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霍媔被敲门声惊醒。
她打着哈欠,一脸慵懒地拉开门。
宁时序看着她那鬼样,吐槽道:“昨晚是去桃树坪给国宝当保安了?”
霍媔下意识摸着黑眼圈,傲娇道:“你不懂时尚,这叫病娇美学。”
“呵”,宁时序冷笑一声,“那你这眼妆挺别致啊,烟熏妆都不用卸。”
霍媔瞥了他一眼,怼道:“没情趣,活该你单身”,她看向他手中的餐盘,翘首以盼:“做的什么?”
宁时序:“不加调料的三明治和燕麦粥。”
霍媔失望不已,“你也太敷衍了吧,没有燕窝也给我熬碗桃胶吧,再不济红豆沙来一碗也行吧。”
宁时序将三明治和燕麦粥放在桌上,又去冰箱拿了一杯牛奶,“凑合吃,你又不挑食。”
孤儿院长大的人,哪里敢挑食,能吃饱就行。只是霍媔跟着司湛这半个月嘴巴养刁了,不情不愿地坐下来,想着没刷牙,又去了卫生间。
“中午给我做椰子鸡,补偿我。”她拿起三明治张嘴咬了一大口,毫不客气地点餐。
“自己点外卖,我待会要回霍家。”
霍媔看向他,一脸诧异,“又不是初一十五,也没过节,你回去做什么?”
宁时序:“霍时蕴知道你在江城,我回汉城去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霍媔惊愕地看着他,“你爸爸怎么知道?我没见过霍家人啊。”
宁时序:“你是大活人,被霍家发现是早晚的事,其他人还不知道,你不用担心。不过如何留在季澜霆身边,我们要尽快给出方案了,我担心林家人找上你。”
霍媔没见过林家人,但恨之入骨,“等我查清姐姐坠海真相,为姐姐报仇之后第一个收拾林家。”
两人沉默一瞬。
霍媔道:“季澜霆既然喜欢姐姐,我这张脸必然能吸引他,我打算模仿姐姐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宁时序惊愕不已,“你要色诱他?”
霍媔挑眉,眼尾拉长,讥讽道:“你们男人心里只有这一件事吗?”
宁时序被怼得有些尴尬,“抱歉,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霍媔无所谓地笑着,“我不会告诉他我和姐姐的关系,他若追我,我也可以答应。除了不跟他睡觉,其他我都能接受,角色扮演嘛,我就当自己是个演员。”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宁时序想了想,“你可以考虑去他身边工作,不用出卖感情。”
霍媔咬着下唇想了一瞬,“首先要解决祁煜,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计划,更不能让他跑来捣乱,那祖宗破坏能力一流。”
宁时序幽深的眸子望着她,“其实,你可以利用祁煜女朋友的这个身份,既能保护你又能正大光明出现在那个级别的圈子。”
霍媔正色道:“无论是周霁还是祁煜,我都不会让他们参与到我的私事里来,这跟他们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不想利用他们。”
宁时序见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为难,“你看着办就好,我只提醒你,时间有限。”
“白芷兰有消息了吗?”霍媔问。
宁时序摇头,“只知道送去巴黎某个庄园养病了,但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霍媔心道她若有司湛的情报网就好了,“能弄几张白芷兰的照片吗?好歹知道她长什么样吧。”
宁时序点头,“我来想办法。对了,季氏集团上市你打算出多少钱买?”
“自然是我的全部身家。”霍媔语气很轻柔,眼底一片精明。
宁时序以为是几十万,也没在意,“你姐姐有一笔存款在我这里,我们俩合着做了一笔大额定存,需要我取出来吗?”
霍媔眼中一亮,“多少?”
宁时序:“两百万,她准备买房子的钱。”
一股愁绪从她眼里渗透出来,空气里也带着些许哀伤,她感叹:“姐姐,真的很信任你啊,那应该是她全部的积蓄了吧。”
她看向宁时序,仿佛看到了姐姐和他患难与共的画面,叹:有个守望相助的亲人真好。
宁时序一想起林纾,眼底一片温柔。
霍媔眼眶微红道:“算了,存着吧,我不需要。”
宁时序:“等还林纾一个公道后,我们给她立个衣冠冢吧,让她魂归故里。”
“好”,霍媔也有这个意思。
十四个月了,若是走入轮回道,希望投生到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没有出轨、没有权衡利弊、没有利欲熏心。
两人伤感一阵后进入正题。
宁时序:“江投银行这份工作虽然能让你傍身,到底是方方面面的交道要打,太耗精力。而且,这一年你在黑羽和江投的历练足够凭本事在季澜霆身边站稳脚,我建议你去竞争你姐姐那个岗位。”
霍媔认可他的话,她竞争季澜霆秘书的岗位有天然的优势,十拿九稳。
“只是江投银行不会轻易放我走,毫不夸大地说不会放人,我想想办法让银行主动放弃我,但不能让我名声扫地。”
宁时序一眼看穿她心里的小算盘,“你想复制黑羽的版本?”
霍媔:“比黑羽好看些才行,毕竟我在业内还是有些名气。”
宁时序:“那你想怎么做?”
霍媔眼中满是狡黠,“就看太子爷怎么出手了。”
“别惹毛他,你应付不了”,宁时序警告道。
“放心,我有数。”
虽然她不想利用祁煜,但若要从江投银行全身而退,还得靠祁煜那双手。只是这火怎么烧,她得仔细筹谋,不能误伤自己。
宁时序知道她向来有主见,也不过多干预,提醒道:“你既然要模仿林纾,那你的行为举止就得改改,你是热情外放型,她是温润内敛型,性格差异过大,你这两天在家好生琢磨,她的兴趣爱好和习惯性动作、习惯性语言我写在这个小本上的,她和季澜霆的一些经历,我所知道的也写在上面了。”
霍媔拿过来一看,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页,她下意识看向他,打趣道:“你对我姐这么上心呀?”
该不会暗恋她吧?霍媔压住内心的惊愕,看破不说破。
“一起淋过雨,感情自然深些。”宁时序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慌乱。为了转移她八卦的注意力,他问:“你跟你那旧情人果真断了?他舍得放手?”
霍媔猛然抬眸,“话题怎么转到他身上了?”
宁时序淡淡开口:“怕你三线作战,死的太快。”
霍媔美眸瞪着他,“我又不是小日本。”
“你那旧情人能从阿姆斯特丹找来江城,可见对你是上心的,他能轻易让你走?”宁时序是男人,他懂男人的想法。
霍媔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们之间未完待续,等我”,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玩玩而已,傻子才当真。”
笑不达底,眼球背后的哀伤无人可知。
宁时序挑眉,“毕竟是你的初恋,就这么痛快地放下了?”
霍媔笑出声,一副看透的样子,“什么情情爱爱,不过是吃饱后消遣娱乐的逢场作戏。在金钱面前,男人就是堆玩偶,区别就是一些好看一些丑。什么都是假的,唯独生命是真的,钱是真是。所以,你也别再试探我了,这辈子我只和钱过日子。”
“祁煜呢?你打算怎么借他的手?”宁时序又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
霍媔想到祁煜那张风流不羁又不可一世的脸,表示很头疼,苦笑道:“打一巴掌给颗糖呗,让他生气很简单,就是我得牺牲点什么,现在我还没有想好能牺牲的尺度到底有多大。”
宁时序问完了,端着盘子准备走。走之前,他问了一句很好奇的话:“你是不是很享受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霍媔被他莫名其妙的问题惊住,“我有吗?”
我玩弄谁了?不是我被玩弄吗?
宁时序笑了笑,转身走人。
“莫名其妙”,她对着他背影吐槽一句。
中午,她点了一个椰子鸡。
总觉得差些味道,鸡肉也不如那晚的好吃,没了动筷的欲望。“果然,一分钱一分货啊。”
她兴致怏怏地坐在沙发上,对着满室的宋风雅韵发了很久的呆。
忽地狂风大作。
天色陡然暗沉。
她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的地台上,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嗤笑:“早上晴空万里,中午烈日当头,这会倒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远山起风又起雾,无人知我来时路。
她轻笑一声,坐到摇摇椅上看着倾盆大雨跨江而来。
这一刻,她心空落落的,突然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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