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灶房走的廊下,紫藤花被风卷着落在静弥的白发上,她抬手轻轻拂去,指尖还带着握木刀留下的薄茧。
蝴蝶忍走在前面半步,后背的动作比上午舒展一点,却还是刻意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人跟上。
“葵很细心,”蝴蝶忍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浅淡的笑意,“知道你爱吃辣,昨天特意跟我确认过,说今天要多放些唐辛子。”
静弥闻言,眼底泛起一点微光,轻声应道:“嗯,之前麻烦葵小姐很多次了。”
她想起第一次找神崎葵要辣调料时的局促,如今却能自然地接受对方的照顾,心里莫名踏实。
刚拐进灶房,就闻到一股辛辣的香气混着肉香飘来。
神崎葵正站在灶台前盛菜,浅灰色围裙上沾了点红油,见她们进来,立刻端起一盘红亮的酱烧肉:“刚好做好,凉了就腻了。忍小姐你的生姜佃煮也热好了,在那边小碟里。”
静弥走到桌边,看着盘子里裹着红油的肉块,辣香直往鼻子里钻——是她熟悉的、能唤醒味蕾的味道。
帮着把食物和碗筷端放在食堂的桌子上,她拿起筷子,却先夹了块避开辣油的瘦肉,放进蝴蝶忍碗里:“忍小姐,你尝尝,不辣的。”
蝴蝶忍看着碗里的肉,“你自己吃就好,我吃生姜佃煮就够了。”话虽这么说,还是夹起肉咬了小口,嘴角不自觉扬起:“确实不错。”
神崎葵端着蔬菜汤过来,闻言补充道:“下午那位腿伤的伤员说想喝热汤,我等下熬好送过去。忍小姐,你后背的伤要是还疼,我把药膏放在你屋里的桌上了,记得下午再敷一次。”
她说话时眼神扫过蝴蝶忍的后背,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虽平时严肃,却总记着蝶屋每个人的状况。
“麻烦你了。”蝴蝶忍点头,又看向静弥,“吃完歇三十分钟,我们去训练场再练会儿,不用挥刀,就找气息的节奏,不会累着。”
静弥刚咬下一块辣肉,辣得舌尖微微发麻,听见这话连忙点头,泛红的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好。”
午后的训练场,阳光斜斜落在木桩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静弥按照上午学的动作,试着把气息沉到腰腹,可挥刀时还是慢了半拍,气息刚送到胸口,动作就已经落了,木刀砍在木桩上,力道散得像没扎稳的根。
她停下动作,眉头微蹙,指尖攥紧刀柄。明明上午还能勉强跟上,怎么下午反而像忘了要领?
蝴蝶忍站在旁边,看出了她的急躁,慢慢走过去,手里捡了片落在地上的紫藤花瓣:“别急,我刚开始练花之呼吸时,比你还笨拙。”
花瓣在她指尖轻轻转了圈,“那时候姐姐总说,我太执着于‘把动作做标准’,反而忘了呼吸是跟着身体走的,就像你攥着刀柄的力道,太用力了,气息反而被卡住。”
静弥低头看了看自己紧绷的指节,慢慢松开些。
“水之呼吸最像溪流,”蝴蝶忍继续说,声音放得很轻,后背的动作始终保持平稳。
“你试试闭上眼睛,想象水流从你指尖流过。吸气时,水流顺着手臂沉到腰腹;吐气时,水流带着木刀划出去,不用刻意发力,让气息跟着‘水流’走。”
静弥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的小溪,清冽的水绕着鹅卵石,不急不缓,碰在石头上也不会硬碰硬,反而顺着弧度散开。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让气息像水流般往下沉,腰腹慢慢鼓起来;
再抬手提刀时,没有急着挥砍,而是等气息稳了,才顺着那股“水流”的力道,轻轻把木刀送出去。
“唰——”
木刀砍在木桩上的声音比刚才沉稳了许多,力道也集中在一点,没有再散掉。
静弥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转头看向蝴蝶忍。
“就是这样,”蝴蝶忍的嘴角扬起真心的笑,不再是公式化的弧度:
“我后来从花之呼吸衍生虫之呼吸,也是因为发现自己力气小,硬学姐姐只会伤了自己,也砍不了鬼的脑袋,呼吸法从来不是‘复制’,是‘顺应’,顺应你的身体,也顺应你的心意。”
静弥又试了几次,偶尔还是会断节奏,但已经能慢慢找到“水流”的感觉。
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泛着浅淡的金光,额角的汗滴在石板上,却没停下动作。
她想快点学好,想下次蝴蝶忍出任务时,自己能多帮上点忙,而不是只站在身后担心。
蝴蝶忍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姐姐香奈惠教自己练刀的模样,眼底泛起一点温柔的怀念:“姐姐以前总说,练呼吸法就像养金鱼,急不得,得慢慢等它适应水的温度,你看你现在,不就找到属于自己的‘水温’了吗?”
静弥停下动作,擦了擦额角的汗,抬头看向蝴蝶忍,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谢谢忍小姐。”
她没说太多,却把这份引导记在了心里。不是生硬的教导,而是用自己的经历、用自然的比喻,一点点帮她找方向。
有这样一个人,会带着伤教她呼吸法,会用温柔的方式帮她跨过瓶颈,好像就算未来还有很多难,也没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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