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穿梭云海,前方巍峨连绵、仙光冲霄的昆仑山脉已然在望。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股源自开天辟地之初的磅礴灵韵与无上威严。然而,林小凡等人的心情却并无多少欣赏仙景的闲适,反而愈发凝重。
“啧啧,这西王母排场不小啊,这护山仙阵,比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遇到的南天门还气派几分。”孙悟空火眼金睛扫视着昆仑山外围那层层叠叠、流淌着亿万符文的巨大光罩,挠了挠脸评论道。
太白金星在一旁捋须道:“昆仑乃万山之祖,西王母更是先天女神,地位尊崇,其道场自然非同凡响。我等需得谨慎行事,切莫冲撞。”
公输夜瘫在机关椅上,看着光幕上那复杂的阵法能量流,咂舌道:“这阵法…能量读数爆表啊!硬闯估计够呛,咱们是递帖子还是钻狗洞?”
林小凡沉吟片刻,道:“不必硬闯,也无需递帖。龙女姑娘,可否尝试以月华之力感应瑶池方向,寻一处阵法相对薄弱或可供沟通的节点?”
龙女颔首,闭目凝神,指尖月华流转,如同轻柔的触须般探向前方的护山仙阵。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西侧一片云雾格外浓郁、隐约有仙鹤飞舞的山谷:“那里…仙阵气息似乎更为柔和,且有熟悉的月桂清灵之气,或可与宫内仙娥沟通。”
星槎悄然驶向那处山谷。果然,越靠近,那磅礴的阵法压力反而减小了许多,云雾中显现出一条由七彩祥云铺就的、若隐若现的小径。
就在星槎准备沿小径降落时,异变陡生!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猛然从下方山谷中炸响!声波如同实质般冲击而来,震得星槎护盾一阵剧烈涟漪!云雾被瞬间撕裂,露出一头庞大无比、通体雪白、背生双翼、额生金色王纹、眼如熔金的巨虎!
它仅仅是趴伏在那里,就散发出滔天的凶煞之气与凛冽的庚金锋芒,仿佛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兵,锁定了星槎!
“白虎监兵神君!”太白金星失声惊呼,脸色发白,“他…他怎么亲自守在这偏僻侧谷?”
那白虎巨瞳冰冷地扫过星槎,口吐人言,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何方宵小,擅闯昆仑圣境?滚出来受死!”
磅礴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星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好家伙!好大的口气!俺老孙去会会他!”孙悟空被这挑衅激得猴毛倒竖,抡起金箍棒就要冲出去。
“大圣且慢!”林小凡拦住他,深吸一口气,运起法力,声音不卑不亢地传出星槎:“晚辈林小凡,携友人来此,并无恶意,只为求见西王母娘娘,有事相询,还请神君行个方便。”
“林小凡?”白虎监兵神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但语气依旧冰冷,“娘娘岂是你说见就见?尔等身怀异宝,气息斑杂,更与天庭钦犯有所牵连,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神君爪下无情!”
钦犯?显然指的是孙悟空和可能被通缉的他们几个。
林小凡心念电转,这白虎神君似乎知道他们,而且态度强硬得有些不近情理。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山谷深处忽然飘来一阵清越的仙乐,几名身穿霓裳羽衣、手提花篮的仙娥驾云而来。为首一位气质清冷的仙娥对着白虎神君微微一礼:“见过监兵神君。娘娘感知有故人气息来访,特命我等前来相接,请神君行个方便。”
白虎监兵神君巨大的虎眉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悦,但终究还是冷哼一声,收起了部分威压:“既然是娘娘旨意,本神君自当遵从。不过…”他巨大的虎目再次锁定星槎,特别是林小凡的方向,“昆仑圣地,自有规矩,非请莫入之处,若敢擅闯…哼!”
说完,他庞大如山岳的身躯缓缓沉入云雾之中,消失不见,但那冰冷的警告意味依旧残留。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乖乖,这大猫吓死个人…”公输夜拍着胸口后怕道。
那为首的仙娥飞到星槎前,盈盈一拜:“小仙霓裳,奉娘娘之命,恭迎诸位贵客。请随小仙来。”
星槎在几位仙娥的引领下,沿着那条七彩祥云小径,缓缓飞入昆仑山。穿过层层仙雾灵障,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峰峦叠翠,飞瀑流泉,仙鹤翔集,瑞兽奔走。无数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雕梁画栋,隐于云雾之间,宛如仙境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异香,吸一口便觉神清气爽,法力活跃。远处,一片巨大的、如同蓝宝石般的湖泊静静躺在群峰之间,那就是传说中的瑶池!
好一派洞天福地,仙家盛景!
与北海极渊的肃杀冰冷截然不同。
就连孙悟空都暂时收起了毛躁,好奇地四处打量:“这西王母倒是会享受,这地方比玉帝老儿的凌霄殿舒服多了!”
星槎在霓裳仙娥的引领下,降落在瑶池畔一座雅致的白玉亭台前。
西王母并未在庄严肃穆的主殿接见他们,反而选在了这处赏景的偏亭,显得随意了许多。亭中早已备好了仙果琼浆,香气四溢。
只见一位身着华贵凤纹宫装、头戴九凤珠冠、气质雍容华贵、却又带着一丝慵懒妩媚的绝美女子,正斜倚在软榻之上,纤纤玉指拈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她周身并无迫人威压,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统御万仙、母仪天下的尊贵气度。
正是西王母!
而在她身旁,还侍立着一位老熟人——太白金星!?不对,是留在星槎上的那个太白金星的本体!他此刻正一脸尴尬和局促,对着林小凡等人挤眉弄眼,显然是被“请”过来的。
“晚辈林小凡,拜见西王母娘娘。”林小凡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孙悟空等人也各自见礼,连公输夜都难得的老实了下来。
西王母美眸流转,目光在林小凡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他丹田位置(造化玉碟)和额角(应龙之角)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这才慵懒开口:“不必多礼。坐吧。尝尝我这瑶池的特产,这‘水晶葡萄’三千年一熟,于神魂滋养大有裨益。”
她的声音柔和动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依言落座。仙娥奉上香茗仙果。
林小凡没有动仙果,直接开门见山:“多谢娘娘厚待。晚辈冒昧前来,实有一事相求,欲向娘娘打听一处地名——‘归墟之眼’。”
亭中气氛瞬间微微一滞。
侍立一旁的霓裳仙娥脸色微变。太白金星更是紧张得胡子直抖。
西王母拈着葡萄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轻轻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才慢条斯理地道:“‘归墟之眼’…小家伙,你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的?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晚辈偶然得知,听闻可能与家父下落有关。还请娘娘不吝赐教。”林小凡目光坚定。
西王母轻轻擦拭了下嘴角,眸光变得深邃起来:“那里啊…是天地尽头,万物流放之地,是一切终结与开始的缝隙…也是昆仑看管的最大禁忌之一。”
她顿了顿,看向林小凡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和…怜悯?“告诉你此地之人,没安好心。那地方,莫说是你,就算是大罗金仙进去,也是十死无生。你父亲若真在那里…恐怕凶多吉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西王母证实那地方的恐怖,林小凡的心还是猛地一沉。
“即便如此,晚辈也必须要确认一番!请娘娘成全!”林小凡起身,深深一揖。
西王母看着他,良久,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痴儿…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归墟之眼’的入口,确实在昆仑,由白虎监兵神君亲自镇守。”
果然!与海图残片和白虎的出现对上了!
“不过,”西王母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那里是绝对的禁地,没有本宫与昊天陛下的共同谕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本宫也不能为你破例。”
林小凡的心再次提起。
就在这时,西王母忽然又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的太白金星:“太白卿家,你说是吗?”
太白金星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娘娘圣明!规矩…规矩如此!”
西王母却又慵懒地靠回软榻,意有所指地道:“规矩是死的,仙是活的…况且,如今昊天陛下久不视事,这谕令嘛…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变通的可能…”
林小凡心中一动:“请娘娘明示!”
西王母美眸瞥了他一眼,伸出三根纤纤玉指:“本宫近来有三件烦心事,若你能为本宫办成,本宫或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你一份通往‘归墟之眼’外围区域的地图。”
“娘娘请讲!”
“其一,本宫那蟠桃园中,近来出了一只顽劣的‘讹兽’,最擅幻化欺骗,偷吃仙桃不说,还扰得园中仙娥不得安宁,将其捉来。”
“其二,瑶池之水,近来被一股来自下界的怨气所污,需以至阴至寒之物的‘核心泪晶’方能净化,据闻那北海极渊的‘冰煞王’体内或能凝结此物。”
“其三…”西王母目光忽然落在龙女身上,带着一丝深意,“本宫欲炼制一炉‘广寒丹’,尚缺一位精通太阴之力、且心性纯净之辈协助看护炉火七七四十九日。我看这位姑娘倒是颇为合适。”
三个任务,捉拿捣蛋的讹兽、获取冰煞王泪晶、让龙女留下炼丹!
这分明是考验,也是…交易!
林小凡瞬间明悟。西王母并非完全拒绝,而是在权衡,在观察他们的能力和价值!甚至可能借此与龙女(望舒转世)拉近关系。
“晚辈…”林小凡正要答应。
突然,亭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娘娘!不好了!那讹兽…那讹兽它偷了您的‘九凤攒珠钗’,幻化成您的模样,往‘悬圃’方向去了!”
“什么?!”西王母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猛地坐起身,凤目含煞,“好个孽畜!”
林小凡见状,立刻拱手:“娘娘,这第一件事,便交由晚辈代劳吧!”
机会来得正好!
西王母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去吧!若让那孽畜伤了本宫的仙草灵根,拿你是问!”
林小凡二话不说,立刻带着孙悟空、杜雨晴冲出亭子。公输夜也想跟着去凑热闹,被林小凡按回椅子上:“公输兄,你伤势未愈,在此休息,顺便…保护好龙女姑娘和太白仙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我需要保护吗?)
龙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道:“小心。”
林小凡点头,三人瞬间化作流光,朝着那所谓的“悬圃”——西王母的私人药园方向追去!
瑶池之行,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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