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上的弦月标记,如同毒蛇的瞳仁,冰冷地凝视着众人。阿史那力带来的消息与这封血画警告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玄夜组织不仅知晓他们的行踪,更在暗中操纵着丝路上的势力,甚至可能渗透进了大唐的边军系统。
“此地不宜久留。”陈默当机立断,目光扫过周围嶙峋的怪石,仿佛每一处阴影后都潜藏着杀机,“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敦煌,找到巴郎信中提到的那位画师。”
商队损失惨重,人心惶惶,石桑决定不再深入魔鬼城,转而寻找相对安全的捷径前往敦煌。阿史那力熟悉本地路径,自愿充当向导。
一路上,气氛压抑。陈默反复研究那幅血画,想要从中找出点端倪,画中唐军服饰的细节颇为考究,并非随意勾勒。“裴录事,你对边军服饰可熟悉?可能看出这是哪一卫的制式?”陈默边说边将画递了过去
裴明月接过血画仔细端详,摇了摇头:“画得简略,难以分辨具体卫所。但能调动边军为其做这等隐秘之事的,绝非寻常角色。”
赵虎则对阿史那力仍存有戒心,暗中紧盯。阿史那力却似浑然不觉,只是在前引路时,不时会停下,抓起一把沙土闻嗅,或观察岩石上的痕迹,其谨慎专业的态度,让陈默暗暗点头。
在阿史那力的带领下,商队避开了几处可能的流沙区和沙匪经常会出没的路线,行进速度加快了许多。数日后,远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敦煌绿洲的轮廓,以及那片闻名于世的千佛洞崖壁。
与商队分道扬镳后,陈默三人由阿史那力引路,直奔千佛洞。此时并非朝圣旺季,洞窟前颇为冷清,只有几个看守的僧侣和零星画工。
根据巴郎信中模糊的提示,他们要寻找的是一位名叫“尉迟乙”的画师。询问了几名画工,皆言尉迟画师技艺高超但性情孤僻,近日告假,已有数日未见其踪。
阿史那力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巴郎以前提过,尉迟画师除了在开放洞窟作画,偶尔也会去后山一些废弃的、不对外开放的小洞窟寻找灵感或在此打坐宁神养心。”
于是几人商量在附近分头寻找,半晌过后,在后山一片荒僻的崖壁下,他们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洞窟入口,被枯藤半掩着。拨开枯藤,一股混合着颜料和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
洞窟内光线昏暗,借着从入口透进的光,可以看到四壁绘满了色彩斑斓、风格古拙的壁画,与主流洞窟的庄严宝相不同,这里的壁画更多了些野性与神秘。
而在洞窟中央,一人俯卧于地,身旁散落着画笔和颜料碟。
“尉迟画师!”阿史那力惊呼上前。
陈默快步跟上,蹲下身子探查。尉迟乙的身体早已僵硬,死亡时间已超过两天。他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面色青紫,嘴唇乌黑,死状与长安那位舞姬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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