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虹桥横跨云海,霞光流转,仙气氤氲,通往那若隐若现的瑶池仙宫。桥头汇聚的九人,气氛微妙,彼此警惕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无声地宣告着暂时的平静即将结束。
虹桥上那“问心叩道”的古朴文字,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所有人面前。
“咯咯,这虹桥看起来漂亮,怕是没那么好走呢。”万妖谷的胡月娘掩口轻笑,狐尾轻摆,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林小凡和影杀阁的方向。
玄卜老者沉默不语,只是脚下的土黄色光晕微微扩张,显露出内心的戒备。
影杀阁的三名杀手更是如同真正的影子,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冰冷杀意,表明他们的存在。
百里追风上前一步,朗声道:“诸位,仙宫在前,这虹桥乃是最后一道关卡。既然要求‘问心叩道’,想必考验的是各自道心。在此争斗无益,不若各凭本事,看谁能率先通过这虹桥如何?”
他试图维持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避免在桥上就爆发混战。
墨殇已废,魔蛟岛退出,如今在场势力以他们昆仑二人加上林小凡三人实力最强,自然希望规则对自己有利。
“百里道友所言甚是。”玄卜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问心之路,外力难助,各安天命吧。”
胡月娘也娇笑着点头:“人家最怕打打杀杀了呢,就这样最好。”
影杀阁的杀手没有回应,但那股锁定的杀意稍稍收敛,算是默认。
“既如此,那我等便先行一步了。”百里追风对林小凡等人点了点头,与炎绫儿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亮出各自的道纹信物,迈步踏上了七彩虹桥。
就在他们双足踏上桥面的刹那,身形微微一晃,仿佛融入了霞光之中,速度看似不快,但几步之间,身影便已模糊,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层面。
“我们也走。”林小凡对杜雨晴和公输夜道。三人也各自持信物,踏上虹桥。
公输夜一边走一边嘀咕:“问心叩道?不会是要问我这辈子骗过…啊不是,是赚过多少灵石吧?这我可记不清了…”
他话音未落,踏上桥面的瞬间,胖胖的身体猛地一僵,小眼睛瞬间瞪圆,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狂喜,时而肉痛,时而纠结,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
“公输兄!”杜雨晴轻呼一声,想要伸手去拉,却被林小凡拦住。
“别碰他!”林小凡神色凝重,“这虹桥之力已将他拉入自身心境考验,外力干扰恐生不测。我们管好自己!”
几乎在踏上虹桥的同一时间,林小凡也感觉到一股无形无质、却直透神魂本源的力量笼罩了自己!周围的景象瞬间模糊、扭曲,杜雨晴和公输夜的身影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不真切。
他仿佛坠入了一个由自身记忆、情感、欲望、恐惧编织而成的漩涡!
第一转,见“贪”!
眼前金山银海,灵脉如龙,无数奇珍异宝、神功秘籍堆积成山,散发出诱人的光芒。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占有它们!这些都是你的!拥有了它们,你就能无敌于天下,长生不死…”
若是心志不坚者,瞬间便会沉迷于这无尽的财富与力量幻想中,道心失守。
然而林小凡眼神清明,看着那金山银海,只是淡淡一笑:“外物尔,何足道哉。”心念一动,幻象如同泡沫般破碎。他经历生死,得获造化玉碟碎片,眼界早已不同,深知力量根本在于自身。
第二转,见“嗔”!
景象变幻,曾经与他为敌的玉鼎真人、墨殇、乃至一些模糊的、在未来可能出现的强敌,纷纷现身,对他极尽嘲讽辱骂,甚至当着他的面伤害他在意之人。怒火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翻腾,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
“冷静!皆是虚妄!”林小凡紧守灵台,刑天战意自主激发,并非用来杀戮,而是斩灭那无明怒火。他深知,被情绪左右,便是道心蒙尘的开始。幻象再次溃散。
第三转,见“痴”!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三界之巅,受万灵朝拜,杜雨晴、亲朋好友皆在身边,共享长生,永恒逍遥。那完美的景象,让人沉醉不愿醒。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而非沉溺虚幻之圆满。”林小凡道心坚定,对这看似完美的“痴念”毫不留恋,主动挥剑斩破幻境。
第四转,见“爱别离”…
第五转,见“求不得”…
第六转,见“五蕴炽盛”…
七情六欲,种种心魔,如同走马灯般轮番上演,每一次都直指内心最深处的不安与渴望。这虹桥考验的,并非修为高低,而是道心的澄澈与坚定!
林小凡凭借着远超同辈的神魂强度、混沌始炁的中正平和、刑天战意的斩破虚妄,以及造化玉碟碎片的辅助推演,虽也经历心神摇曳,却始终坚守本心,一步步向前,步伐越来越稳,眼神越来越亮。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杜雨晴就在不远处,她的气息虽然偶尔波动,但青鸾剑意始终清冽纯粹,显然也在坚定地对抗着心魔。而公输夜的气息则有些混乱,时而傻笑,时而哀嚎,显然陷入了与他“贪财”本性相关的激烈内心斗争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千百世的轮回洗礼,林小凡终于感觉周身一轻,笼罩神魂的那股力量如潮水般退去。他已然穿过了漫长的虹桥,抵达了对岸!
对岸是一片更加广阔的玉石广场,仙气浓郁得化为灵雨飘洒。百里追风和炎绫儿早已在此,两人盘膝而坐,周身道韵流转,显然在抵抗心魔时亦有收获,正在巩固。
紧接着,身旁霞光一闪,杜雨晴的身影也显现出来。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消耗不小,但眼神却更加清澈坚定,看到林小凡安然无恙,嘴角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
林小凡上前握住她的手,渡过去一缕温和的混沌始炁:“没事吧?”
杜雨晴轻轻摇头:“还好,只是有些消耗。”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她心中的些许疲惫也一扫而空。
又过了片刻,噗通一声,公输夜颇为狼狈地滚了出来,道袍凌乱,脸上还带着未散的心疼表情,嘴里念叨着:“亏了亏了…那么多宝贝…眼看就要到手了…”
他看到林小凡和杜雨晴,愣了一下,随即跳起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吓死小爷了!这破桥太狠了!差点让我把私房钱藏在哪儿都说出来!”
众人闻言,不禁莞尔,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就在这时,虹桥之上再次霞光闪动。
万妖谷的胡月娘和玄卜老者几乎同时抵达。胡月娘媚眼如丝,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玄卜老者则气息更加沉稳,仿佛将心中杂念都化入了大地。
最后,三道几乎淡不可见的黑影如同墨水般从霞光中渗出,影杀阁的三名杀手也到了!他们气息依旧隐匿,但其中一人的身形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显然这问心之路,对他们这种行走于黑暗之人,考验尤为残酷。
九人,竟全部通过了虹桥!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前方那巍峨的瑶池仙宫大门,并未敞开。反而是在广场中央,再次升起一座更加古朴、布满了各种玄奥挑战项目的石台。石台周围,环绕着九尊形态各异、散发着不同法则波动的傀儡!
一个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每个人脑海:
“问心过关,可见仙宫。”
“然,仙缘有数,非人人可得。”
“最终试炼:破傀儡阵,登‘天骄台’。”
“台上仅容……三人!”
声音落下,九尊傀儡眼中同时亮起猩红的光芒,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广场!
最终的名额争夺,竟是如此残酷!九选三!
刚刚通过问心考验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喘息,便不得不面对这最后的、也是最直接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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