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道：“以殷家的实力和底蕴，哪怕你查到就是他们在幕后策划，也动不了他们。”
“毕竟人不是他们杀的，而是江湖人自相残杀。”
“更何况只要殷硕阳还在，殷家就不会倒，而殷硕阳对兖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说完，沈临风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他不是镇武司的正式成员，任务想做就做，想走人就走人，非常自由，没人管得了他。
沈天鸣没有理会沈临风，而是想到了殷硕阳。
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身穿暗红色甲胄，手持霸王枪，骑着赤炎龙鳞兽，在狼族大军之中来回穿梭，肆意冲杀的身影。
十五年前，他去边关历练，曾在和狼族的大战中远远的看过殷硕阳一眼。
那时殷硕阳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但因为是真罡九重巅峰强者，真元磅礴，生命力旺盛。
所以实力和状态依旧处于巅峰期，外表看去还是中年人的模样。
殷硕阳每逢大战，必身先士卒，率领大军将狼族杀退，那一战也不例外。
三天三夜的血战中，殷硕阳亲手斩杀狼族士兵超过五千人，最后斩杀敌方主将，终于将狼族大军杀退。
那一战之后，狼族整整九年不敢靠近兖州。
兖州之所以能有超过八十年的太平，百姓之所以能安居乐业，全都是殷硕阳率领大军一次次击退狼族换来的。
不到万不得已，沈天鸣实在不想怀疑到殷硕阳头上。
“殷家，殷家，真的会是他们吗？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天鸣思绪杂乱，种种猜测在他脑海中闪过。
“利用玉美人让江湖武者自相残杀，削弱兖州宗门和世家的实力。”
“难不成他想让殷家一家独大，占据整个兖州？”
“他想造反？自立为王！！！”
沈天鸣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机。
若沈临风的猜测属实，那殷家做那些事只有这一种可能。
节度使想自立为王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
殷家在兖州盘踞三百年，兴盛一百五十年，殷硕阳当节度使超过八十年。
这么长的时间大权在握，殷家难免生出不臣之心。
谋划玉美人一事，确实无法为殷家定罪，哪怕定了，也不痛不痒。
但如果是造反，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对不对，殷家还没有造反的实力。”
很快沈天鸣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纵然殷家的实力比整个兖州的宗门和世家都强，还有三十万精锐大军在手，也不可能造反。
因为殷家没有天人境和法相境高手坐镇。
现在的殷家虽强，但只要皇室派出天人境强者，就能轻而易举的斩杀殷硕阳，扫平整个殷家。
没有高端战力，底层士兵再多，也不过是一堆炮灰。
“殷家暂时无法造反，应该是有反心，但还在积蓄力量，以待来日！”
沈天鸣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
世家为了达成一个目的，往往会耗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去完成。
殷家多次利用玉美人削弱兖州江湖力量，为的就是提前铲除威胁。
“是这样吗？”
沈天鸣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却没有半点喜色。
只因真相若是属实，那实在太残酷了。
一旦殷家事发，兖州军军心不稳，整个兖州将大乱，狼族很可能趁机寇关。
到时候，结果无法想象。
“难怪他对此事避之不及，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沈天鸣沉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决断。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既然无法决断，那就先静观其变。”
沈天鸣闻言立刻起身，毕恭毕敬的拱手站着，低下头颅，等待训话。
“殷家是否是幕后黑手还是未知，事关整个兖州，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属下遵命！”
沈天鸣恭敬回应。
很快，一则消息从济沧城传出。
被无数武者追逐争抢的玉美人在沈临风手中。
沈临风公开喊话，摊牌了。
说自己实力低微，不配拥有玉美人，所以自愿将其让出。
他将在济沧城举办一场拍卖会，谁出的价钱高，玉美人就归谁。
消息经江湖人口口相传，短短几天，就传遍了整个逐风郡乃至整个兖州。
兖州江湖震动，武者们全都疯狂了，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济沧城。
济沧城一时间成为兖州的江湖中心。
酒楼、酒馆、客栈、青楼，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要说这沈临风啊，还真是一个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真元境高手，他若不死，将来百年兖州霸主必有他一席之地。”
“天赋好，实力强也就罢了，运气还好，那么多江湖高手争夺玉美人，偏偏落到他的手里。”
“唉你们说，他为何不留着玉美人，去打开叶斩天的宝藏？
只要打开宝藏，什么金银财宝得不到？什么神功秘籍学不会？
现在拍卖能卖多少钱？亏大了好吧。”
旁边之人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要不说你不是沈临风呢，沈临风若是和你一样愚蠢，就活不到今天了。”
“就是，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玉美人？沈临风虽强，但终究强得有限，他能保住玉美人吗？”
“与其被江湖群雄追杀，性命不保，不如趁早扔掉玉美人这个烫手山芋，借机赚上一笔。”
“没错，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呵呵，聪明人？我看他是其蠢如猪才对！”
一人冷笑两声，满脸不屑道：“沈临风以为他丢出玉美人就能保全自己了？殊不知他自曝玉美人在手的消息，根本就是有取死之道。”
“如今群雄毕至，他凭什么认为大家会乖乖的和他做交易？直接杀了他强抢不是更好？”
“你们就看着吧，那沈临风活不了几天了。”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不服，一个年轻人大喊道：“大家都是名门正派之人，岂会做杀人夺宝之事？只有魔教妖人才会那么做。”
那人瞥了年轻人一眼，眼神古怪，像在看一个大傻子。
不过看他年纪轻，阅历少，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旁边的武者虽然有心说大家都是要脸的，不会那么做。
但这句话本身就很不要脸，他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杀人夺宝四个字一出，他们心中交易的想法瞬间荡然无存了。
只要杀了沈临风，什么都是他们的。
时间如手纸，没怎么用它就见底了。
在五月初五这一天，沈临风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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