷,情绪失控之下,带着一把水果刀冲进了银行。
挟持了一名女性职员。”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保安都吓傻了。是沈正,当时只是个普通柜员的沈正。
主动上前和那名女子周旋、安抚她的情绪,最后趁她不备,成功夺下了她手里的刀,将其制服。”
这和艾桦经理的描述基本一致。
“那个赶到现场的警察,确实是我们支队的老王。”
“那个持械伤人的女子呢?”徐帆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宇馨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那个女人……她的名字,叫罗茜。”
轰!
徐帆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罗茜!
茜茜!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上面潦草的字迹,正是“罗茜”两个字!
酒吧的舞女茜茜,竟然就是四年前那个在银行里持刀的女人!
一股寒意从徐帆的背脊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后续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沈正在法庭上为她求情,说她只是一时冲动,加上未造成实质性伤害,法院从轻判决。”
宇馨看着屏幕上的结案报告,一字一句地说道。
“最终,罗茜因持械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
三年零六个月……
徐帆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宇馨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骇然。
“徐队……如果算上减刑和假释,她出狱的时间,大概就是……大半年前。”
大半年前。
这个时间点,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了徐帆的神经。
酒吧舞女茜茜。
银行持刀的罗茜。
为她求情的沈正。
三年半的刑期。
大半年前的出狱。
还有……大半年前,开始在月眠酒吧出现的沈正。
所有线索,在这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拧成了一股麻绳,死死地勒住了徐帆的脖子,让他几乎窒息!
那个女人在说谎!
她不仅认识沈正,而且关系匪浅!
她就是四年前那起案件的当事人!
“回酒吧!”
徐帆几乎是吼出了这两个字,他一把将那张写着罗茜的餐巾纸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仿佛要将它捏碎。
宇馨被他吓了一跳,但没有多问一个字,立刻发动了汽车。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警车像一支离弦的箭,调转车头,朝着月眠酒吧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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