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月光如凝血般压在药谷上空,连风都裹着刺鼻的腐味。谷主站在血池高台,完整的百草令在掌心剧烈震颤,绿金青三色护罩被邪气撞得层层涟漪,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琉璃。
“所有人死守阵地!”谷主的声音带着灵力的震颤,却掩不住一丝疲惫,“赵峰,剑阵缩紧,别给腐灵教冲阵的机会;婉儿,清邪阵再灌三成丹粉,撑住封印东侧;青禾、墨尘,用令牌锁死主封印裂缝,阳火不能断!”
众人咬牙应下。赵峰御剑掠至谷口,青钢剑组成的光网猛地收缩,将涌来的邪气逼退半丈;苏婉儿与柳芽跪在阵眼旁,指尖丹粉簌簌落下,白色光纹勉强挡住爬来的腐纹;林青禾将百草令按在血池边缘,墨尘灵玉贴紧令牌,两人灵力如溪流汇入,勉强让封印裂缝的阳火维持着微弱的金色。
“轰隆——”
谷外邪气突然炸开,墨渊的身影踏着黑紫色邪雾而来,身后黑袍教徒竟增至百余人,骨杖齐顿地面,腐纹如蛛网般顺着灵脉爬满药谷:“老东西,凭你一块破令牌,也想挡我祭祀?”
“腐灵教余孽,我药谷虽弱,也容不得你放肆!”谷主挥令斩出一道三色光刃,直劈墨渊。可没等光刃近身,墨渊骨杖横扫,一股浓黑邪气化作巨手,竟硬生生捏碎了光刃,余波震得谷主连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祭阵!燃教徒精血!”墨渊狰狞大笑,骨杖指向血池。百余名教徒同时抬手按在眉心,黑紫色精血顺着骨杖流入地面,血池瞬间沸腾,腐纹凝聚的鬼面暴涨三倍,口中喷出的邪气如黑龙般撞向百草令护罩——“咔嚓”一声,护罩竟直接裂开一道口子!
“守住!”林青禾催动石片,“阳蔓焚邪”剑影携火直刺鬼面,却被邪气弹飞,她被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渗血。墨尘灵玉光芒骤亮,凝神印金光试图补住护罩裂痕,可更多邪气从口子涌入,血池底的封印裂缝瞬间扩大,黑紫色邪祟的嘶吼声从裂缝中传出。
苏婉儿见状,抓起药箱里所有破阴丹粉撒向空中:“清邪阵,凝!”白色光网暴涨,暂时堵住护罩裂口。可墨渊眼中厉色一闪,骨杖突然转向苏婉儿,一道淬满精血的腐纹长矛射来——这次柳芽没来得及扑挡,苏婉儿肩头被长矛刺穿,鲜血混着邪气瞬间染红衣袍,清邪阵应声崩碎。
“婉儿!”林青禾惊呼着扑过去,却见墨渊骨杖再次挥出,邪雾凝聚的巨手直抓墨尘手中的百草令。谷主瞳孔骤缩,纵身扑到墨尘身前,用身体挡住巨手——“噗”的一声,巨手贯穿他的胸膛,黑紫色邪气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体内。
“谷主!”所有人目眦欲裂。
谷主咳出一口黑血,死死抓住墨尘的手腕,将百草令按在他掌心:“令牌……带好……墨氏血脉……守封印……”他转头看向林青禾,眼神急切而坚定,“别恋战……带他们走……去……去玄剑宗找掌门……腐灵教的目标……是整个修仙界……”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林青禾眼泪涌出,伸手想扶他,却被谷主猛地推开。
墨渊见状,狞笑着催动邪气:“想走?都留下当祭品!”鬼面再次暴涨,邪气如潮水般淹没高台,血池底的封印彻底崩裂,无数腐纹触手从裂缝中涌出,药谷的石屋、药田瞬间被腐蚀成黑泥——落霞药谷,正在一寸寸覆灭。
“走!”谷主用尽最后力气,将林青禾、墨尘、苏婉儿和柳芽推向后方秘道,自己转身挡在高台上,掌心凝聚起所有灵力,“药谷弟子听令!断后!为他们争取时间!”
“谷主!”药谷弟子们嘶吼着冲向邪气,却如飞蛾扑火般被腐纹吞噬,化作黑烟消散。
林青禾被墨尘拽着往秘道跑,回头望去,只见谷主的身影被邪气彻底淹没,最后传来的,是他用尽生命喊出的声音:“守住初心……活下去……”
秘道石门缓缓闭合,隔绝了外面的嘶吼与邪气。苏婉儿靠在石壁上,肩头鲜血直流,柳芽抱着她的胳膊,哭得浑身发抖。墨尘紧握着百草令与灵玉,令牌上的三色光芒黯淡无光,像是在为药谷哀悼。
林青禾抹掉眼泪,指尖攥得发白,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谷主用命换了我们的路,我们不能让他白死。”她看向三人,眼中燃起微光,“玄剑宗在东边,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把腐灵教的实力告诉掌门——这不是结束,是我们必须扛起来的开始。”
秘道外,药谷的最后一丝光芒被邪气吞噬,落霞谷彻底覆灭在血月之下。而秘道内,四个年轻的身影借着微弱的光,踏上了逃亡与复仇的征途,身后是覆灭的家园,身前是未知的凶险,唯有掌心的令牌与灵玉,承载着逝者的嘱托,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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