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庙。阴冷,腐朽。
王氏蜷在破蒲团上,枯槁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地砖,浑浊的眼睛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死了…沈清歌那小贱人一定死了!景行也完了!侯府…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做梦?梦里啥都有!包括老娘给你定制的骨灰盒!
“砰——!!!”
家庙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脚踹得粉碎!木屑飞溅!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雪花(天降大雪,烘托肃杀),呼啸而入!吹灭了那盏唯一的、昏黄的油灯!
王氏被惊得猛一哆嗦!惊恐抬头!
逆光中,沈清歌一身素白,披着玄色大氅,如同索命修罗,踏着碎雪与木屑,一步步走进这肮脏的囚笼!她身后,林嬷嬷、陈伯、春桃,还有一排手持水火棍、眼神冰冷的健壮护院!杀气腾腾!
惊喜吗?老娘亲自送你上路!
“你…你想干什么?!” 王氏尖叫着向后缩,像只受惊的老鼠。
“干什么?” 沈清歌声音平静,却比外面的风雪更冷。她抬手。
林嬷嬷立刻上前,将一沓厚厚的信件、供词,“啪”一声!狠狠摔在王氏脸上!
“看看!你的好盟友赵元培!亲笔供词!签字画押!” 沈清歌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勾结外官!构陷世子!泄露军机!欲置整个侯府于死地!王氏!你好毒的心肠!好大的狗胆!”
王氏被砸懵了!她哆嗦着抓起一张纸,看清上面赵元培熟悉的笔迹和鲜红的手印…“不…不可能…他怎么会…”
盟友?卖你的时候比卖猪肉还快!
“还有这些!” 春桃红着眼眶,将几份血书和苦主证词甩过去!“你指使赵元培伪造地契!污蔑老夫人强占民田!逼得那些无辜百姓差点家破人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证据如同冰冷的雪花,劈头盖脸砸下!王氏瘫在冰冷的地上,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不…不是的…你血口喷人!” 王氏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疯狂和…无耻!
“我是世子生母!景行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害他!是你!是你这小贱人挑拨离间!迷惑我儿!” 她嘶吼着,像条垂死的毒蛇,吐出最后的毒液!
“生母?” 沈清歌笑了。那笑容,冰冷,讥诮,带着淬毒的刀子!
她缓缓蹲下身,逼近王氏那张扭曲的老脸,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诛心:
“谢景行的生母…是原配林夫人!难产血崩而亡!尸骨未寒!”
“你呢?” 她指尖几乎戳到王氏鼻尖,“一个踩着原配尸骨爬上来的…继!室!”
“你有什么脸…提‘生母’二字?!”
“你养过他一天吗?你教过他一句吗?你除了用‘生母’的名义压榨他、控制他、在他心上捅刀子…你还做过什么?!”
生母?你也配?!
王氏如遭雷击!浑身剧震!最后一块遮羞布被狠狠撕下!露出底下肮脏丑陋的本质!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清歌站起身,居高临下,如同审判之神:
“王氏!你身为侯府主母!不思守节!不念恩义!”
“因一己私怨!勾结外敌!构陷家主!泄露机密!欲置侯府满门于死地!”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死寂!只有风雪呼啸!
王氏瘫在冰冷的地上,像一滩烂泥,眼神空洞,彻底绝望。
沈清歌眼神冰冷,毫无怜悯:
“念在你曾为侯府主母,主持中馈多年…”
王氏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
“本夫人…留你一命。”
沈清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来人!”
“将这毒妇——扒去诰命服!剃去三千烦恼丝!”
“押送城外‘静心庵’!”
“严加看管!”
“永世——不得踏出庵门一步!”
“不——!!!” 王氏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嚎!如同厉鬼!“我不去!我不去那鬼地方!沈清歌!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两个健妇如狼似虎扑上!
“刺啦——!” 王氏身上那件象征身份的旧诰命服被粗暴撕烂!露出里面肮脏的中衣!
“啊——!” 冰冷的剃刀贴上头皮!一缕缕花白枯发飘落!王氏挣扎!哭嚎!咒骂!被死死摁住!如同待宰的猪羊!
剃度?老娘帮你斩断红尘孽根!
王氏像块破抹布被拖走,凄厉的哭嚎在风雪中渐渐远去。
沈清歌目光一转,落在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李氏的心腹婆子(曾帮王氏传信)。
“还有她!” 沈清歌声音不大,却让那婆子瞬间瘫软!
“拖下去!杖责三十!连同其全家…发卖漠北!永世为奴!”
婆子连求饶都来不及,就被堵住嘴拖走!
消息传到李氏院里。
“噗通!” 李氏正端着参汤,闻讯手一抖!滚烫的汤水泼了一身!她浑然不觉!脸色惨白如纸!裤裆瞬间湿透!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老夫人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瘫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吓得魂飞魄散!
风雪渐歇。
沈清歌走出家庙,站在台阶上。寒风卷起她素白的衣袂和玄色大氅,猎猎作响。她看着白茫茫的天地,眼神空茫。
王氏…解决了。
可心里的窟窿…为什么更空了?
云家的血仇…真正的凶手…是谁?
一双玄色锦靴,无声地停在她身侧。
谢景行不知何时出现。他肩头落了一层薄雪,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解下自己厚重的玄狐大氅,披在了沈清歌单薄的肩头。
大氅带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清冷的松香气息,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沈清歌微微一颤,没有回头。
谢景行也没有看她,只是并肩而立,望着同一片苍茫雪色。
沉默。
却有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守护,在风雪中悄然弥漫。
许久。
谢景行低沉的声音,在风雪中清晰响起:
“母亲。”
“外面冷。”
“回吧。”
母亲?
这声“母亲”…好像…有点烫耳朵?
沈清歌拢了拢肩头温暖的大氅,指尖拂过那光滑的狐裘。
冰山?
好像…裂了条缝?
她抬步,走下台阶。脚印深深浅浅,印在洁白的雪地上。
谢景行落后半步,沉默跟随。他的脚印,稳稳地覆盖在她的脚印之上,如同无声的誓言。
风雪尽头,侯府巍峨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
新的风暴,已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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