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如同做贼般，小心翼翼地从那扇被他们“加工”过的铁门缝隙中溜出来，重新回到了阳光明媚（但此刻感觉格外刺眼）的小巷。周胖子动作麻利地将门轴尽量恢复原状，让铁门看起来只是有些歪斜，而非被人闯入过。
韩斌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墨千秋身后，目光时不时就瞟向那个看起来破旧却承载着惊天秘密的帆布包，手里还紧紧攥着他那个时不时发出微弱“嘀嘀”声的能量探测仪。
“墨……墨老师，”韩斌试探着开口，带着显而易见的崇拜和好奇，“刚才镜子里的那些景象，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那些是真实的异世界投影吗？还是某种高维信息的映射？能量形式完全不符合现有物理定律，这简直是……”
“韩斌！”林小小打断了他连珠炮似的提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约定第一条，忘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现在，立刻，把你那个会叫的玩意儿关掉！你想把所有人都引来吗？”
韩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手忙脚乱地关闭了探测仪的电源，讪讪地笑了笑：“抱歉，抱歉，太激动了。”
周胖子看着这个突然加入的、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技术宅”，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墨老师，林姑娘，现在咱们怎么办？带着这镜子和……这位新朋友，回公寓？”他总觉得带着这么个不定时炸弹回去，心里不踏实。
墨千秋此刻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他看了一眼韩斌，这个年轻人虽然冒失，但那份对未知纯粹的探究欲，以及能制造出探测能量仪器的手艺，或许真能派上用场。当然，信任需要时间建立，监视和考察是必要的。
“先回寓所。”墨千秋做出决定，“此地不宜久留。”他隐隐有种感觉，他们在院子里的行动，未必如想象中那般隐秘。
“那他呢？”林小小指了指韩斌。
“一同前往。”墨千秋淡淡道，“既已立约，便需置于眼下。”
韩斌闻言，非但没有不满，反而一脸欣喜，连忙保证：“墨老师放心，林姐放心，胖子哥放心！我绝对遵守约定，你们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于是，四人一行，带着一个装着“界镜”的帆布包和一个新收的“小弟”，心情各异地往公寓走去。周胖子开车，林小小坐在副驾驶，墨千秋和韩斌坐在后座，帆布包被墨千秋紧紧放在身侧。
回到公寓，关上门，拉上窗帘，周胖子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纪大冒险。林小小则立刻开始检查门窗，确保安全。
墨千秋将帆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茶几上，自己则盘膝坐在沙发上，闭目调息，尽快恢复消耗的心神。韩斌则像个好奇宝宝，想凑近看看帆布包，又被林小小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好乖乖坐在远处的凳子上，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那边瞟，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他那个已经关掉的探测仪。
就在公寓内气氛略显诡异和紧张之时，林小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寂静。她拿起一看，来电显示赫然是——王婧！
林小小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看向墨千秋。墨千秋也睁开了眼睛，目光沉静，示意她接听，并按了免提。
“林小姐，下午好。”王婧优雅从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不出任何异常，“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王总您好，不打扰，您请讲。”林小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是这样，昨天墨老师的讲座非常成功，我们这边几位老先生都赞不绝口。”王婧先客套了一句，然后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另外，关于昨天私下请教时，墨老师对那件玉觽的……独特见解，我回去后思考了很久，觉得非常有道理。我们集团最近正好在整理一批类似的藏品，其中有些的来历确实有些模糊，不知道墨老师最近是否方便，能否再邀您二位过来，帮忙看看其他几件东西？当然，酬劳方面，一定会让墨老师满意。”
又邀请？而且还是看其他来历不明的古物？
墨千秋和林小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这绝不仅仅是欣赏墨千秋的学识那么简单！王婧的意图，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墨千秋对林小小微微摇头。
林小小会意，立刻用遗憾的语气回道：“王总，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和再次邀请。不过真是不巧，墨老师最近偶感风寒，需要静养几日，近期恐怕都不太方便外出，实在抱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随即传来王婧依旧得体的笑声：“哦，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请墨老师务必保重身体。那我们改日再约，期待下次见面。”
通话结束。
公寓内陷入了一片更深的沉寂。
周胖子忍不住骂道：“这女人没完没了了是吧？肯定没安好心！”
林小小忧心忡忡：“她这么执着地请墨老师去鉴定古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韩斌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小声问：“那个……王总是什么人？很麻烦吗？”
墨千秋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安静的帆布包上，眉头微蹙。王婧的再次邀请，废弃活动室的“界镜”，能探测能量波动的韩斌，还有昨日归途的跟踪……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正在将它们串联起来。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麻烦，才刚刚开始。而这面能够窥探“另一方天地”的青铜镜，或许正是这一切漩涡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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