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萧绝那夜风雪中的低语，如同鬼魅般在沈清歌（云舒）耳边萦绕不去。侯府四周无形的监视网，更像勒在脖子上的绞索，越收越紧！
活阎王堵门？压力山大？急需吸娃回血！
她推开窗，深吸一口带着雪后清冽的空气，目光却落在院子里两个小小的身影上。
十岁的谢明睿，裹着厚厚的狐裘，小脸苍白，正对着院角的梅树发呆，眼神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八岁的谢雨薇，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躲在哥哥身后，揪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地偷瞄着威严的祖母。
忧郁？怯懦？在老娘的地盘上？不允许！
血海深仇要报！侯府未来也得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明睿！过来！” 沈清歌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
谢明睿身子一颤，乖乖走过来，垂着小脑袋：“祖母…”
“看什么呢？” 沈清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梅树。
“孙儿…在看梅花。‘凌寒独自开’…很坚强。” 声音细弱。
坚强？瘦得风一吹就倒！
沈清歌没说话，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天工开物》！
“梅花是好看。但光看没用。” 她翻开一页，指着水车图，“知道这是什么吗？”
谢明睿茫然摇头。
“水车！能自己从河里汲水灌溉！省多少人力？” 她又翻到火药篇（简化版），“这个呢？硫磺硝石木炭！按比例配！开山裂石！”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身体弱？不怕！脑子够用就行！”
“知识！才是最强的武器！”
“不能上阵杀敌？那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她让春桃搬来改良版算盘（更大，珠子更灵活）。
“来！祖母教你…记账！” 她手指翻飞，算珠噼啪作响，“看！王氏克扣月例？一笔笔算清楚！让她连本带利吐出来！”
“赵元培贪墨？账本漏洞？找出来！钉死他！”
谢明睿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兴奋的红晕！眼睛亮得像星星！
打算盘？不！是算仇人的棺材本！
沈清歌目光转向谢雨薇。
小丫头吓得一哆嗦，往哥哥身后又缩了缩。
“雨薇。” 沈清歌声音放柔，却带着不容置疑，“过来。”
谢雨薇小脸煞白，磨磨蹭蹭挪过来。
“怕什么？祖母会吃人？” 沈清歌挑眉。
吃人？偶尔！但小孩肉酸！不吃！
她拿起一本《女诫》，随手一丢！精准落入炭盆！火焰腾起！
“迂腐！糟粕！” 她冷哼，“女子无才便是德？放屁！”
她拿起另一本——《九章算术》！
“学这个！管账！管家！管铺子！银子不会骗人！”
又拿起一本——改良版《地理图志》！
“看！这是大夏！这是北戎！知道敌人在哪！才不会被骗！”
她拉过谢雨薇冰凉的小手，按在算盘上。
“来！跟祖母学！”
“一上一！二上二！…” 她握着雨薇的手，拨动算珠。
“这不是算盘！是武器！” 沈清歌声音带着蛊惑，“欺负你的人？算算他欠你多少！骂回去！打回去！算盘珠子砸他脸上！”
谢雨薇起初手指僵硬，但在沈清歌强势又“温柔”的引导下，算珠声渐渐流畅。她紧绷的小脸慢慢放松，甚至…在沈清歌教她用算盘“算”出厨房克扣她点心的次数时，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砸脸？对！用知识武装的暴力最优雅！
沈清歌的“疯批书院”正式开课！
地点：清韵苑偏厅。
学生：谢明睿、谢雨薇，外加几个旁支的适龄女孩（被沈清歌强制抓来）。
课程表（惊世骇俗版）：
上午：
文：不教八股！教《史记》权谋故事（白话版）！教实用公文写作（如何写状子告人）！教…骂人不带脏字的《讽刺诗》！
理：《天工开物》实践课！做水车模型！配火药（安全版）！认草药（毒药篇划重点）！
下午：
武：不练花拳绣腿！练五禽戏强身！练…如何用簪子戳人眼睛！用砚台砸人太阳穴！跑不快？练钻狗洞！
商：打算盘！看账本！学砍价！学…如何用最少的钱买通最多的眼线！
德（疯批版）：
“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忍？” 沈清歌冷笑，“忍个屁！当场打回去！打不过？下毒！套麻袋！告黑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娘喜欢现世报！”
“侯府未来靠谁？”
“靠你们！” 沈清歌指着下面一群小豆丁，“男的要顶天立地！女的也要扛半边天！谁敢说女子不如男？把他阉了送进宫当太监！”
德？老娘教的是活命！
惠民药堂。
沈清歌带着一群“小尾巴”。
谢明睿小脸依旧苍白，却主动帮老大夫整理药材，动作一丝不苟。
谢雨薇…鼓起勇气！在春桃鼓励下，颤抖着小手，给一个摔破腿的小乞丐…清洗伤口！上药！虽然手抖得厉害，但…没退缩！
“疼吗？” 雨薇小声问。
小乞丐咧嘴一笑：“不疼！姐姐手真轻！比俺娘还好！”
谢雨薇小脸“唰”地红了！眼睛却亮得惊人！
沈清歌抱臂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爱心？不！是实战演习！
让这些蜜罐里长大的崽子看看…什么叫人间疾苦！
顺便…给惠民药堂打打广告！
晚膳。
谢明睿破天荒地多吃了半碗饭！还小声问：“祖母…明日…能继续学水车原理吗？”
谢雨薇虽然还是不太敢大声说话，却主动给沈清歌夹了一筷子菜！小声道：“祖母…吃…”
沈清歌：“……”
她看着碗里那块油汪汪的红烧肉，又看看两个小家伙亮晶晶、充满孺慕的眼睛…
夹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红烧肉…真香！
她板着脸，夹起肉，放进嘴里。
“嗯。” 淡淡一声。
烛光下，她冷硬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窗外，风雪依旧。
谢景行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看着屋内“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的画面。他冷峻的脸上，冰雪消融，眼底深处，漾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家…
原来…是这样的？
沈清歌似有所感，抬眼瞥向窗外。
看什么看？没见过疯批带娃？
学费…记得结一下！
她收回目光，敲了敲桌子：
“明睿！雨薇！”
“在！” 两个小家伙立刻挺直腰板。
“明天…”
“逃课？” 谢明睿眼睛一亮（被带歪了）。
“打架？” 谢雨薇小声问（跃跃欲试）。
沈清歌：“……”
“学做火药！” 她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安全版！”
“用来…炸鱼塘！”
火药？安全版？老娘信你个鬼！
但…炸鱼塘？好像…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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