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魏流苏的心里乱得如深秋的落叶,记忆与心痛一叠一叠泛黄。
林沐风、皇上、家族等等利益冲突,感情纠结交杂在一起。
她顿觉如坠深渊,此生恐怕也就如此了。
魏流苏似乎都屏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如同风中蝶翼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认命般地闭上了眼。
她声音带着一丝破碎的哽咽:“臣……臣妾只是惶恐。”
李昭凝视着魏流苏苍白的面容,那上面写满了无处遁形的惊怯与逆来顺受。
他忽然松开了手,转而极轻地拂过她方才被握住的手腕,那里已泛起一圈微红。
“安置吧!”
李昭重复道,语气竟似缓和了些许。
锦帐之内,呼吸可闻。
魏流苏僵直地躺着,身旁的帝王气息强大得令人窒息。
她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是迟来的恩宠,还是另一场更深重的难堪。
时间点滴流逝,如同心在嘀嗒滴血。
预期中的触碰并未到来,魏流苏只听到身侧之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许久,久到她几乎以为皇帝已经睡着了,却忽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爱妃,朕以往亏待你了。”
魏流苏没有回应,因为她脑子一片空白,已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是紧闭着眼,一滴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没入枕中。
她暗自长舒一口气,万幸皇上没看见她那滴绝望的眼泪,否则皇上问起她又不知如何回答。
夜更深了,为了让皇上更舒适,福禧宫的灯火熄灭了几盏。
只余檐下几盏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着巡夜太监、宫女悄然走过的、放轻了的脚步。
魏流苏闻见皇上的憨声微响,她自己却睡不着了。
方才她的贞操已经被皇上夺走,剩下的只有一个空虚的灵魂。
她认命般的闭上眼睛,以后真的已经不能再做林沐枫的女人了。
就连想一想,都是对那份感情的亵渎。
夜静更深,福禧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宫内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若隐若现的纱幔之后是帝王一时的温柔乡。
铁娘子青鸾带着一队娘子军在福禧宫内巡夜,她按着腰间的佩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宫墙下的阴影。
作为娘子军统领的青鸾深知今夜陛下宿在福禧宫,值守不容有半分差池。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东侧角门闪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谁?”
青鸾低喝一声,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追去。
那黑影对福禧宫的布局极为熟悉,几个转弯竟绕开了外围的宫女和太监。
青鸾心中暗惊,若非她今夜亲自巡查,恐怕真要让这人钻了空子。
青鸾眼神一凛,抬手示意身后的娘子军们立刻悄无声息地散开,形成合围之势。
她独自一人,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那黑影对宫内路径颇为熟悉,专挑灯光昏暗之处行走,最终竟朝着皇贵妃居住的寑殿方向摸去。
青鸾不再犹豫,在一个转角处猛地加速。
追至后院海棠树下,青鸾长刀未出鞘,只一个巧劲便将那人绊倒在地。
青鸾身手相当敏捷,以至于那人丝毫未曾察觉。
“唔!”对方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刀柄顺势抵上那人的喉间,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微微一怔。
不是想象中的刺客或宦官,而是一名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
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眼睛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焦急。
“不要声张,你是何人?深夜擅闯内宫,欲意何为?”
青鸾声音冷冽,手下用力。
这时,手拿宫灯的娘子军将宫灯凑近,照亮了一张还算清俊的脸庞。
身上穿着大内侍卫的服饰,但眼神慌乱,额角渗着细汗。
我……我是雍德宫当值的侍卫,我走……走错了路……”
他声音发颤,眼神极力躲闪。
青鸾鼻音轻哼道:“走错路了?雍德宫的侍卫,会不认得通往雍德宫的路?还会专挑阴影处走?你骗谁呢?”
青鸾眼中闪出一丝杀意,手下力道加重。
冷声道:“看来不上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带走。”
两名健壮的娘子军上前,将那“侍卫”牢牢捆缚。
青鸾略一思忖,此事牵扯内宫,尤其是皇贵妃的寝宫附近,不便声张。
再者青鸾深知陛下正在宫内与皇贵妃温情,此时绝不可惊扰圣驾。
否则龙颜大怒今夜所有宫人侍卫全部会遭重责,甚至牵连皇上最为倚重的苏尚宫。
想至此,青鸾便压低声音对身边娘子军吩咐道:“去请苏尚宫来偏殿,切记要快,动静小些。”
偏殿内烛光昏暗,被反绑双手的“侍卫”跪在地上,却挺直着背脊。
不多时,苏玉瑶到了偏殿,她身着深色宫装,发髻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喜怒。
只有一双历经世事的眼睛,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青鸾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尚宫大人做了陈述,而后垂手立在一旁,目光始终不离犯人。
苏玉瑶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那被捆跪在地上的“侍卫”身上。
“抬起头来。”
苏玉瑶的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旁的娘子军踢了“侍卫”一脚,怒道:“尚宫让你抬起头来。”
男子浑身一震,方颤巍巍地抬起头,他只是看了一眼面前这位面目冰冷的女官,便心里一颤,胆怯的不敢正视。
苏玉瑶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并不急着问话,只是缓缓踱步,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压得那“侍卫”几乎喘不过气。
“这身衣服,不是你的吧?”
苏玉瑶终于开口,一针见血。
“尺寸不合,领口的绣线也是旧的,但肩甲却是新的,你这是偷来的吧?”
苏玉瑶好毒的眼睛,她一语道破,“侍卫”身体一抖。
“私闯内宫,盗窃侍卫衣装,任何一条,都是死罪。若再有隐瞒,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祸。”
苏玉瑶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
“我……我没有恶意。”
“侍卫”急声道,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如纸。
“没有恶意?”
苏玉瑶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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