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建木残根最后的牵引,林小凡四人如同在暴风雨夜挣扎的扁舟,终于艰难地脱离了那片万物终结的归墟之地。
当双脚再次踏上坚实(相对而言)的土地,感受到那稀薄却熟悉的天地灵气时,四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公输夜直接呈“大”字形瘫在地上,看着灰蒙蒙却不再绝对死寂的天空,夸张地大口呼吸:“活了!小爷我居然从归墟里活着出来了!这事儿够我吹三百年!”
白术也是心有余悸,连忙检查自身,确认没有被归墟之力留下什么隐患。
林小凡伤势最重,虽在最后关头突破至地仙后期,并炼化了混沌源核碎片,但身体与神魂的透支极为严重,此刻气息虚浮,需要长时间静养。杜雨晴扶着他,美眸中满是心疼与后怕,小心翼翼地将温和的青鸾灵力渡入他体内。
他们出现的地方,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海礁区,远处海天一色,正是熟悉的东海景象。只是不知具体方位,也不知他们在归墟中挣扎了多久。
“总算出来了…”林小凡缓了口气,强打精神观察四周,“我们先找个地方疗伤,弄清楚现在的位置和情况。”
他取出那枚得自青丘的混沌龙鳞,龙鳞此刻光华内敛,但依旧能模糊感应到方向。同时,他尝试联系金蟾老祖和百里追风,却发现传讯符毫无反应,仿佛被某种力量隔绝。
“怪事,传讯符失效了?”公输夜也发现了异常,拿出他那五花八门的通讯机关捣鼓了一阵,同样毫无反应,“像是…整个东海区域的传讯都被干扰了?”
一股不安的预感萦绕在四人心头。
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海蚀洞,布下隐匿阵法,开始疗伤调息。林小凡取出得自瑶池和青丘的丹药分给众人,自己则全力运转混沌始炁,消化此次归墟之行的收获,并修复伤体。
数日后,林小凡伤势稳定了些,公输夜和白术也恢复得七七八八。杜雨晴因祸得福,在守护林小凡和对抗怨魂的过程中,对青鸾剑意的领悟更深,修为愈发精进。
这一日,公输夜操控着几只伪装成海鸟的微型侦查机关出去探查情况。傍晚时分,机关鸟带回的消息让四人脸色顿变。
“什么?东海封锁?临海城被天庭大军接管?蓬莱仙岛提前现世,还被魔蛟岛和一群神秘修士围住了?”公输夜看着机关鸟传回的信息影像,咋舌不已。
影像中,原本繁华的临海城上空,悬浮着数艘巨大的、铭刻着天庭符文的战舰,城墙上站满了金甲天兵,戒备森严。而更远处的海域,一片比之前更加庞大、凝实的仙岛虚影已然浮现,正是蓬莱!但蓬莱周围,却被魔气森森的魔蛟岛舰队,以及一些服饰各异、却气息彪悍的神秘修士团团围住,双方似乎在对峙,气氛紧张。整个东海海域,都笼罩在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中,难怪传讯被隔绝。
“蓬莱提前现世…还被围了?”林小凡眉头紧锁,这绝非好事。魔蛟岛卷土重来不足为奇,但那群神秘修士是何来历?天庭大军驻扎临海城,是意在蓬莱,还是另有所图?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东海发生了大事。”杜雨晴轻声道,“小凡,你的伤势未愈,我们…”
“必须去看看。”林小凡打断她,眼神锐利,“蓬莱之事牵扯甚大,玉鼎真人、古神信徒可能都参与其中。而且,我总觉得这次蓬莱提前现世,与我们在归墟破坏‘噬心大阵’有关…”
他有一种直觉,归墟的动荡,似乎影响到了现实世界,加速了某些事件的进程。
“那我们怎么进去?现在临海城被天庭接管,盘查肯定严格,咱们几个现在可是‘黑户’,尤其是林兄你,还被蜀山‘惦记’着呢。”公输夜摊手道。
林小凡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公输夜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关上:“或许…不必从临海城走。”
他看向远处那片被围困的蓬莱仙岛虚影,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公输兄,你的‘墨鳞’舟,还能不能再改装一下?比如…能潜水的?”
公输夜先是一愣,随即小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潜水?嘿嘿,林兄,你算是问对人了!小爷我早就想搞个‘深海潜航型’了!之前从青丘换来的月华石正好能派上用场,加上一些水遁符文…给我几天时间,保证弄出一条能瞒天过海的‘幽灵潜鳐’来!”
说干就干,公输夜立刻投入到疯狂的改装工作中。林小凡则继续疗伤,同时消化混沌源核碎片带来的力量,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每时每刻都在加深。杜雨晴和白术负责警戒和协助。
五日后,一艘通体漆黑、形如蝠鲼、表面流动着水波般光泽的奇异潜舟,悄然下水,无声无息地滑入深海,向着那片风云汇聚的蓬莱仙岛方向潜行而去。
潜舟之内,公输夜得意地介绍着他的新作品:“‘幽灵潜鳐一号’!结合了水遁、隐匿、拟态等多种阵法,核心动力采用月华石供能,保证灵力波动降到最低!只要不直接撞上元婴巅峰以上的神识扫描,绝对发现不了我们!”
林小凡感受着潜舟平稳的航行和极佳的隐匿效果,点了点头。他透过特制的琉璃舷窗,望向那越来越近的、被战火与阴谋笼罩的蓬莱仙岛。
东海之水,已然被点燃。而这蓬莱劫火之中,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与杀机?
新的风暴,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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